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
他抚摸着他身旁的位置,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哽咽难受。他知道她这么早离开是怕分别的痛苦,可是,悲伤压抑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清凉的玉佩挂在脖子上,冷冷的,像是提醒着他一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有成功了,他和她才有未来。
地图,兵力,粮草,他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希望在其中发现游梓歌的点滴破绽。
一条小径上,策马飞过,却不是前往烈焰国皇宫,而是玄冰国。到了洛城,一个问题摆在眼前,让她进退两难。
该怎样联络倾流书?他在皇宫,而她没有武功,该如何混入那高墙之内呢?
倾朝落在洛城转了一圈,这里已经不是一个月之前的洛城了,来往匆匆的百姓,脸上无不带着惶恐不安之色,门庭紧闭,大部分店铺都已经不做生意了。
许多大户人家正在囤积粮食,生怕被战乱波及。
她想起当日游梓歌带来的四位舞姬,妖艳娇媚,眼波流转,不难看出是游梓歌的一个阴谋,而且是屡试不爽的美人计。
生灵涂炭,百姓不得安宁,难道倾城傲云还没有悔改之意吗?
“师妹。”一声熟悉的叫唤让她拉回了思绪。
玲珑剔透的清脆之声,亲切可人的称呼,只可能是她,她以为再无交集的人。那抹淡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走到了她的面前。
“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急死我了。我之前还去过倾国府,可是听说你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倾朝落心中一惊,抬起眼眸看向她。“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好,我正要回宫,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回宫?她正好可以找到倾流书,一举两得。
在宫墙内穿梭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太和殿”旁边的侧殿,也就是宁涣纤在皇宫内的住处。
“师妹,当日的事…”宁涣纤低下头,掩盖着内心的慌张,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让她睡不安慰的一件事,即使不能得到倾朝落的原谅,她也要把这件事老老实实地交代给她。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她知道她是为了倾流书,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伤害已经造成,她和她,注定不能回到和从前一样的亲密无间。
宁涣纤注视了她许久,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这是她第二次对她说对不起。
第一次,她出手伤了她,被罚禁足在蛇洞内,师妹不顾重伤在身来陪她受苦。
第二次,就是现在,她为她曾经做过的那件事道歉。
倾朝落垂下眼眸,不忍看她眼睛里闪烁的泪珠,轻声自语,“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那次伤害,过去了,连同着她们五年情同手足的挚情也过去了。
“师妹,你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倾君诺一直在找你都找不到,我想找你也找不到,宫里出了好多事,可是人多口杂我又不知道该和谁说。”
“我想见一下倾流书,可以吗?”
宁涣纤没想到她的回应是这样,楞了一下,随即道,“我和流书已经定亲了。”
还是如此。倾朝落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的心中,她的眼中,没有人比得过倾流书,即使是朝夕相对了五年的她,只要稍微靠近倾流书,她都会竖起寒毛警惕着。
“我只是想和他说一些重要的事,说完我就会离开。”
她抬起头,眸子中清澈明亮,透着十足的倔强孤傲。宁涣纤收起那不自主的疏离感,笑了笑,“好,我去叫他过来。”
一炷香过后,倾流书一个人到了这里。此时他,已是玄冰国的三皇子,一条青龙在身,发髻高高竖起,高贵而不可侵犯。
“三皇子。”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以名字相称吧。朝落,你怎么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到皇宫里来?”
倾朝落知道,这次她必须要老实交代,不能再蒙混过去了。“你听我说,我并非是倾国府的倾朝落,而是烈焰国公主慕容游兰。我十岁时因为战乱流失在外,被倾城天带了回来,才成为倾国府郡主。不久前,游梓歌找到了我,将我带了回去。”
他愣愣地看着她,心中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也许是在皇宫这个人心险恶处处勾心斗角的地方待久了,不一会儿他便接受了她说的事实,“那你现在前来是想要做什么呢?”
依他的猜测,发起战争的人是游梓歌和倾君诺,而她并未参与其中。若说她站在哪一方,凭直觉来说,也不像是游梓歌。
她犹豫了一下,很冷静地说了出来,“我看到你写给君诺的信了。”
“嗯?”这一点,他倒是很震惊。倾君诺在边境,这封信函又是密函,她是怎么看到的?他没有问出口,只是眸子逐渐黯淡下来。
到了这一步,他和她竟然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