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擎宇也没应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今个儿来,该不会就是同紫雪打架来的罢?”
“都怪你,害得我受伤不说,还将正事给忘了!”段擎兴拍了下脑袋,怒视紫雪道。
紫雪轻启眸子,斜睨着他,继续假寐。
段擎兴倒也没动气,正了正脸色,肃然道,“四哥,你可知华妃已经升了品阶?如今这后宫之内,除却母后,便是她一人独大!”
“嗯,知道。”段擎宇淡淡抬眸看着他,轻声应道。
“知道!?”段擎兴起身叫道,“那你为何还这般镇定自若?华妃暗中拉拢朝臣,本就势力渐聚,如今地位一升再升,后果可想而知!”
“她一个女流之辈,竟能想出让百姓进洞避雪的妙计,可见城府之深!况她生得一副妖媚皮相,竟将父皇迷惑住,真是可恶之极!父皇一世英明,为何被狐媚之辈迷了心智而不自知?!”
段擎兴愤愤而谈,气得俊脸通红。
“这些话,你在我这处说说便罢,出了府,便咽进自己个儿的肚腹之中,勿要再提及!”段擎宇肃着脸,沉声说道。
妄议圣事,便是死罪,即便是当朝皇子,也难逃干系!
“可是……”
“好了,不必再说,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即可!”段擎宇厉声打断他的话,神色凝重。
段擎兴不甘的住了口,俊脸微红,眉头紧锁。
紫雪晃了晃脑袋,一双紫瞳来回的看着肃然不语的两人,眸中尽是迷茫。
段擎宇见他坐在一旁与他置气,叹气道,“十弟,你的这番话若是被不轨之人听了去,到御前一告,这便是扇了父皇一个耳光,自己的儿子诽他糊涂,你让父皇的脸面何存?”
“你从小便是急性子,遇事少了几分城府,帝王之家,处处都是勾心斗角,你这性子便易被歹人利用了去!待到他时,吃亏的定会是你!”
段擎兴仍是沉着脸,心中的不满之意却是少了许多,遂低声负气道,“谁敢利用我,我便杀了谁!”
段擎宇淡淡一笑,深知他这是想通了,只是要个台阶下罢了,随即抱着紫雪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就在府中用午膳罢!”
“我不饿,你与紫雪去吃罢,我回宫了。”段擎兴看了看仍有些疼痛的手指,怏怏道。
临走之际,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段擎宇道,“母后昨儿晚受了风寒,四哥去瞧瞧罢!”
说完,迈开步子便出了青竹园。
栖凤宫。
炉鼎生烟,花香四溢。
紫檀梨木床榻上,女子面色苍白,秀眉紧蹙,额生细汗,娇弱无力的躺在榻上。
“皇后娘娘,睿亲王和十皇子来了。”
一位身着蓝色宫装的侍女迤迤走到榻前,俯首低声说道。
罗语莲缓缓睁开眸子,蹙了蹙眉,努力支起身子,喘气道,“快些扶本宫起来更衣。”
“母后!”
还未待侍女作出反应,便见段擎兴大步进了内殿,见罗语莲这般模样,顿时面染急色,疾步走至榻旁将她扶住。
尾随其后的段擎宇面色也隐着一丝担忧,“母后!”
“母后,昨儿儿臣瞧您身子还行,今个儿怎生就这般严重了?”段擎兴举袖轻轻拭去她额上的冷汗,遂又愤然道,“太医院的那群老头儿真是无能了,待会儿便去父皇那儿求了旨废了他们!”
罗语莲拍拍他的手,嗔道,“你怎生说风就是雨?!本宫身子好着呢!”说罢,竟大咳不止,涨得惨白的脸儿通红。
段擎兴见此,急得双眸如赤,慌乱的轻拍着她的脊背。
“快些把门窗都打开!”段擎宇剑眉紧蹙,沉声吩咐着立在一旁的侍女,随即又亲自倒了一杯水喂了罗语莲。
“母后,感觉如何了?”
待罗语莲止了咳,段擎宇上前问道,额上竟生了许多汗来。
罗语莲虚弱一笑,无力道,“倒是好了许多,皇儿不必担心。”
段擎宇闻言,暗松了一口气,随即沉着俊脸,转过身厉声对殿内的侍女冷道,“皇后娘娘本就受了病,你们怎么还焚着熏香?还有瓶中的桃花!统统拿去扔了!”
众侍女闻言,皆吓得面皮发白,纷纷领了命将殿内的所有桃花和香料都除了干净。
“擎宇,那些都是本宫吩咐她们做的,莫要生怒。”罗语莲喘了口气,虚弱的说道。
“母后,儿臣先前进入殿内,便觉殿中窗门紧闭,空气污浊不堪,您如今生了病,本就忌讳这些污秽之气,又焚香插花,您吸了去,这病定是不会好的!”
段擎宇擦去她额上的细汗,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