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那天,严启文选择当了一只明哲保身的缩头乌龟没有在选举会上抛头露面。如今这情势,他唯一弃车保帅,放弃市长的竞选资格,或许还能保住自己平安无事,他想。
本以为自己做出了让步,对方应该会放过自己。但结果很显然,新任市长上任那一天,有几个大盖帽同时找上门来,亮出法院下达的拘捕文件,严启文便像霜打的叶子,顿时蔫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严启文任职期间,舞弄权势,疯狂谋私,括刮来高达三千万的巨款,法院不但没收了他们家的那幢豪宅还冻结了严启文在银行的存款,就连他妻子和儿子户头上的存款因来路不明也一并没收。
一夜之间,风云一时的严市长,不但没竞选继任市长,竟连老窝也让人一锅端了去。
严启文与李美云因涉案的轻重不同,分别被收监入狱,而严越却因祸得福,以身染重病为由,才免受牵连。
沈蝶是在严启文和李美云宣判入狱后才知道严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本来她想把严越接到自己家里照顾时,却不想在严家扑了空。
见到曾经辉煌一时的严家豪宅,如今人去楼空,满屋狼藉,令人不禁感触万分,纵使家财万贯又如何,只要触犯了法律,便会让你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本以为严越应该还躺在床上等她,可她当费力地爬上二楼进入严越的房间时,却连严越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沈蝶连忙打电话找李元,结果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女人声音: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蝶觉得严越肯定是被李元带走了,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严越又还处于昏迷状态,李元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把严越带走呢?
一团疑惑涌上沈蝶的心头。
为了寻找严越,沈蝶四处托人但是毫无结果。沈蝶一边暗自懊恼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严越,一边又在告诉自己,眼看离宝宝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她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
严越她是一定要找的,而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的宝宝,也要平安出世。如今严越下落不明,肚子里的孩子便成了沈蝶唯一的寄托。她一边劝慰自己安心待产,一边又向几家私家侦探社砸了不少钱,请他们帮忙寻找仍处于昏迷状态的严越。
新市长上任,整个城市一派乐融景象,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市民在议论新市长如何如何。
据说新任市长是一个年龄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才俊,可他却没有因为年纪轻而受影响,相反在此次竞选中他人气如放在沸水中的温度计飙升直上,让竞争对手可望不可及。再加上在选举大会还将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大代表和政府官员,一力举荐他,才让他终于有幸登上了市长的宝座。
说来该位姓欧的新市长行事居然喜欢玩低调,走马上任已近半个月,却始终未在新闻媒体上露出脸,这无疑是在市民的心目,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可往往越是神秘的东西,民众就越是希望有人去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果然,就有敢冒着大不韪的跟拍记者,终于在某个机缘巧合下,有幸拍到欧市长的一个侧面特写。为了引起市民的轰动力,让自己能够一炮走红,该名年轻的小记者,硬是在该篇幅上添油加醋,把欧市长的样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结果在插图上却只贴了新市长的一个侧面特写,吊足了市民的味口,不过该份报刊的火爆程度也大大出乎报社的意料,报纸才一上市便被喜欢凑热闹的市民朋友们一抢而空。
早上赶着去上班的潘云眼明手快,也有幸抢了一张。一看那报刊的头版头条所写内容,她便立即来了精神,扔掉手中才啃了一半面包,以百米冲刺之速,向沈蝶报喜去了。
她神神秘秘地说道:“小蝶,你不是一直在找严越吗?我想我知道他去哪儿了!”
潘云的性子属于一惊一乍型,沈蝶甚于了解,所以,对于她的话,哪怕说是的天要塌下来了,她都会给她打打折。
不过,见潘云今天说的是在关于严越的事,虽然料定潘云不可能知道严越的下落,但沈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去哪了?”
“我看他八成是做了新市长!”潘云一边眨眨眼,一边将刚才在报刊亭抢到的那份报纸递过去给沈蝶,“你看这个新市长的侧面特写,像不像你家男人?”
沈蝶对严越的面貌何其熟悉,她接过报纸,甚至不用潘云的提示,她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被那个市长的侧面特写给吸引了去。不错,乍一看确实很像严越,可仔细看,细心的沈蝶就会发现,新任市长的耳朵要比严越的稍微大一些,而且他的耳垂下还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痣,而严越却没有。
潘云听完沈蝶的解释,嘴巴张成O型,“呕,买嘎!小蝶你居然连你家男人的耳朵是大是小都这么清楚,看来我是空欢喜一场了!”
“你欢喜什么?”沈蝶不解。
“我还想着倘若你家男人做了市长,我就是市长夫人的……朋友,不但趁机敲你们两口子一顿,还可以在我的亲戚朋友面前炫耀一下嘛!得,这下泡汤了!”潘云一边说,一边把报纸抢回手里,又仔细看了看,顿时又来了精神,“我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我想起他是谁了?呵呵……”
沈蝶被潘云说得云里雾里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她,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就见潘云拍拍自己的脑门,自顾自地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小蝶你难道忘了吗?他啊,不就是好几月前,来我们银行审查工作的那个大帅哥欧组长吗?”
“哪个欧组长?”沈蝶更加迷惑了,她从前认识这个侧面特写和严越长得相似的人么?
“哦,对不起,我忘了,他来的那天,你请假了没在!没见着!事后又因为那份贷款单的事,我一时忘了告诉你这一重要情况……”
“什么重要情况?”沈蝶拿眼瞪了故意卖弄玄虚的潘云一眼。
“就是他长得和你家严越很像啊!我本来还想问你,严越有没有双胞胎兄弟什么的?结果因为后来气氛紧张,我给忘了!”
“潘云,4月1号愚人节早过了,你不要再弄这些愚人的小把戏哄我开心好不好?”沈蝶听潘云说完,自我判断了一下,觉得潘云八成是看自己有点产前抑郁症,就存心编个故事哄自己开心罢。
别说严越没有兄弟,就连表哥表弟,堂哥堂兄都没有,因为她听严越说,他们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人丁单薄,可以走动的亲戚少得可怜。
潘云见沈蝶有些不开心,知道她又在想严越,怕再勾起沈蝶的伤心事。
本来她的出发点,真的是想让沈蝶开心一下,没想到反到让她情绪低落起来,潘云自责的同时也识趣地自动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