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倾朝落轻呼一声。忍不住跑了过去,用手试了试水温,好舒适的感觉。迅速地脱了鞋脱了袜子,将脚伸进了那带着朦朦雾气的水中。
看着被自己脚丫溅起的水花,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扭头看了看君诺,他正傻傻地盯着自己看,愣在了那里。
“君诺,好舒服,你也过来。”她娇憨的喊着,将他的思绪拉回。
这一幅画面,如此和谐,如此动人,纤细的身影露出光洁的小脚和小腿,诱人而温暖。他缓缓地朝她走去,却不忍破坏眼前的美好。
“坐这儿。”倾朝落一把拉下僵硬的男人,强迫他坐在身边。
轻笑着,顺手将他的鞋袜子脱下,让他跟自己一样享受着温泉的美好。缓缓的流淌,温柔的触摸,暖阳的照耀,让倾君诺忍不住将一切疲惫卸下。
那些存在已久的负担,从前没有知觉,可是放下后的此刻才发现,轻松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重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笑容,不觉沉浸其中。
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不是戎马疆场,不是号令天下,也不是权倾朝野,而是这样淡淡的,带着醉人温暖的香气,在她身边,一生一世。
可以吗?落儿。
倾君诺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在这种舒适的氛围中沉沉睡去。这是第一次忘记了警惕吧,第一次这么平静而踏实地呼吸。
她看着熟睡男子的睡颜,唇角泛起笑意,轻柔地调整姿势,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他睡的可真熟,这么折腾都没醒。
不知过了许久,倾朝落也逐渐睡去,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再看看腿上的人,头背对着自己,似乎还在睡着。
“怎么会睡这么久呢?”倾朝落喃喃着,小手不禁抚上他的耳垂,脸颊,还有露出的一点点眉毛。很奇怪的触感,多年练兵练武,让他风吹日晒,没有白面书生的清俏,但是那手指上的微凉感觉,却滑到心底。
倾君诺看着她的手在脸上肆无忌惮,凑过去轻咬了一口,很直接地吓到了她。
“你,”她惊讶地看着他起身,转过头,“你醒了?你居然装睡骗我?”
“因为太舒服了,所以一时还不想起来。”
“那你为什么咬我?”她揉揉发疼的指头,很委屈地说道。他是男人没有感觉,只有他稍一用力对方就会有巨大损伤。
“因为它可爱。”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红的手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不是很疼?给我看看。”
倾君诺抢过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倾君诺吗?温柔如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用力又伤了她。看他认真的样子,倾朝落的心中顿时一股暖流流过,泛滥成灾。
“还痛吗?”
她摇了摇头,抽出自己的手,柔声道,“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穿好鞋袜,两人回到军营,殊不知游梓歌那一边已经出事了。
“将军,末将打探到一个消息。倾君诺的军中多了五千人马,估计是倾国府的死士前来支援。”
哦?五千死士。加上调来邺城的一万教众,他也算有了一万五千人马。
“末将以为,这队人马不足为惧,加在一起也只是咱们的一半,根本是以卵击石。”
何为卵,何为石?单从数目上比较,未免太过简单了吧!游梓歌冷笑不语,一双邪魅双眼黯淡深沉,看不出想法。
胸口隐隐而现的阵痛让他不由得紧握双拳,青筋暴现,冷汗滴下,而后近乎吼地一句“滚”,让在场的将士胆战心惊的匆忙离开。
倾君诺,那三个字像是针毡般让他恨,只是,他不会再轻敌,不会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这个伤已经过了四日,用了上好的补药,还有每日用内力疗伤,可是到了此刻,他还是会痛,蔓延至全身。
他的神经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夜色黯然,不知道此刻游兰在做什么,宫中冷清,不知道她受得了吗?从大婚被搅那日起,他们便再没有见面,一连十几日了。
白天,他可以借训练士兵对付倾君诺来分散注意力,可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异常想念。游兰,乖乖等我回去。
等我回去完成我们未完的婚礼,完成我的誓言,我的承诺。
游梓歌绷紧的脸上闪现出柔和,可只有片刻的短暂,便立刻被风声惊起。打开窗,一只白鸽落在手上。
紫影未达任务,已经逃脱。
另一只白鸽悄然落下,是他的亲信传来的信函。
我等皆被皇上公主算计,被贬受罚,朝中无人。
两句话,两条消息,彻底将游梓歌眼底那一抹温柔摧毁,他的手再次紧紧握住,纸碎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