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至卯时(五点),满街上都是人山人海,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为其他,今日可是改朝换代的大日子啊!虽说,谁做皇帝与他们老百姓没多大关系,日子照过,娃照生,连放个屁也还是臭的。可是,什么叫八卦?即使远远站在山脚,能望着天坛上那蚂蚁大的人,就是他们的互相吹弹的乐趣了。
天还没亮,部队就在紧锣密鼓中集合了,动身朝着天坛而去,困的彦兮连打哈欠,一整晚折腾的,她可是刚阖眼啊!没办法,成大事者,又怎能被这瞌睡虫绊倒呢!
“胖子刘,快,掐我一下,狠点!”说着,彦兮把手决绝的递到前面的胖子刘面前。
“干嘛?昨晚做贼去啦?咋这么困?”他也不含糊,知道今天的重要性,很配合的在彦兮白嫩小手上,狠一使劲。
彦兮痛的直跳脚,有如醍醐灌顶,啥困意都飞九霄云外去了,不爽的抱怨起来:
“你是早饭吃撑了啊,那么重的劲,想疼死老子啊!”
“哎哎哎,我说你……”见彦兮飞过来的刀子眼,他立马闭嘴,改道,“是是是,我错了,篮球大英雄!诶,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这手咋跟个女人似地,比绿衣还嫩啊!”
“天生的强生的,你奈我何!”边说,某女还得意的把手放在胖子刘眼前晃来晃去,全然没有女扮男装的自觉性。
胖子刘一拍下彦兮的小手,眼神飘忽忽的,说:“得,晃的我心慌慌的,走啦走啦,我们可得在半个时辰内到达天坛呢!真他妈的心慌,才半个时辰,还不跑断老子的腿。”
彦兮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最前方,马上的翩翩男子,而男子也在此时回头,远远的略一点头。
彦兮一笑,万事OK,只等开坛祭天了!岳老鬼,我彦兮定叫你有来无回!
彦兮一下子安静了,胖子刘倒不适应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直到最后气喘如牛,实在没力气说话了,这才停下,回头,见彦兮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对彦兮的钦佩不由更上一层。
已是辰时,岳顶天一行人阔步而来,看似老僧入定,实际上,他比谁都紧张!彦兮不由鄙视的撇了撇嘴角。
看着他从身边经过,她还真想冲上前一把捅死他,搞的她天天没好觉睡。
可是,大局为重,就让这老头多喘几口气吧!哼,小炫那边也该动手了吧!
站在离天坛最近的一侧,当然这个位置本轮不到她这新兵蛋子,不过潇风一句话,谁敢有意见。
在沙漏中的最后一颗沙滑落,鼓声齐震耳,太监尖锐的破音扬起:“祭天开始。”
百官齐跪,整个身子死死的贴着地面,以示对天神的虔诚。祭天本应由帝王主持,但澹台凛天倒台,岳顶天异军突起,是公开的秘密,更何况,天女代表天神的旨意,说岳顶天是天命之人,那他即使是残了,瞎了,他还是真龙!
祭天一步步照程序走,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当然除了岳顶天上位的这一出戏码之外,不过这也算不得意外了。
“公元200年,澹台烈帝残暴不仁,民不聊生……”宣读太监读的起劲,岳顶天听的得意,百官听的直发颤,彦兮听的呼呼大睡。
实在是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正当她第七十九次脑袋磕到一旁的柱子,发出一阵悠扬的声音时,小太监的口水总算干了。
真不懂这些老古董,明明两句话解决的事,非得要绕来绕去,等到头都晕了,才说完。
揉揉有点有点红肿的额头,将身旁的柱子咒骂了一千零一边的时候,关键人物总算上场了!
柳飘飘一身紧腰宽袖白衣,黑发若瀑,头上一顶紫金白玉冠,两侧白带垂直脚腕,腰间缠的是青色白玉带,步步生花,着的是青莲白底鞋,小脚玲珑,移步间,到叫人真以为她要踩着青莲飞天而去。白纱挽面,只余一双顾盼生辉的水眸,一对柳叶眉,暴露在空气中。当然不可忽视,那颗熠熠生辉,代表尊贵身份的赤血朱砂!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柳飘飘莲步轻移至天坛,与岳顶天轻轻颔首,便转身朝着众人,揭开她那神秘的面纱。
她眼神不屑,对于众人的惊艳她已无半点兴趣,她的心,满满装的都是那一个人!
“飘儿,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可以相亲相爱了。”
当时他的誓言依稀在耳,可,可为什么他封了那一个没貌没势的唐柔柔做第二妃子……岳顶天说的对,那么高贵的男人是不会把一个女人看在眼里的,只有当他分光不在,你驾驭在他之上,他才会对你不离不弃,他才会只拥有你一个女人!
对,就是这样!
天,今日之后,你我就能携手天涯,看云卷云舒,策马奔腾了!
执着那一株两尺檀香,她眼神坚定迫切的一步一躬的向最尊贵的神坛而去,马上就可以结束了,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要插上这株天意檀香……
底下,彦兮看着柳飘飘的动作,火急火燎,难道小炫那出事了吗?眼看就要尘埃落定了……
手中汗水濡湿,她微仰着头,黑眸深不可见底,朱唇紧咬,就等这一刻了!
直到东边一闪而过的一簇微亮,她才得以一笑,一扬眉。
“慢着!”、
不强不弱的两个字,却在静若死祭的天坛,像一颗定时炸弹,炸响了反击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