“你!”贺轻风面色一变,怒极瞪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贺轻扬,“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说罢,冷冷的哼了声,转过头不再言语。
“轻风,这个簪子很适合你!你戴着罢!”不知何时,紫雪已走到两人身前,仰着小脑袋,眨着紫眸,嗓音可人,可唇角却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阴笑。
贺轻扬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便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菱儿也掩着唇痴痴的笑着。
贺轻风眉眼一抽,怒视警告着旁边丝毫不给他面子的两人,面色变得异常青黑,此刻也顾不得紫雪的身份了,便只黑着脸,冷冷道,“不要!”
“哥哥!”紫雪樱唇一瘪,眸儿一转,晶莹的泪珠就那么滚了出来,垮着小脸,眼泪汪汪的望着段擎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段擎宇一见紫雪落了泪,顿时急了眼,蹲下颀长的身子,抱着紫雪低声安慰着。
贺轻风见此,一时也没了主意,立在一旁慌得不知所措。
待紫雪住了哭意,段擎宇沉着脸,冷声斥道,“雪儿让你戴着便戴着,哪来这多废话!”
贺轻风顿时哭笑不得,拉长着脸,欲哭无泪的连连应是,急忙接过紫雪手中的簪子插入墨发之中,皱着双眉立在一侧不语。
紫雪见计谋得逞,偷偷的对贺轻风眨了眨眼,转脸便又换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贺轻风只得暗自饮苦,发誓再也不惹这位有仇必报,一报便死的小祖宗了!
正在此时,人群中悄悄的钻出一名身着蓝色布衣的男子,面貌不华,黑亮的眸子却犀利有神。
疾步走到贺轻风身侧耳语几句后,便转身隐了踪影。
贺轻风肃着俊脸,轻声对段擎宇道,“爷,太子和十皇子来了。”
段擎宇面色一沉,对贺轻扬使了个眼色,随即柔声对搂着他脖子的紫雪道,“雪儿,哥哥这会子有事,你随着轻扬和菱儿去那边玩玩如何?”
紫雪乖乖的点点头,甜甜道,“好!”
转过头,又对贺轻扬说,“轻扬,我要骑马马!”白嫩的小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却无端让人心中一寒。
贺轻扬唇角一抽,将稻棒交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连连答应着,任劳任怨的将紫雪放在肩膀上。
待紫雪等人没了身影,段擎宇便带着贺轻风朝段擎衡和段擎兴缓缓走去。
“四哥!”段擎兴最先瞧见段擎宇,隔着几层人流,一面挥着手臂,一面咧着嘴朗声喊道。
“四哥,真巧啊,平日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么?今个儿怎这般稀奇?”待挤到段擎宇的面前,段擎兴便嚷开了!
段擎宇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如何稀奇的,就许你四处乱逛,这世间便就多了你这个聒噪的人。”
转了视线,又对段擎衡道了句,“二哥!”
段擎衡清润一笑,点头道,“四弟,我也得问一问十弟问你的问题呢?”说罢,深邃的黑眸淡淡扫过他胸前的脚印,笑得有些深意了,若是没瞧错,他先前该是抱着一个孩子罢!?
段擎宇浅浅一笑,佯装不悦道,“我的出现怎生让你们都这般吃惊?看来,我得好好反省自己了!”
“对啊,四哥该是反省自己个儿了,你平日该多笑笑才对!整日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小孩子见了都会吓哭的!”段擎兴拍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
段擎衡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未再多话,只是笑着道了句,“听说帝都来了个戏班子,表演的皆是些令人憾然的杂耍,倒是精彩的紧,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我们不如去瞧瞧如何?”
“甚好甚好,我最喜欢这些表演了!快些走罢!”段擎兴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见着段擎宇面色有些犹豫,又道,“四哥,去罢去罢,好不容易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可别扫了兴头!”
段擎宇沉吟了片刻,随即点点头道,“走罢!”
段擎兴爽声一笑,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笑道,“今日咱三人可要不醉不归才行!”顿了顿,偏过头又道,“对了,四哥,紫……”
段擎宇凌厉转过头,眸色锐利的扫了他一眼,唇角几不可查的扬了扬。
段擎兴顿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打着哈哈干笑道,“四哥,你这紫色衫子很好看,在何处置办的?赶明儿我也去做一件!”
“萝衣坊。”段擎宇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段擎衡闻言,转过头有意无意的扫了眼他的衫子,温润笑道,“仔细瞧着,倒确实不错,何时我也去瞧瞧萝衣坊做的衫子。”
二人听了,便只是笑了笑,并未置话。
三人一路行着,便不知不觉的到了尚品轩。
尚品轩,帝都最大的酒楼。
所来尚品轩之人,非福即贵,平常老百姓便也只能望其项背了。
传言尚品轩的老板是一对生得美如天仙的姐妹花,却鲜有人能瞧见她们的真颜,这人便是如此,愈是瞧不见的东西,愈是觉得美,一传十,十传百,便也越传越玄乎了,竟有人道她们是天帝派来的天神!
因着尚品轩的老板本是乐善好施之人,在前年的雪灾之时,开仓济民,救活了不少百姓。
这酒楼老板的仁慈之德,便也随着百姓的赞誉而传开了。
当然,这种“仁慈之德”的直接益处便是,生意愈来愈火爆!
今日是东兴每年除了春节最热闹的节日,全城的百姓都聚在帝都的大道上欢庆。
早先便传东兴最有名的戏班子将在尚品轩前的大道上架台表演,所以这尚品轩便成了最佳的看台。
就在不久前,尚品轩的掌柜放了话儿出来,为共庆丰谷佳节,尚品轩一至三楼,先到的三百人,除却一些雅间,其他地方可任由挑选,均免去所有酒菜的费用,能食多少便食多少,但仅限于尚品轩内食用,不可带走。
话儿刚一传出,尚品轩便被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削尖儿了脑袋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