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和宽阔的大海，让她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云柔柔的话，一遍一遍在她的脑中回放。
每一句、每个字，对于云暖暖来说，都如同针扎。
她想了很久很久。
眼下，好像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
离开季薄渊。
云暖暖一想到这几个字，心就一阵阵地抽痛。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离开。
一定会伤了季薄渊的心。
可她若是不走，季锦炎、季薄渊真的会像云柔柔说的那样，慢慢死去。
两害相较取其轻。
云暖暖没有别的选择。
季薄渊走上海崖，就看见她身影单薄地坐在崖边。
被寒风吹乱的发丝，和白到透明的小脸，让他的心微微一紧。
“在想什么？”
季薄渊在云暖暖身边坐下，把她结实揽在怀里。
云暖暖感受到他的体温，身体却是一僵。
她回神，摇了摇头：“没，没想什么，就是想出来……看看大海。”
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
季薄渊英武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黑色的大衣，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包得紧紧的。
云暖暖把脸深埋在他的胸口。
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感受着他沉缓有力的心跳。
云暖暖很想很想痛快的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暴露哪怕一丝一点的情绪。
否则，很容易会被季薄渊看出端倪。
“暖暖，你昨天说过，让我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你，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正在这时，季薄渊嗓音低沉地开了口。
云暖暖偷偷深吸一口气。
她故作轻松地问：“哦？你说说看，有什么事瞒着我。”
“昨天云柔柔给我打电话，用爸爸的命做威胁，要让你离开，我拒绝了。”季薄渊哑着嗓说。
云暖暖指尖紧攥。
她轻声说：“如果我离开，能换爸爸的命……”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薄渊“嘘”的一声打断。
“暖暖，爸爸是个很骄傲的人，很骄傲、很骄傲……当初他病发的时候，如果不是奶奶派人严防死守，恐怕他早就和爷爷一样，自杀了。
如果他知道，清醒要是用你的牺牲，我的妥协来换，是绝对、绝对不会容忍。”
原来季锦炎，是个很骄傲的人啊。
云暖暖鼻头一酸。
她闷闷地说：“可是……我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季薄渊俯首，轻抬起她的下巴。
如墨的瞳仁，紧盯着云暖暖的双眼。
他沉着嗓说：“不，暖暖，生而为人，不只是为了活下去，还有爱、尊严、骄傲等等，比‘活’更重要。不管今天云柔柔对你说了什么，让你看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要放弃彼此，好不好？”
云暖暖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有云柔柔能救爸爸，只有她……”
季薄渊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的暗芒。
“不，暖暖，你相信我，还远没到最后的关头，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也绝不允许——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