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南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
耳朵一惊,御凌坐起身子,是凤吟离来了?这么晚?他不是正在陪秦妩烟吗?
那些侍卫口气似乎容不得商量!
凤吟离脸色阴得仿佛大片大片乌云密布,这些人都是父皇的亲卫,他其中原由他约摸已经猜测到一二,却只得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愤怒,咬牙道:“本王见自已的王妃何时需要你们指手划脚。让开!”
恨恨厉斥之下,凤吟离就要闯入。
却被一名侍卫伸手拦下,他强势的身影移如泰山哪怕面对的是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
“混帐,本王你也敢拦。”满腔恨意在这一瞬间倾刻暴发。
他无法压抑得住自已的妻子被父亲窥视的惊人事实。更想不到父皇已然将御凌看成自已的所有物,连他这个夫君也难以见她一面。
漆黑的帐内突然亮起烛光来,想来是御凌被响醒了。
紧接着,帐帘被掀开,走出御凌穿戴好的身影。
“王爷这么晚来有事吗?”面对凤吟离时,她总是不愠不火,但也倾注不了多少感情。毕竟伤害一次就足够了,覆水难收。
皎洁的月色如银,她柔弱的纤影似嫡仙般清灵,凤吟离下意别开脸掩起半分异色,口气生硬:“出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王妃,眼下已是子时。”守护的侍卫依旧想阻拦。
话音落已被凤吟离横去一眼,若不是因对方直属父皇的身份,他当真要出手杀人了。
“没关系。”御凌摸了摸怀中的小竹笛,她并不知晓这两派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仅仅一味当做花春风的担忧仿佛成真了。
那几名侍卫见御凌坚持,也不得说些什么。毕竟陛下有令不准三王爷接近王妃,却没有说过如果王妃要接近三王爷那他们该如何去做?
“走吧。”凤吟离一甩袖旋身,带起的风卷起些许落英与沙石。御凌紧紧跟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这个人走得好快,她都跟不上了。
但是深知凤吟离古怪的脾气,也不好多说什么。
突然,凤吟离停下了,忧郁的双眼眺望远方万丈山峦,高大的身影笔直修长,却流露着令人心酸的寞落。
“御凌,我们好好过吧。”
他默默的开口,仅是平静的几个字,然而却听得出多么苦涩,更是压抑了巨大的痛苦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王爷……”不知他为何骤然待自已如此,御凌向前走了几小步看向他的侧影,被月光笼罩之下有些朦胧与模糊,而前面几步之遥已然是万丈深渊,令她不由自主想起当日坠崖是他奋不顾身搭救。
可是他现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她已经横下心一定要离开王府离开皇室之时?心头一惊,莫非被他发现了自已与花春风协商的事?
惊惶之下御凌连连后退,连带着攥紧怀中的竹笛,而她的小动作逃不过凤吟离的双眼,他以为御凌也对父亲有所上心,这个可疑的认真令他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残酷的撕割着,突然神色痛苦的冲过来猛然抓紧她狠狠的揉进怀里,以一股子恨不得将她掐进骨子里的力量与柔情。
夜间凉风徐徐,突然的温暖笼罩全身,任谁也不知所措。
御凌起先还想挣扎,后来发现女人的力气天生输给男人,也便就算了。
她只得放弃抗拒淡淡说道:“王爷快放开我吧。”
如此冷默,直接的忽视,重重冲击着凤吟离的心头。令他有一股仰天狂笑,讽刺自已的冲动。
但是他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反倒咽下一腔苦涩。
他知道,若是父皇看上了御凌,自已能有多少胜算?且不说御凌愿不愿,他是皇帝!君要臣死臣就得死,更何况只是要一名小小的王妃。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测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下午当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活捕的雪兔去给她玩时,看到父皇那么柔情款款的目光,对御凌誓在必得的信心,他原本欢愉的心如同坠入冰窟窿,最后连自已如何离开的都不知道。
御凌!这个让他痛恨入骨的女子,不知何时起已然紧紧牵动了自已的心?
他待她不好,所以她一定会趁机离开自已。
愧意,心痛,懊悔,痛恨,无数的心绪叫嚣在心中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只要本王不放手。父皇也无可奈何。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抢夺也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凤吟离竟能如此平静的缓缓道出这个惊人的现实。
怀中御凌狠狠一怔,他知道自已说出的话着实吓到了她,于是锁紧的臂膀松开了些,他不怨她,只怨自已太过执着,明知她是无辜的却将自已的不甘连连加诸在她的身上。
“你知道了?”苍白的脸惨无血色,被覆着皎洁的月光显得更加无力。只有一双水漾的大眼睛清澈得婉如灵泉,映出凤吟离默默失神的面容。
艰难的张了张口,逸出极轻的一个字:“是!”都看到了。
听在御凌耳中,如遭雷击,虚软的脚步连连后退,她不敢想像凤吟离接下来会如何折磨自已。
“御凌你别害怕,本王不会再伤害你了。以前是本王不对,明知道不是你的错,还那样伤害你……”似乎能读到她的心思,凤吟离立刻辨别道,就要上前抱住她,安慰她。
“这么晚了,离儿怎么还不歇息?”悠浅的男声从他们的身侧传来,两人皆是神色一僵,回首看去,竟是凤孤炎慵懒的身影已然几步之外,山悬上的风偏狂且凉,吹得他的衣袍,墨发翻飞,看不清的面色隐在半暗的夜色中,全身散发的寒气融入天地间被狂风一卷倾刻间杀机凛冽。
凤孤炎走近御凌,爱怜的替她捻齐乱发,随手甩下外衣包裹在她身上:“快回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
说罢使了个眼色,便有侍卫上前来欲带御凌离开。
“等等。”不远处凤吟离强忍着心头被一把锋厉的刀子割开,鲜红的伤口滴着血,他一下子冲到凤孤炎面前拦住他的视线将御凌护在身后。
“不敢劳烦父皇,儿臣送她回去。”说着执起御凌的手道:“我们走。”
瞬间发生的事御凌也懵了,凤吟离知道了一切,而凤孤炎身为父亲,皇帝当着儿子的面毫不掩饰的‘关心’儿媳,叫她情保以堪?
他们为什么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不,刻意忽视?
------题外话------
现在非常时期,每天只能更到二千多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