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方圆的蔚湖,剔透晶亮,水波荡漾来淡淡水汽,有水藻的清新,湖水的甘甜,让人忍不住掬一捧清水濯颜。唐子果大吸一口气,在肺腑转动,然后再跟鱼吐泡泡一样,慢慢地吐出来……
“果儿,你竟会吐纳之术,难道你会武功?”司空澈一脸邪笑地看向唐子果。
“哪有,这儿空气这么好,不多吸一点会吃亏的!”明明就是深呼吸,还什么‘吐纳’之术!要不是对方是王爷,唐子果真心想对他翻白眼。
“果子姐姐真有趣!”苏媚鸢用手帕掩住樱桃小嘴,咯咯地笑。
“媚鸢,她那是有趣,不过是个粗鄙的下人罢了!”每每苏媚鸢夸一下唐子果,司空珏就要用更多的话来抨击唐子果,虽然她长的很美。
微风吹动柳绦扫过唐子果面颊,痒痒的感觉,司空澈轻柔地将唐子果往自己怀里拉,好不让柳丝碰到她。
“画舫来了,我们上去吧,在上面会见到更美的蔚湖!”司空澈牵着唐子果的小手走向画舫停着的渡口,亲自抱着唐子果跳进画舫。
站定的唐子果回头看看另外俩个人有没有跟上来,却注意到苏媚鸢含情脉脉地观望着司空澈的背影,灵动的双眸含了一丝痛楚。难道她喜欢的是司空澈吗?
精心准备的画舫,华丽无比,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雕梁画栋。画舫四周垂着上等丝绸制成的纱幔,随风起舞,亦幻亦真。飞檐上坠着几个铜铃,莹莹作响,清脆悦耳。
画舫内器具俱全,还设有一张卧榻,一个方桌及四个凳子,四周悬了文物古画。
这一番花费,足够贫苦人家几辈子生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这里的世界。
唐子果顿觉无趣,坐在凳子上,站在窗前的司空澈见了,坐到唐子果身边。优雅地煮起茶来,茶香弥漫,茶叶浮沉与杯水之间。
“果儿,喝茶!”司空澈伸手递给唐子果。
看着晶莹碧绿的茶汤,唐子果吹吹热气,吧唧吧唧喝了好几大口,茶香溢满口齿,不禁佩服司空澈煮茶的手艺。
“看!”司空珏一声呼叫,引的众人朝外看去。
原来此时画舫已行至湖中央,周围都是水。远处,阳光从云头撒下,与碧波荡漾的湖面交接在一起,形成闪闪辉煌地连线。只那一片,别致似锦,暗香疏影的别有洞天原来是这!
“好美啊!”唐子果突然就想到《初三大四我爱你》里面珍的秘密基地,这么美的地方,就该有动人的爱情。不知不觉就哭了,又偷偷地擦掉眼泪。
如果爱到深处,却要生离别,该有多痛!
司空澈摸摸唐子果的脑袋,为什么她会哭,不过是处景致罢了,她又想到了什么?是另个世界的难以忘怀的人吗?
“九哥,媚鸢,我们不如以此为题,作诗如何?”司空珏拿出酒盅,作为惩罚。
“嗯!”司空澈从鼻腔迫出一声,便不再言语,心中是烦闷。
“那我先来!四月春风拂美面,柳绦垂落待归人。盎然春意花香散,不为阑珊只为伊。”司空珏字字句句透着心意,眼波流转,灼灼看着苏媚鸢。
“媚鸢,你的呢?”司空珏急急欲得到回复。
“燕飞湖静吹弯丝,待放含苞惹人怜。落叶西风云涌时,谁人还记双粉蝶。”仄仄平平的诗句,苏媚鸢却将自己比作粉蝶,挨不过深秋。郎有情,妾无意,她无心于他,可总是算太过凄凉。
“鸢儿,你怎会有这般心境?”司空澈微微皱眉,此诗蕴含死亡的气息,不该是她这花季年华该想。
“澈哥哥,不过因事感伤罢了,如此美丽的风景,却是霎那芳华。澈哥哥,你的诗呢?”苏媚鸢显现出小女儿憨态,希冀着司空澈吟诗。
“日撒云头定湖心,天地一色平落雁。西风烈马征天下,一人独敌万千军。”司空澈豪迈地诵出此诗。
“天下”“一人”,除了他自己,其余三人皆大惊,他是要……
“九哥,我们说的是委婉的风景,你却颂出此诗,你输了!该罚!”司空珏适时地提醒司空澈不可如此放肆。
“好,我自罚三樽!”司空澈一愣,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连喝下三樽烈酒。
“果儿,你的呢?”司空澈晕染情感的双眸灼灼盯着唐子果。
“云销雨霁风停晚,彩彻区明碧浪推。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唐子果心虚地把王勃的文章给改了下,站在窗口,好不让他们看出纰漏。
“好!好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司空澈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气豪迈的唐子果,连看她不爽的司空珏也觉得此时的唐子果遗世独立,宛若仙人。
“果子姐姐,你真厉害!人也长的好看!”苏媚鸢挽上唐子果的胳膊,唐子果在她眼中看到了最诚挚的仰慕,而不是忌妒。
可是她喜欢司空澈,将来可能是自己的情敌呢!为甚么要那么好,那样还么开始,自己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小鸢。唐子果心中百感交集。
“小鸢,你太过奖了,我们去画舫外面看看吧!”唐子果拉着苏媚鸢站在船头,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湖风。
司空澈依旧待在舱内,“九哥,你怎么对那个女的那么好?不是演戏吗?”
司空珏看着今天司空澈的一举一动,忍不住询问。
“十一弟,你看你九哥这个戏子演得如何?”司空澈避开问题,含糊而答。
“妙!九哥乃天下第一戏子,哈哈……”司空珏爽朗地笑出声。
站在边沿的唐子果绝色而立,不料画舫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下,眼看着唐子果难以保持平衡就要跌入水中,苏媚鸢伸手去拉唐子果。不知怎么俩人的位置旋转了下,苏媚鸢一下被甩到湖中。
“扑通!”俩人闻声赶来,司空澈极快地跳入水中,向苏媚鸢划去。
“媚鸢!”司空珏也准备往下跳,唐子果拉住他。有司空澈一个人就够了,司空珏不必再跳下水弄湿衣服。
“你这个坏女人!把媚鸢推下水,还拦着我去救她!”司空珏打了唐子果一个耳光,还甩手将唐子果推入水中。
唐子果扑腾扑腾喝了好几口水,看着司空澈带着苏媚鸢游上画舫,看着司空澈把苏媚鸢放在画舫上,站起到处寻找自己的身影,唐子果泪水模糊了双眼,止不住的下沉。
冰冷的湖水侵蚀着唐子果的意识,冒着泡旋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