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没再回答云暖暖的话。
样子却可怜到极点。
也娇弱到极点。
这是苏悠然，在从女强人转型以后，刻意练过的演技。
在她看来，这种时候说的越多，漏洞越多。
像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欲语还休。
看似说了，其实什么也没说。
模模糊糊泼出去的脏水，几乎可以让对方百口莫辩、毫无招架之力。
再加上，苏悠然笃定，季薄渊昨晚已经吸够了香薰。
今天醒来，男人肯定会像以前那样——
对云暖暖失控之下生出的情，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自己这番演技，只会让季薄渊心底对云暖暖的厌憎，更加深刻。
苏悠然把脸深埋在手掌里，脸上虽然挂满了眼泪。
唇角却正泛起狰狞的笑。
她就等着，季薄渊不忍心，替她出手。
只要季薄渊出手，就足以绞杀云暖暖最后那点情意。
就在苏悠然，几乎快要迫不及待，想要看云暖暖受伤时——
突然，一股大力狠狠抓起她的长发，把她的脸，从手掌里，抓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
苏悠然只来得及敛住唇角的笑。
那张僵硬又沾满眼泪的脸，被猛地抬起，难掩那抹诡异的狰狞。
“你哭得不是很走心嘛！看来这四年，演技没一点进步啊！”云暖暖毫不犹豫戳破她的伪装。
苏悠然只是顷刻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她的眼睛，飞快看向卧室门口，正淡淡看着这一切的季薄渊。
男人的眼神，淡漠冰冷。
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刚才的一瞬。
苏悠然暗暗放下心。
她惊恐万分的看着云暖暖，颤声问：“谁在演……云、云小姐，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嘛不是问你了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放过你，嗯？”云暖暖嘲弄地问。
云暖暖长这么大，只在一个女人手上吃过亏。
就是眼前这个，极品会装的白莲花女人。
当年山核的仇，她不是不想报。
而是——
不想因为报仇，跟季薄渊再有什么牵扯。
所以才及时止损，放弃了报仇的念头。
可是今天，仇人上赶着送上门来。
要是还一味躲着，岂不成了受气包？
苏悠然的小脸，惨白如纸。
她咬牙，下了一记杀手锏。
“那天，在山核里，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一直恨姐姐当年，在游乐场坏了你的事。你恨姐姐死的早，没让你亲手报复她，四年以前，你见到我，又知道季少心里只有姐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所以才会把我骗进山核里，打算杀了我……”
苏悠然的语调，颤抖、决绝，像极了老实人，被逼急口吐实情的模样。
姐姐……
苏祈然？
云暖暖听她乍一提起苏祈然，有一瞬间的恍神。
在她的梦境里，苏祈然是个温柔懂事的小姐姐。
除了带自己去见“小仙女”以外，毫无交集。
苏悠然的这副说辞，简直是颠倒黑白。
至于那句“季少心里只有姐姐”，更让云暖暖感觉可笑至极。
云暖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旁边的季薄渊。
“哦……原来当年季少的心里，只有苏祈然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季薄渊眉头微蹙。
云暖暖不再看他，转回头对着苏悠然问：“所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跟你们两姐妹的仇恨，已经这么深了，是么？”
苏悠然已经说完要说的话，垂下眼眸。
苍白的小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凛然。
“既然是这样……”云暖暖拖长了尾音：“那我干脆就如你所愿，复仇好了！”
说完这句，云暖暖狠狠扬起手，冲着苏悠然那张假脸，重重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