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我可以带个使唤的丫鬟吧?”唐子果提着小包袱,威严地立在昌德公公跟前。
昌德谄媚一笑:“宫里有的是宫女,绝对不必九王府的差,王妃还是不必多此一举了。”
唐子果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如果我说有必要呢?我只吃小妆准备的食物,只愿意让小妆伺候我!”
昌德想到出宫前曦皇的吩咐: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女人弄进宫!
“那就如王妃所愿,进宫吧!”昌德掀开马车的帘子,等着唐子果上车。
过了白玉大街,昌德一路把唐子果和小妆带到恩花宫。据说先前这里住的是司空漠深爱的倪妃,后来因为与人有染,被司空漠赐死宫中。
唐子果低咒一声,这司空漠真不是人,让自己住在死过人的地方。还是他想含沙射影地告诉自己,若是司空澈反了,自己只有和倪妃一样:死路一条!
“王妃就在这住下吧,吃喝会有人伺候。贵嬷嬷,你以后就听王妃使唤,听见了吗?”
昌德话语刚落,就有一个嬷嬷走了进来,低眉信眼,唐子果一看,竟然是当日的验身嬷嬷之一!你如今来伺候我,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一下!
“知道了,公公你先下去吧!如今我在此静养,也不便去向皇上请安,愿皇上别怪罪!”唐子果扬扬小手,一番官方话说得滴水不漏。
“喏!”昌德公公弓着身子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递给贵嬷嬷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贵嬷嬷立马心领神会。
两人诡异的对视落入唐子果眼中: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昌德公公刚走,贵嬷嬷就跻身到唐子果身边,满是褶皱的脸挂着笑容:“请问王妃月信是哪几日?”
“你问这个做什么?”唐子果不悦皱眉。
难道她们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怀了司空澈的孩子?若是有了孩子,司空漠的筹码又更有说话权。不能让他知道宝宝的存在!
贵嬷嬷慌忙跪在地上,心底暗叫不好,上次见她还是温和善弱的小家碧玉,如今竟像皇宫的主人一样质问自己,忙着澄清道:“王妃息怒,这是宫里的规矩。宫里的主子都必须登记日子,好让内务府的人送来白锦。绝不是嬷嬷我针对王妃啊!”
“是吗?我好像每次都是一月少两天周而复始,小妆,上次是多少号来着?”
唐子果趁贵嬷嬷低着头使劲朝小妆眨眼睛,事到如今只有让小妆来顶替自己的了。小妆是司空澈在众多侍女选出来的,心智可想而知,瞬间明白了唐子果的意思。
“回禀王妃,上次日子是二十,这回估摸着应该是十八了,也就是后天了,嬷嬷早些准备着吧!”小妆扶着唐子果坐在软塌上,给她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嬷嬷我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你说话不分尊卑,下去领二十板子!”
好险!唐子果抚了抚胸口,总算舒了一口气。小妆也适时递过一杯水,“王妃做的是对的,绝不能让宫里的那位知道小主子的存在。”
“嗯!”
“奴婢深谙药理,以后王妃的膳食还是我检查过后再实用妥当些!”小妆用合适的力道替唐子果捏肩,只见唐子果舒服的眯着眼,像一只享受的狐狸。
“嗯,一切交给小妆了!”
第二日,一道密旨打断了唐子果留在屋里做乌龟的计划,那个司空漠让她去御书房伴读。
皇宫里那么多翰林、文官,竟然让她一个王妃伴读,于情于理不合。唐子果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可还是不能抗旨,领着小妆去了御书房。
很自然的,小妆被拦在了门外。
司空漠见唐子果向他请安,只是摆手让她起身,并没有和她说话。
就这样,司空漠自己看自己的奏章,唐子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打瞌睡,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昌德公公进来询问司空漠是否要传膳,唐子果猛然从甜美的梦中醒来,却发现肩上披了一件明黄明黄的!——龙袍!
龙袍加身,这还了得,他该不是想以这个罪名处置自己吧?
唐子果把龙袍像烫手山芋一般放在桌子上,急着告辞回去。
司空漠爽朗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也没有为难她,就让她回去了。倒是回到恩花宫,小妆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少一根头发后,才放心的抚胸喘气。
“我还以为那皇上要为难王妃你呢?皇上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小妆是确定了身体上没受伤,可是万一曦皇在精神上恐吓王妃哩!
“没有!我就是在那打瞌睡,他批他的奏折!”
直到后来,形势变的不容乐观,司空澈和司空漠在力量上开始弓弩相对,一切都变了!
接着的一个月,唐子果每天都被请去御书房,她睡够了,就在书架上找几本书打发时间,当然是在司空漠默许的前提下。
“九王妃,才思学敏,竟然在看史记,告诉朕,你都看到了什么?”
唐子果看得入神,没发现司空漠什么时候已经从书案那挪到自己身后,慌忙将手中的书一合。牵强地笑道:“我也只是看着玩玩,里面还有些字不大认识!”
“拿来!”司空漠脸色一沉,唐子果在他身上看到司空澈的影子,恍惚间将书递了出去。
“得民心者得天下!哼,很好,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夫君比朕更合适做这龙椅?”司空漠扫过唐子果刚刚看过的记事,不由龙颜大怒。“你别以为一个将才就可以成明君,他怎么肯能超过我!我从小接受夫子们的教育,他却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你觉得,可能吗?”
唐子果惊愕失色,她早就想到司空漠会联想到司空澈,所以才不肯让他看,不顾坚硬的地板,咚一声跪在地上,俯首在那个人跟前。
“皇上息怒,王爷他绝无此心!”
绝无此心,连唐子果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突来的痛,司空漠用一只手钳住女子的下巴,手上青筋爆出,力道大得让女子小脸苍白。
“各地上奏,司空澈大得民心,人称贤王。你说,他是要得了这天下吗?”
司空漠波涛汹涌的眸子直直盯着唐子果,像一只凶狠的猎豹。
“王爷,他,他是代表皇上去的!得民心的是皇上自己,是,是这样的!”唐子果忍着下巴上传来的痛,坚定不已。
“哈哈……”
司空漠一手把唐子果提了起来,抵在墙上,原本钳制着她下巴上的手移到她肚子上,用力捏下。
“他若敢反,你和肚子的里野种都得死!”司空漠几近痴狂地贴在唐子果耳畔说出这番话,成功地看到小脸苍白的女子浑身一抖,嘴唇颤栗不止。
原来他一直知道宝宝的存在,装着不知陪自己演戏,如今撕破脸,也就没必要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