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目光，最后一次凝在云暖暖苍白的小脸上，那么深那么冷。
那一眼，几乎能将云暖暖的灵魂洞穿，心脏冻结。
“你，从此以后，不再是我季薄渊的妻子。云暖暖，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说完，男人狠狠地丢开了她的下巴，揽着苏悠然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苏悠然脚下一软，无力地倒在他的身上。
“季、季少，你让保镖来抱我出去吧，我、我走不动路了。”她带着哭腔，慌乱不安地说。
季薄渊眉头微蹙，没有开口喊保镖。
反而是俯身，把苏悠然抱了起来，朝祭坛外面走去。
这一幕，就像是一记重锤，锤击在云暖暖的心口。
那个在一个月前，还说爱她，要娶她的男人。
此刻，却冷厉、无情，像个仇人。
“薄渊，救我。”云暖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着季薄渊的背影，喊出这句话。
她卑微地想——
如果，苏悠然说的是真的。
当自己喊出这四个字时，季薄渊会不会停下脚步，回来抱住她。
哪怕他潜意识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她，至少会回头看她一眼。
眼泪，模糊了云暖暖的视线。
她用力眨掉，生怕错过季薄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任何一个，能让云暖暖告诉自己，季薄渊只是被催眠的表情。
苏悠然的小脸，越过季薄渊的肩膀，朝云暖暖微微一笑。
笑容里，包含了胜利、得意、和喜悦。
她用口型对云暖暖说出三个字：“去死吧。”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阴影中。
季薄渊都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
云暖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保镖们见到这个阵仗，对于祭坛和满身鲜血的少夫人，心生惧意。
都纷纷跟随着季薄渊离开。
寂静，空旷的祭坛，只剩下云暖暖一个人。
“轰——”的一声。
甬道里传来地震般的爆破声。
祭坛的上方，滚滚碎石簌簌落下。
这是刚才苏悠然说过的，第二次爆炸。
云暖暖无力地，顺着祭台滑落在地上。
她低下头——
一滴、两滴、三滴……
后颈的伤口上，豆大的血滴，像眼泪一样，顺着她的脖颈滴落在地上。
也许是麻药的效力已经褪去。
也许是云暖暖的体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她感觉到了疼痛。
后背、双腿、小腹，还有那颗快要窒息的心。
无法遏制的疼痛。
从骨子里，密密麻麻地透出来。
吞噬着她所有的意志。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云暖暖颤抖着手，覆上隐隐抽痛的小腹。
她始终盯紧了祭坛的入口，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或许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飞扬的尘土里，朝她飞奔而来。
像个英雄一样，从天而降。
然而，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却没有等到那个人。
眼角很涨，却流不出一滴泪。
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
云暖暖恍惚地笑了。
她模糊地想：这样也好，再也不用担心，孩子会打掉了，至少，黄泉路上还有个小生命，在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