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小姐,那都是小的该做的。”
“我这里有点想法,你看看合不合适。若是合适的话,就安排人去做。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应该还是来得及。”
田庄头偷偷看了眼锦芸,可是有屏风挡着,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
锦芸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看了东边的坡地,你做的很好。不过光是种果树是不是浪费了一点,我想要不在果树林里种点蔬菜也是好的。这时节正好是春耕时分,这时候让人抓紧做了,想来到了夏天就有收获了。”
田庄头抬起头来,说道:“小姐,小的也是想过这个的,不过一个是庄子上的人手不够。再一个种多了,府上也吃不完,这岂不是浪费。”
“你可以将多出的蔬菜运到城里去买。”
“可是,可是咱们没门路,那么多菜,要怎么卖呢?”
这倒是个问题。锦芸想了想,说:“这个你放心,回城后,我会让几位掌柜的想个办法,实在不行,就自己开个铺子专门来卖菜。”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这,这……”太败家了。赵家的很想说出来,可是她可不敢。
锦芸笑了笑,说:“若是真要开个铺子,自然不能单卖蔬菜,像庄子上的水果,西瓜,米面,有多的都可以放到铺子上来卖。若是一年四季都有东西卖,这铺子的租金想来是没问题的。想要结余也是可以的。而且咱们可以往那些酒楼供货,实在不行,便送给太师府。”
赵家的和李家的面面相觑,小姐可是名门闺秀,怎么能够做这些商贾之事。赵家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姐,这事怕是不妥。再说咱们侍郎府也不缺这点钱用,这些商贾之事,小姐怎能去操持呢?”
锦芸看着赵家的和李家的笑了笑,说:“赵妈妈此言差矣,这并不算是商贾之事,而是农耕之事。我也是为了庄子上的人能多点收益,大家将来的日子能好过点。而且府中虽说不缺这点花费,但是毕竟母亲没了,我总是要多为自己和康哥儿着想一番。”
赵家的和李家的见状也不便多说。至于田庄头听了锦芸的这番话,就知道七小姐是打定了主意。他也不说废话,主子发话了,他照做就是了。看着不合适的的地方,再提醒一番就行。
田庄头便低着头说道:“小姐吩咐,小的过后就让人将果林里的地开出来。不过时间紧迫,怕是弄不了多少。”
“能开多少地出来就开多少,这是第一年,我们不着急。另外西边得坡地我看了看,土质似乎比起东边的坡地大大不如,产量也是不行。”
“正是,这西边的坡地当初就是搭在东边的坡地一起买下的,本就不值什么钱。”
锦芸想了想,说:“我看那坡地并不适合种果树还有麦子,以后就不要种了吧。其实田庄头,你可以尝试在西边坡地种西瓜,还有红薯和玉米,这两样东西都是不挑地的,而且产量也高。”
田庄头愣了愣,“小姐,这种西瓜倒是可行,小的也听说沙地上种西瓜产量会更高。只是这红薯和玉米,这都是贱民们吃的东西,种出来实在是没什么用,也没地方堆放啊!”
“田庄头,你尽管种下去就是。而且今年开年到如今也没下几场雨,怕是要减产。若是能从这里补贴一点也是好的。另外你找人在西边坡地还有水田那里各挖一个十来亩的水塘。等水塘挖好后,蓄上水,种上莲藕,养点鱼虾。再有在水塘周边种点什么也好,你看什么合适就种什么。不怕费事,关键是要见成效,大家总不能做些无用功。”
田庄头擦了把额头上汗,七小姐怎么有这么多的想法,这庄稼上的事情她也知道?田庄头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七小姐不知道,又怕七小姐又有什么新想法,田庄头赶紧答应道:“小姐吩咐的,小的都明白了。明天就安排人去做。只是这么大的工程,怕是要用不少的人。这工钱,还有种子农具……”
锦芸知道田庄头担心什么,“你尽管去办,我这里让人拿出一点来补贴给庄子上。”
田庄头一听,顿时大喜,“那就好,那就好。有了钱,小的也能放心的办小姐交代的事情。”
“今儿回来的时候,路过牛家村,我看村里人的日子并不富裕。”锦芸淡淡的说道:“田庄头,我看庄子上有不少空地,不若找些人来种花,等花期的时候就拿到城里去卖。这也是一笔收益,还可以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小姐,这个就没必要吧。咱们庄子上一到农忙的时候,都会找村里的人打短工。平时还会找些老实的人做长工。咱们庄子上的工钱也都是方圆十几里当中最丰厚的,而且做活的时候饭也管饱。实在是没必要再找些人来种花,庄子里的人就足够了。
锦芸叹了口气,说:”田庄头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是这牛家村大部分人都靠着咱们庄子过活。若是能让这些村民生活得好一点,也算是一桩善事。而且这种花可比种粮食来的更实在。就比如府中每年采买的花木就是一大笔银子。“
”小姐真真心善。小姐若是打定了主意,小的就一定会办好这差事。“田庄头嘴里说着好话,其实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小姐又不懂这些农事,而且庄子上的规矩早年太太就定下的。如今小姐要大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事情做下来,可是要不少银子的。哎,田庄头暗暗的叹了一声,可惜啊,太太不在了。不然也不会允许小姐胡来了。
说完了这庄子上的事情,锦芸又问道:”田庄头,你知不知道村里有个姓郭的人家,当过兵的?“
”小姐是说郭猛吧。那人是个外来户,不过在他爹那一辈就来了。同来的还有好几家姓郭的,都是同宗。听说是当年老家遭了灾,便迁到这边来了。想着离京城近,安稳一点。这郭家听说是有祖传的武艺,以前就是帮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还听说他们家祖上做过镖头,武艺很是了不起。这郭猛是个不安生的,后来去当了兵,受了伤便又回了家。家中有个几亩薄田,平时就在咱们庄子上做做活。他家里人少,加上他还有一儿一女,就三个人,还算过得去吧。“
”那这位郭猛的为人品性如何?“
”听老人说,这人以前年轻的时候是个好惹是生非的。如今当了兵回来,看着倒是稳重了许多。平时谁家有个困难,他也愿意伸手帮一把。就是他儿子,郭黑头,跟他老子年轻的时候一样,也是个闲不住的。三天两头的就要打上一架。“
锦芸想了想,如今府中正缺一个武师傅,这郭猛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他本人是否愿意到府中教习康哥儿,顺便将府中的护院们都操练一番。于是锦芸就问道:”田庄头,你说若是请这位郭猛做咱们府上的的武师傅,如何?“
田庄头这下子是彻底愣住了,”小姐要请郭猛?“
”正是!就是不知他是否愿意?“
”这么好的事情,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小姐当真要请郭猛做武师傅?这郭猛可是个粗鲁汉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能到咱们侍郎府上呢?“
锦芸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康哥儿身子弱,正是该请个武师傅来教导康哥儿一番。不求文武双全,但求将康哥儿的身子打牢得更健康一点。“
田庄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那小的这就让人去找郭猛。“
”不急,既然是请武师傅,我们就该做足礼数。赵妈妈你去准备一份厚礼,派人送到郭家。跟送礼的人说,一定要客气。若是郭猛愿意,咱们就把事情说清楚。若是对方不愿意,也不要勉强。“
赵家的一脸担忧道:”小姐,这事还是先请示老爷再说吧。“
锦芸轻轻的拍了下头,自己也真是的,有点得意忘形了。”谢谢赵妈妈提醒。“然后对田庄头说:”田庄头,要不你先把这意思对郭猛说一声。等过两天我请示了老爷后,再让人奉上厚礼。“
”小姐放心吧,这郭猛肯定愿意。“
锦芸见田庄头说的这般信誓旦旦的,便决定相信他。这样一来,只要老爷同意,事情便成了。
第二日锦芸巡视了第二个庄子,便立即启程回府。走之前,给了田庄头七百两银子,让他好生做事。若是出了成绩,也少不了他的。田庄头自是满口答应。锦芸一行人回城,一路都很顺畅,进了内城后,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说道:”小姐,前面走不了了,被官兵给封起来了。“
锦芸听后,示意素月掀开一点点车帘往外看了眼,啊,真的是被封路了。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士兵守在路口,看见有人过来,就挥舞着长枪赶人。锦芸让素月将帘子放下来,然后吩咐车夫赶紧掉头,走别的道。同时安排得力的小厮去打听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府中后,没过多久李家的就来请示,老太太快到了,这府中该怎么安排。
锦芸也不知该如何安排才合适,不过有一点是要紧的,”具体如何安排,要请示老爷后才知道。不过,李妈妈,这目前紧要的是要将宁寿堂收拾出来。“
”小姐放心吧,这宁寿堂平日里都安排了丫鬟们在里面打扫,老太太来了就可以直接住进去。只是这摆件又该如何安排?“李家的问道。
锦芸想了想说,”以前老太太住在京里的时候,都用哪些摆件?“
”那时候老太太用的自然都还在,一会让人将册子翻出来就知道了。只是都隔了这么多年,许多物件怕是都过时了,是不是该添些新的?“
锦芸想想也是,只是她不懂老太太的喜好,不知道该摆哪些物件?而且采买这一块,她也管不了。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要问府中的老人了。要说了解老太太喜好的,头一个就该是桂姨娘,她以前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但是锦芸不想去问桂姨娘,而且隔了这些年,老太太说不定添了新的喜好。锦芸想来想去,干脆将这事踢给了钱管事。让钱管事去请教老爷再安排。
李家的听了锦芸将事情踢给钱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这院子里的事情,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做好了是本分,若是主子不喜欢,即便做得再好,那也是错。而且当年老太太在京里的时候,李家的还跟在太太王氏身边伺候,自是知道这位老太太与太太王氏之间多有不快。如今太太没了,老太太一来,便是府中独大。这以后的日子课可得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李家的领命走后,没多久赵家的就来回话。原来是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锦芸一看到赵家的,就问她:”赵妈妈,可打听清楚呢?“
”小姐,打听清楚了。“赵家的脸上带着紧张,兴奋,还有点看稀奇热闹的样子。”小姐,不得了了。小姐知道那些官兵为什么堵在那路口吗?原来是西宁伯府被围了。“
”啊,这事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还特意找了钱管事身边的人打听,确确实实就是西宁伯府。而且昨儿西宁伯和他们府上的大公子就被下了诏狱。罪名好像是走私还是里通外国?这个奴婢也没听清楚,具体的也不知道。“
锦芸听后,惊出一身冷汗。想到半个多月前,在铺子上遇到的那位包子脸皇子,当初还以为他是为西宁伯府出头。可是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情,但是锦芸莫名的就觉得当初那位包子脸皇子会出现在自家铺子里,就跟西宁伯府的事情有关。没有理由的,就是一种直觉。锦芸拍拍胸口,回想了一遍那天的事情,确定自己应该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可是若是那人小肚鸡肠,觉得自己冒犯了他,会不会公报私仇,或是找人给老爷小鞋穿?锦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那包子脸皇子的样子,就不像是心胸开阔的人。
想到这里,锦芸赶紧吩咐,”赵妈妈,你再去打听一下这西宁伯府的事情,越详细越好。不过如果实在不行,也不用勉强。另外你问问老爷身边伺候的人,这两天老爷如何?可还安稳?“锦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自己遇到包子脸皇子的事情说出来。而且现在即便说出来,若是真有事情发生也是于事无补。如今能做的就是打听消息,从老爷这两天的言行中判断,自家府上究竟有没有事。当然这也是锦芸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是她没办法,目前只能这么做。
赵家的走后,锦芸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又将赵家说的话想了想,觉得说什么西宁伯里通外国,锦芸是不相信的。有一个妹妹在宫中为妃,还生了一个皇子,他作为国舅,有什么理由要里通外国?那纯粹就是找死。想必这什么里通外国的罪名也是别人胡编乱造的,赵妈妈就人云亦云,跟着胡说一通。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锦芸做事也是有点三心二意的。到了晚上,更是变得没精打采,总觉得自己惹了事情,万一给家里带来祸事该怎么办。一会又想,那包子脸皇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害得了侍郎府。但是又想,毕竟是皇子,若还是皇帝宠爱的儿子,人家一句话就能要人命啊!可是一会又想,也没听说当今皇帝是昏君,应该干不出这么糟蛋的事情吧。可是再想想,万一皇帝真的昏头了呢?那该怎么办?抄家?流放?想来想去,锦芸完全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可是明知如此,却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真是痛苦啊!早知如此,她就该事先好好研究一下大夏律,看看得罪了皇子,究竟是个什么罪名。
忐忐忑忑,终于听到五老爷回府的消息,锦芸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老爷回府呢?老爷面色如何?有没有说什么?“
伺候的丫鬟们早就觉得小姐今日有点不对劲,却都不知道原因。如今一听老爷回来了,表现更是反常,这让大家都在嘀咕,小姐到底怎么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可是最近府里都风平浪静的,除了老太太快要到京之外,也没见府中有什么事情啊!
赵家的也是疑惑的看了眼锦芸,然后说道:”小姐,老爷刚刚回府。奴婢瞧着,老爷的面色还好。一回来就让人摆饭。钱管事说了,老太太的事情他晚点就会回话。“
锦芸颓然的坐下,看样子父亲是真的没事。可是这会不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个西宁伯府,功勋世家,说倒就倒。自家不过是个侍郎府,又算得了什么。锦芸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你去前面盯着,有什么消息就赶紧来回我。“吩咐完赵家的,锦芸又问素月:”康哥儿呢?去看看睡了没有?若是还没睡的话,就带过来,我跟康哥儿讲讲课,免得明日曹先生考他的时候,又该挨罚了。“
锦芸强自镇定,如今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而且事情未必就像自己想的那样。说不定那包子脸皇子早就忘了自己。锦芸找出各种理由来宽慰自己。这种紧张忐忑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赵家的来回话。
听说是赵家的来了,锦芸赶紧让人进来,”如何?“
赵家一脸的轻松,跟着她后面进来的李家的也是一脸高兴。锦芸就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瞧把你们乐的。“
赵家的开心的说道:”小姐,老爷已经接到消息了,老太太的船四天后就到。另外宁寿堂的摆件钱管事会安排,小姐只需安排得力的人手去照看就行。另外老爷还吩咐了,回京已经半年了,又赶着老太太上京。等老太太休整好了,干脆就到时候下帖子请人到府上,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宴席。老爷还说了,小姐若是和谁家府上的小姐们交好,到时候都一并请来。也好让老太太乐呵乐呵。“
锦芸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老爷如今还有心思情客吃酒,那么可以确定是没事了,自己之前都是在杞人忧天了。松了口气的锦芸,脸上也终于带了几分笑模样,”这可是好事,赶明儿我就下帖子去。“
沈五老爷的母亲,沈府老太太苏氏带着苏家表姑娘终于到了侍郎府。锦芸带着弟弟妹妹们站在二门外迎接。至于各位姨娘们,在老太太发话之前,暂时还是不方便出现在老太太眼前。
苏氏一下马车,锦芸牵着康哥儿就急忙迎上去,锦娴和锦淑也赶紧跟在后面。锦芸带着康哥儿,还有身后的锦娴和锦淑一起拜倒:”孙女(孙子)给老太太请安。“
苏氏看着四个孙子孙女,原本略显疲惫和严肃的面庞,顿时就笑开了,”快快起来,让祖母好生看看。康哥儿都这么大了!哎呀,祖母的乖孙子。“说着就想要抱抱康哥儿。
康哥儿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不过锦芸却果断的将康哥儿往前推。康哥儿回头看了眼锦芸,锦芸冲他点了点头,康哥儿立即露出一张笑脸,伸开双臂,抱住苏氏,”老太太!“
”诶,我的乖孙子。“苏氏此刻心里的愉悦心情是无法形容的。而一直面带笑容的锦芸也是放下心来。为了这一刻,锦芸这几天一直在对康哥儿唠叨。锦芸就知道,只要康哥儿露出他那必杀的笑脸,再甜甜的叫上一声,任谁也没法抵挡这样的魅力。果然康哥儿才是最棒的。
”祖母,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屋歇息吧。宁寿堂孙女已经早早的让人收拾出来了,祖母一会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满的,祖母可要给孙女一个改正的机会。“
苏氏牵着康哥儿的手,到这时候才有空正眼看锦芸,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难为你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管这家。康哥儿你也带得很好,你做姐姐的很不错。“
锦芸羞涩的笑了笑,说:”祖母谬赞了,孙女当不起祖母这般夸。“
”这有什么当不起的,咱们不学读书人那套虚伪的面子功夫。“说完后又盯着锦芸身后的锦娴和锦淑看。
锦娴和锦淑赶紧拜倒:”祖母,孙女是锦娴。“”孙女是锦淑。“
”嗯,不错,不错,都起来吧。你们也来认认你们的表姐,容儿,这几位都是你的表妹和表弟。“
这时候就见从老太太身后走出一个高挑的少女来,眉目如画,巧笑嫣然,好一个美貌少女。”芸妹妹,娴妹妹,淑妹妹,康哥儿,有礼了。“
锦芸先是稍稍愣了下,然后笑着说道:”表姐生的真好,真是羡煞我等。“
苏容顿时捂住嘴略显羞涩的笑道,”芸妹妹说话可真逗。“
苏氏也笑道:”没想到芸丫头人长大了,嘴巴也这般利索。“
锦芸陪着苏氏笑了起来,”祖母,孙女说的可是真的。“
”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们姐妹几个如今年岁都还小,等过个几年,只怕是要羡煞别人了。“
”谢祖母吉言。“锦芸开心的说道。
”好啦,赶紧进去吧,堵在这门口可不像话。“
”是!祖母,让孙女扶着你吧。“
苏氏左手牵着康哥儿,右手有锦芸扶着,后面跟着锦娴几人,以及好些个丫头婆子,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宁寿堂。
进了宁寿堂后,苏氏眼睛不落的四处打量。而锦芸则是一路上都很小心的关注着老太太的表情,见到老太太皱眉,锦芸就紧张一下,是不是哪处没做好,惹老太太不高兴了。等到了宁寿堂,锦芸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陪着老太太。见老太太虽然并没露出满意的神色,但是也没露出不满意的神色,锦芸多少松了口气。虽然花瓶摆件之类的是钱管事送来的,但是具体的摆放位置却是自己安排人做的。要是惹了老太太不快,锦芸真的要后悔死去。
苏氏坐上主位,锦芸挨着苏氏,带着康哥儿一并坐着。锦娴和锦淑则是在锦芸的下手。老太太看了眼还站着的苏容说道:”容儿,快坐过来。坐了这么久的船,你也乏了。“
”老太太,我还好,不用担心我。“苏容说着话的同时,也挨着苏氏坐了下来。
苏氏感叹一番,”多少年了,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祖母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康哥儿我还是第一回见,果然生的好。当初来信说生了康哥儿,我就一直想康哥儿是个什么模样,今天果然见到了。“
”祖母,抱抱。“康哥儿突然冲苏氏张开双臂,要抱抱。
锦芸拉了康哥儿一把,”康哥儿,乖,祖母累了。“
”天天坐船,那就累到了。“苏氏不以为然的说道,然后慈爱的看着康哥儿,”康哥儿,来,祖母抱一个。“
康哥儿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扑进苏氏的怀里,蹭了两下,说:”祖母,孙儿喜欢你。“
”诶,我的乖孙子,祖母也喜欢你。“苏氏笑的合不拢嘴,原本来之前还有点担心,但是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消失不见了。锦芸也是捂着嘴偷偷的笑了笑,这个康哥儿如今是越来越会卖萌了,害的所有人对着他的笑脸,都说不出重话来。当然五老爷和曹先生除外。
”祖母这一路上可还好?“锦芸淡笑着问道。
苏氏点点头,”自然还好。幸亏有容儿在一旁陪着我,为我解了不少乏。“
”老太太,那是我该做的。这也是侄孙女的一点孝心。“苏容连忙说道。
锦芸也笑着说:”祖母,容姐姐不光生的好,这性子看着也好。然后对苏容说道:“容姐姐,你代我们在祖母跟前尽孝,妹妹们谢过你了。”说着锦芸,连带锦娴和锦淑都站起来对着苏容行了一礼。
苏容赶紧起身还礼,直说当不起。苏氏瞧着心中很熨帖,看着锦芸点点头,这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做派。至于另外两个庶出的孙女,苏氏这会还没那功夫来考察。
“容姐姐年长妹妹几岁,以后还希望容姐姐不吝赐教。”
苏容脸色通红,好似锦芸这般客气中带了点热情,让她很难为情。苏容连连对着锦芸说不敢,当不起。锦芸则一再说苏容如何的好,那态度好似和苏容相见恨晚一般。让旁边的锦娴和锦淑都看得傻愣了,锦芸何时对人这般热情了。这苏容除了容貌秀丽以外,也没见多出彩啊!而且就她的容貌还比不上四姐姐锦芷。
就在苏容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苏氏终于出声道:“好了,你们表姐妹之间以后相处的时日还多着了,不用在这一时。芸儿,你表姐自幼失怙,以后你们姐妹要好生和容儿相处。容儿生性坚强,你们要多学学。”
“是,祖母。”
锦芸站起来,拉着苏容的手说,“容姐姐,你可读书识字?”
苏容摇摇头说道:“读书不曾,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那以后你就和妹妹们一起读书识字,岂不更添乐趣。”
苏容也笑了起来,“只要妹妹们还有先生不嫌我蠢笨就好了。”
“怎会!我和妹妹们也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姐姐到时候可千万别嘲笑我们才好。九妹,十妹,你们说可好?”
锦娴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府里也热闹些。”
“正是!我们自是求之不得。”
苏氏瞧着这一幕,很是满意。锦芸和锦娴三人能和容儿好生相处,她就放心了。
大家又说了一会话,商量着什么时候锦芸做个东道,请姐妹们吃酒。锦芸自是满口答应下来不提。
苏氏毕竟年龄大了,坐了这么久的船,人早就疲乏不堪。这会子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累的不行。锦芸几个陪着老太太说了这么会话,见老太太露出疲惫之色,就纷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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