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像谁 阅读至0%

第314章 像谁

书名:命犯桃花——极品女世子 作者:水煮草莓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2
      玄飏微抬起下巴,深邃如夜的瞳眸波澜不惊,前尘情深已如烟,再见却依旧心内不甚平静,而苏红琴则是神色坦然地伫立在他面前,一袭红裙随风摆动,恍如当年。
      他并未答话,气氛却因此而显得更为压抑,苏红琴快速的瞄了一眼不远处来回巡值的秦军,便蹲了下来与他持平,亦便于稍微隐藏自己,她目光毫不闪躲地直视着他,话却略有迟疑,“……她,受了伤。”
      玄飏抿着唇依旧不言不语,那双墨黑的长眸只分外平静地望着她。
      苏红琴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她失踪几年回来之后就已没了脉搏心跳,如今受伤无人可为她把脉诊断,你可否救她?”
      玄飏这才勾起一抹优雅的浅笑,“我要她的那个孩子。”
      苏红琴蓦地一惊,眸光沉了沉,霎时如刀似刃,“这么多年了,你还一心想着摄魂眸的传承?”
      “南风一族的责任。”
      苏红琴死死盯着他神情淡然的脸,厉声,“她是你的孩子,救她亦是你的责任,你竟跟我谈这种条件!”
      “呵……我的孩子。”玄飏低笑一声,眸光突地一凌,迎着她利刃般的目光,“二十年前,你可有说过她是我的孩子么?”
      苏红琴顿时失语,他却缓缓再次勾起唇角,“当年你亲口对我说,那是秦宣的儿子,如今又跟我说她是我的孩子,苏红琴啊……”
      玄飏目光遽尔染了几分凄艾,字字道,“你骗了我。”
      闻声,苏红琴沉沉笑出声来,讽味甚浓,“究竟是谁骗了谁,当年门内所有的女子你有几个不曾染指的,说起来,尹初空哪里收养来的孩子,指不准羽七音那孩子也是你的种……”
      “妄言!”玄飏一拂袖,脸色愈发苍白如纸,片刻后,才缓和过来,目光淡淡落在远处,“我不曾骗过你,我本就从未对你许诺过什么一双人。”
      “呵……”苏红琴冷笑几声,若是当年还有那么一丝的美好可忆,也已被此刻玄飏的话抹杀的一干二净,轻然开口,“不提那些个陈年往事了,你要的条件我做不了主,就说你救是不救罢?”
      “大雉的皇后突然这么跑来,就不觉得不妥么?”玄飏并未答话,反是微眯起长眸轻声问。
      苏红琴眉心一蹙,“别这么多废话,你若想抓住我也并非易事!”
      “以前让着你罢了。”他轻声一句随风而逝,让人难以听清,继而站起身,掸了掸衣袂,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若这么过去,被秦宣看到似乎更不妥。”
      “那你就遮块面纱。”她口吻不善地斜瞥他一眼,没几分把握他能出手,只是赌秦无色毕竟是他的女儿,且她还有一双他最看重的摄魂眸。
      而他救秦无色亦是理所当然,她断不可能对他的举动感恩戴德。
      玄飏不禁一怔,继而笑了笑,“秦无色像足了你的性子。”
      两人一路折回大雉的军营,好巧不巧正碰上出来寻苏红琴的秦宣,苏红琴慌忙将玄飏挡在身后,笑道,“宣哥。”
      身高的差距,秦宣依然能看到玄飏一张脸,长眉狭目,眼下覆一张天青色的薄纱,不禁拧眉,“他是何人?”
      “他……他是……华莲的爹啊,你这都不记得了?”苏红琴眼珠一转,又笑道,“三年前在皇城别院你曾见过一面的。”
      秦宣沉吟着细想一阵,模糊记得三年前在别院中似乎真的见过那么一个人,面覆轻纱神姿绰约,亦是一身青色纱衣,算起来是亲家,他冲玄飏微微一颔首,才又对苏红琴道,“夜深了你也别再跑来跑去。”
      “他想去见见华莲,华莲还守着色儿呢,我把他捎过去就歇着了,你也早些歇着。”苏红琴有些心虚地攥起玄飏的衣袂便快速地离开秦宣的视线。
      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轻笑,他说,“若秦宣知晓是我,表情一定极妙。”
      苏红琴回眸狠狠瞪他一眼,“若非为了色儿,我也不会带你来膈应他。”
      “那现在已经离他很远了,娘娘?”玄飏垂眸瞥了一眼她紧攥着自己袖袂的手,轻轻挑了挑眉。
      苏红琴旋即便松开手,在前带路往秦无色的营帐走去,营帐中已只剩华莲一人守着,他闻声扭头望向二人,眸光掠过一丝疑惑。
      “找来的大夫,你暂时先避一避。”苏红琴说着便走向塌边,见那人只是探究地打量着玄飏,又皱眉道,“你不必担心,等大夫看完了我自会让人唤你过来。”
      华莲睁大美眸,怎么自己看起来担心的像是这个么,分明是不懂苏红琴从哪找来一个什么大夫,还定要自己避开诊断让人狐疑难猜吧!
      眼看苏红琴直直地盯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苏红琴,华莲只得淡淡一笑,“也好。”
      临走前,他仍是回眸再瞥了玄飏一眼,玄飏亦半眯着长眸觑他一眼,视线一交织便蓦然弹开,华莲微垂下睫羽,总觉得这人眼神有点莫名瘆人,沉默着撩开帘幔步了出去。
      “秦无色的眼光倒还不错。”玄飏缓缓走向床榻边,眼尾弯起笑意,“娘娘你说,他比得上我年轻时的姿色么?”
      苏红琴脸色一沉,横他一眼,嗤笑一声,“找你来说笑的么?你能有那孩子漂亮?”
      “我看当年应该还是有的。”他抬手将面上轻纱掀开,唇角一扬,“你说呢?”
      当年就是他这么似笑非笑的模样,惹得人芳心缭乱,苏红琴眉心却倏地皱紧,“南牙,你觉得有意思么?快点儿看看她这是撞了什么邪!”
      “没意思么?”他挑眉反问,伸手有条不紊地探上秦无色的手腕,口中却道,“第一次戴面纱,我倒觉得很有意思。”
      苏红琴索性不理他,静待着他为秦无色把脉,而他只稍微探过之后便收回手,“忘了你说过她没脉搏了,失态失态。”
      苏红琴轻嗤一句,“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耍嘴皮子。”
      “分人。”他又伸出两指强行撑开秦无色的眼皮,望见一片紫色后微拧了一下眉,口吻却依旧轻然调笑,又透着那么几分认真严肃,“我在他人眼中一向话不多,很稳重。”
      “南风玄飏!”
      “娘娘再唤大声些,就可成功引来秦宣。”他目光四下一扫,最后落在一侧的弑神弓上,“拿过来。”
      苏红琴闻言便将弑神弓递了过来,玄飏一手接过,微眯起狭眸反复在手中观摩一阵,“安心吧,她命大得很,睡几日就好。”
      他眸光深沉地紧凝着手中的弓弩,胸口处仍隐隐泛疼,本虚弱的秦无色正是用这把弓伤得他如此刻之重。
      “那她的脉搏究竟怎么回事?”苏红琴小心将秦无色露在衾被外的手腕掖了回去,抬眸望向玄飏。
      “你知晓朱厌吧?”玄飏目光依旧落在弑神弓上,伸出手在弦上试着拉动一下,眉心不禁皱起。
      这把弓弩没有箭,他记得秦无色是用内力凝箭射出,但此刻他已暗暗用五成内力拉动,内力却涣散在弓弦之上无法凝聚,这把弓更未有发出如先前一般刺目的紫光,只有玉般的温润流光,柔和的像是一件漂亮的摆设,一丝念头袭上心来。
      此弓,认主。
      苏红琴目光微微闪动,狂爷那把剑曾经根本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自玄飏召唤出妖邪军队开始,那把剑才突然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朱厌。
      狂爷的身份必然是会令玄飏感到忌惮,尤其如今狂爷又昏迷不醒,一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玄飏却是怡然幽幽的再道,“在苍罗时就曾听闻过朱厌,但凡神兵皆有灵性,自带罡气……”
      “你是说这玩意儿是个神器?”苏红琴眼神蓦地斜乜一眼他手中的弑神弓。
      “不是。”玄飏缓缓抬眼望向她,“你这性子,能让我说完一句话么?”
      “嘁——”苏红琴翻了个白眼,冷哼,“谁晓得你一句话能那么长。”
      他轻叹一口气,神情颇有几分无奈,垂下头,指尖轻拂上温润的弓弩,“世上既有至罡神兵,便有戾怨魔器,这把弓戾气太重,她频频使用此弓,必被戾气所噬,又不懂如何操纵体内的戾气,她与此弓,孰主孰奴还未可知,不过……”
      “最坏也就是成毫无意识的俘魔,死不了。”他突地握紧弑神弓,斜睨了一眼沉睡的秦无色,“这弓还是交给我代为保管妥帖。”
      “呵!”苏红琴冷笑一声,凝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眸光掠过一丝冷厉,“据说今夜色儿就是以此弓令秦军被困在此处,你如今想要拿走,你当我是傻么?”
      “我若不带走此弓细查,就无法定论她眼下的情况如何医治,何况沦为俘魔是什么样儿你也应曾听闻过,你想把此弓留在她身边么?”长眸直迎上她的视线,突地温润一笑,将弓弩递到她眼前,“你来决定。”
      苏红琴眉心一蹙,她向来没有术数方面的天分,从前久学无成师尊才只让她修习了武功,但曾在苍罗生活十八载听的也不少。
      千百年来流传着无数传说,真真假假说不清,尤其是关于消失已久的魔,更是无从验证,至高魔器是所有的魔趋之若鹜之物,神兵魔器的共同之处是皆有灵性,天神无法降服神兵至多是被伤,而若不能收服戾怨阴森的魔器为己用,便会被其反操纵,沦为俘魔。
      所谓俘魔,已然全无自己的意识,俨然活着的魔器罢了。
      她眼神久久凝视着弑神弓,它竟是一件魔器,除了魔,普通人想要开启这样一件兵器除非是有什么诀窍,这一点,恐怕只有秦无色才能说得清楚。
      玄飏术数再高明,断然也不可能收它为己用,相比这一仗的胜利,秦无色的命对她来说更为重要,何况只是少了一把弓,并不等于就会败兵,权衡再三,她背对向他,“就按你说的,你拿着它走罢。”
      “琴……”玄飏抿起唇,沉吟片刻,才低笑着走了出来,似轻叹,“这就赶我走了。”
      苏红琴头也不回全然似未听见,玄飏又是一叹,再度覆着面纱,一路毫不在意巡守来往的侍卫,不紧不慢地往秦军驻扎的方向行走,正在结界笼罩处,他长眸半阖,意味不明地扬起唇角,“出来吧。”
      少年身着碧绿的纱衣,层层如夜色中弥漫开的烟雾,生机盎然的色泽,衬的那张容颜却是愈发苍白孱弱,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微微开阖,“师尊。”
      玄飏点了点头,袖袂一拂,结界洞开一道门后,便继续往前走,黑白子忙跟了上去,始终缄默着不发一语。
      玄飏扭过头来觑他一眼,他脸色惨白,不过沉睡几日就似消瘦了足足一圈,五官深邃,漂亮的大眼中神采却透着丝丝虚弱的黯淡,看上去是醒来不久便追了过来,估摸也是一直暗中看到他进了秦无色的营帐。
      “看来恢复的不错,就是血气还不足。”玄飏回过头继续缓步前行,声线显得漫不经心,“随我去看看九殿下。”
      黑白子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他本是想待玄飏离开后偷偷去看秦无色,不料身子虚弱后这么快便被发觉,眼下听玄飏的意思他也是走不了,只能跟在玄飏身后,只是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他重伤了几名师兄不知该如何向玄飏解释,也不敢贸然问秦无色此刻的情况。
      营帐内熏着紫檀小叶香,一名粉衣女子倾身将香炉盖掀开,以干草搓成的芯儿拨弄了几下熏香,顿时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帐。
      秦安阳一身金色劲装,端坐在床榻边,听着来人,她抬眸望过去,眸光掠过玄飏身后人时微微一亮,待看清后又浮起几分落寞,垂下眼帘,“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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