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算两人还想再打，也没有力气了。
脸色冻得苍白，手脚如冰一样，除了冷，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赫连幽躺在大石上，望着上方的钟乳石散发出的点点光晕，头也不侧，声音轻淡如风。
“为什么要救朕？”
凤歌回过头去看着他，勾嘴一笑：“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不然岂不是被你给看扁了？”
眼前的昏厥感已不如刚才那么猛烈了，赫连幽支起了身子，冷笑一声：“朕现在清楚了，你确实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过却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人，现在你救了朕，你就不怕朕回过头来杀了你？”
凤歌也不急，她坐了起来，回头看向他，只是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皇上要杀我，理由呢？”
“理由？”赫连幽微微一愣，眸光一转，随即说道：“你与侍卫通奸，让朕蒙羞，其罪当诛，这算不算理由？你私进天牢，背地里暗度陈仓地算计好了这一切，诬陷丽妃，犯了欺君之罪，这算不算理由？你敢与朕动手，此乃以下犯上，又是死罪一条。你说说，放着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三宗罪，任何一条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如果你要杀我，早在我被捉奸在床的时候，你就已经杀了我了，岂会等到现在？”目光微敛，凤歌脸上仍是带着笑，眼里却严肃了几分：“这只能说明，皇上你是何其的聪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又怎会不知道我与侍卫通奸之事，是皇后陷害的呢？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早已十分清楚，无论是我是侍卫通奸，还是皇后想毒死我，亦或者丽妃是被冤枉的事，你都心知肚明。在我们几个人之中，皇上你才是最高明的那个啊！你所做的这一切一切，不都是为了今天吗？皇上，我说的没错吧？”
赫连幽静静地听她说着，十分认真，听到最后，亦是有些惊讶。
他面色微微一沉，幽幽说道：“比起皇后和丽妃，你果真要聪明得许多！不过你可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太过聪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凤歌却轻轻一笑，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就算我装疯卖傻，也不见得你会放过我，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纵使，你有很多理由可以杀了我，不过你也有一个理由，必须要留下我！”
“哦？”赫连幽挑了挑眉梢，一张冻得发白的俊脸却无损他的俊朗：“何以见得？”
凤歌问道：“你应该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目光微微一沉，赫连幽没有说话，答案却显而易见。
嘴角带上一抹了然的笑容，凤歌继续说道：“来的那条路已封，想要出去，就只有另寻出口，而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也无法活着走出去。如今我们已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来斗个你死我活，那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倒不如暂时握手言和，我助你离开这里，出去平定谋朝篡位之乱，而你。”目光忽的一转，凤歌倾身靠近了几分，一字几句说道：“需在事成之后，放我出宫去！如何？”
“朕为什么要答应你？”
明明是个很划算的协议，却不知道为何，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考虑，就那样说出了口。
说出口后，就连自己都有些错愕了。
“因为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没有注意他细微的异样，言语中有一股自信：“诚然，我不是个省油的灯，留着我后患无穷，不过你得搞清楚了，以现在的情况，完全是我占优势，要在这里解决掉你，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而是，你必须得从我给你的两条的路中选择一条！明白了？”
墨瞳瞬间扩大，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近在咫尺，眼前这个明明就是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女子，然而那具娇弱的身子去，却有一颗他看不清的炽热之心，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举措！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他自认一向看人很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着实让他捉摸不透了。
沉默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终是点头，眸光灿若星子。
“好，朕跟你合作！”
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凤歌站了起来，一身雪白，墨发倾泻，宛如刚刚出水的仙灵。
“皇上果然是明白人！”她赞赏地说道，嘴角有些邪恶地勾起。
赫连幽也歪歪倒倒地爬了起来，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与凤歌相对而视，没有说话。
忽的伸出右掌来，凤歌嘴角带笑：“今日我们在这里击掌为誓，希望皇上能记住你说的话！”
微微一愣。
就这么望着。
而后，另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掌迟疑了一下，才靠了过来。
啪！啪！啪！
三记响亮的击掌声闯荡在这个空旷的地下溶洞里，清晰明亮。幽幽深潭里，倒映着一高一矮，一黄一白的两道身影，这两人的命运，就从他们那双掌相击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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