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难道不想早日为玉吟找到失散的亲人吗?如今玉吟一日不是认祖归宗,便一日流落民间,我父皇便一日不安寝,你难道忍心吗?”
“赵辰,依你这么说,我当初还真不该将玉吟带回京都了!早知道你和皇上竟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该淌你们皇家这趟混水了!”宋昔听得也有些火了,玉吟从小失去娘亲,长在深山老林,与野兽为伴,如今好不容易来到京都,就在亲爹的脚下盘旋,却依然不被承认,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你且先别动怒,可好?本王和父皇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当真不知道我母后的脾气,数年前她便有言在先,不许父皇……哎,这是家丑本不可外扬,反正如今本王也未当你是外人,不妨跟你直说了吧!我父皇是个惧内的典范,当年他娶母后之时,一直不肯下嫁的母后就有言在先,不许父皇的后宫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否则她会休了父皇离开皇宫,让父皇永世不得已见她,后来经太后多方劝导,母皇勉强同意召了两位皇妃入宫,这已是母后的最后的底限,倘若再让母后知道父皇不仅宫中有一后二妃,宫外还有这些风流事迹,我担心母后当真会屡行当初的诺言,一怒之下离开皇宫从此过上归隐的生活!”
“如此说来,你的母后竟是一位刚烈的女子!”宋昔听完,由衷地说道。
“的确如此!且先论母后的性子刚烈与否,你还是先帮本王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赵辰一脸认真地说道。
“好吧,容我想想!”宋昔很是干脆地点点头。在如今男尊女卑的朝代,难道有皇后娘娘这种巾帼英雄的典范,她宋昔就算是绞尽脑汁也要留住皇后娘娘,不让母仪天下的国母负气离宫才是。
只是,如何能让醋坛子一样的皇后娘娘能欣然接受半路杀出来小玉吟呢?的确让宋昔有些伤脑筋。
不日,宋昔坐在窗栏上,抱着小肉包思考着问题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同时还有麝月的吆喝声。
“就在那边,立刻给本小姐将那个胆大妄为的罪民抓起来!”
随后,那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便破门而入,来到宋昔面前。
“你要干什么?”宋昔摆出一副即使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神情,淡淡地问。
“你说呢?我家小姐离开王府时跟你说得那么清楚,你又何苦揣着聪明装糊涂?”神气活现的麝月来到了宋昔的跟前插着腰傲气地说道。
“为了一条小毒蛇是吗?我可以跟你们走一趟,不过,事先要说明一点,别到时追悔莫及还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们!”说完,宋昔悠悠然起身。
麝月却是被她的一段话说得心里直发毛。宋昔的本事她和小姐都见识过了,每次都占不了便宜不说,还次次被反整,万一此次她将人带到丞相府,宋昔又趁机使诈,那可是防不胜防的事啊!
见麝月忤在那儿不动,宋昔便主动催促道:“不是要带我走吗?怎么自己站着不动了!”
麝月经宋昔一激,便立即将所有的顾虑抛在脑后,一咬牙吆喝道:“把人带走!”
适逢赵辰进了宫,并未在府上,因此府上没人敢阻拦嚣张的麝月丫头,眼睁睁地看着宋昔被麝月领来的一群人给带走了。
玉吟一时间不知道该找谁救宋昔,只得找到平时来他们院里的最多的绿罗哭求道:“绿罗姐姐,求求你派人去找找王爷吧,玉吟担心……麝月和青姑娘还有丞相会对宋昔不利啊!”
却不想平时对宋昔最为贴心的绿罗,今日竟是一反常态,摆出一副兴哉乐呵的神情,笑着说道:“带走了活该,谁让那丫头不守本份的!”
一句话,说得玉吟的心凉了半截,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玉吟抱着小肉包默然走出了王府。
她其实并不知道丞相府在哪儿,此次出府也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宋昔,只不过她认为再在王府呆下去,会让她窒息。因为王府里的人,除了王爷对她和宋昔好外,其余上上下下的人,竟无一看她俩顺眼的。
且说宋昔被麝月等人带出辰王府之后,便上了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一种急驰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然而马车外的人却不知,马车车厢内除了宋昔,竟然还藏有一个人。
在宋昔还未上马车之前,就早早藏于车厢内的阿郎,闷声问道:“宋公子,需要阿郎现在出去解决了外面那些人吗?”
宋昔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万万不可!我们切不能低估了丞相府的实力,倘若你当真把外面那个挟持我的人给解决了,不仅我脱不了干系,恐怕连辰王府也会被那容丞相那只老狐狸参上一本!”
“如此,那阿郎只管保护好公子的安全便是!”尽管阿郎早已知道宋昔的身份,却因为公子的称谓已习惯,便一直不曾更改。
“嗯!一会马车到了丞相府,你且注意隐藏好身份!”宋昔交待完,便闭上眼眸养起精神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丞相府的漆红大门门口。愈加嚣张跋扈的麝月用脚踢了两下马车的车轮,高声喝道:“下车啊,都到丞相府了还想躲着不出来?”
宋昔听罢勾唇冷笑,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像麝月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最终会落到一个怎样的下场?
跳下马车后,宋昔跟着趾高气扬的麝月进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气派程度一点也不逊于辰王府,一路而来,处处是雕梁画栋的漆红大石柱和长长的回廓。
足足用去半个时辰的步行,方来到了丞相府的主厅。
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容丞相端坐在主厅内,一抬眸见到敢单刀直入的宋昔,眸底倒是划过一抹赞许的神色,并不由轻笑着说道:“京中上下相传,我天朝出了一名天才少年,年方十二岁识检尸验尸,机智过人,聪慧过人!如今敢独自一人闯我丞相府,我还要给多加一条——胆识过人!”
宋昔来到厅中央站立,不卑不亢回道:“丞相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宋昔找来丞相府,应该不是为了要说这些话给宋昔听吧!”
容丞相听罢,脸上的笑容更深。他不再说话,而是从太师椅上起身,来到了宋昔的面前,毫不避讳地绕着宋昔转了一个圈,这才沉声说道:“不论你多大的本事,但凡撞到老夫手里,也迸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宋昔并未被容丞相那一番话给吓退,相反,倒是一脸的轻松自在,并还勾勾唇,轻笑着说道:“素闻容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威风八面的厉害角色,今日宋昔有幸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但是,再厉害的狐狸,也逃不了猎人锐利的眸光,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宋昔的一番话,让容丞相的眸底更加的幽暗。他早就收到风,近期洪陈县闹水灾,那里民不聊生,地方官吏不仅不管还昧着良心贪污京城下拔的振灾银两,原本派了几位钦差大臣去,结果都因查不出有关证据无功而返,可偏偏不久前由辰王派出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宋昔,竟然大破此案。据说她还顺藤摸瓜掌握了一些朝中要员的贪污受秽的重要证据,这又如何不让京中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