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故意气他,“没看见我们在把酒言欢吗?要一起吗?”白陆修趁机挣脱,一溜烟跑到离皓身后,深深呼了一口气,可算逃离那个女人的魔掌了。
随即低声询问着,“你们这是吵架了?”虽然声小却还是让兰芷容听到了,她嘟囔着,“谁和他吵架了!”
“那你从城隍庙回来以后就跟吃错药似的。”白陆修不依不饶地说。
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说话不经大脑,怎能让他知道她去过城隍庙,有些尴尬地看着沉静如水的离皓,没再反驳。
离皓迈步进了屋,屋里酒气缭绕,那坛珍藏已久的好酒已剩不到一半,他拎起酒坛为自己斟满一杯,举起酒杯说,“我陪你喝。”
兰芷容放下酒杯,瞪了他一眼,“我才不需要你陪!”言罢甩袖而去,一看见他就想起桂花树旁的一对“佳人”,越想越觉得心里堵的慌。
离皓追上前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扯到身边,剑眉微蹙,“你闹够了没有?”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去跟踪他,怕是看见了他与瑶儿过于亲昵有所误会,他答应过她不再与瑶儿纠缠,还是惹了她如此生气。
“放开我!”兰芷容没好气地挣扎出他的禁锢,心情糟到极点,这家伙违背约定也不道歉也不解释,却来责怪她,忍无可忍!冷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大步流星地跑了,她不停地跟自己对话,她不是善于生气的人,不该被离皓的事情影响了自己,她命中注定的人还没有出现呢,怎能被他所左右。
对!她不喜欢他,只是长的太帅而已!
负气回到寝殿,受了凉风,头有些晕眩,摇摇晃晃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紧跟其后的锦云有些担心地问她,“王妃,奴婢给您准备醒酒茶吧?”
兰芷容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并不清晰,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你出去吧。”
锦云只好默默地退出去,刚好碰到眉目肃然的离皓,微微福身,低声唤道,“王爷,王妃她……”
“备些醒酒茶,添几颗冰糖,让厨房再做些梅子糕。”
“喏。”锦云应声离开。离皓推门而入,看着床榻上睡姿不雅的女人,勾起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这丫头,刚才还闹的欢快,转眼便见了周公。
他轻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锦被扯出来,轻柔地为她盖上,虽然动作轻微,敏感的猫儿还是醒了。
“吵醒你了?”离皓的声音温柔似水。
“唔……唔……”她只是嘟囔了两声,又闭眼睡去。她酒后的脸庞像胭脂一样红润,离皓轻轻拨开她散乱的碎发,却听她轻声呓语,“离皓,你这个大骗子……”
离皓的手停在半空中,无奈地笑笑,“傻丫头。”
兰芷容没有再醒来,许是酒劲太大,近是昏迷状态,也没有变回猫儿,一整天没吃多少东西,怕是早早便会饿醒。
命人在屋里点了安神香,散去了些酒气,也让兰芷容睡得安稳许多,离皓信守承诺陪在她身边,这是他第一次和她人形的时候过夜,美人在侧,却也难眠。
夜里凉了,她习惯性地靠近身边的暖炉,完全不知她此时的状态,离皓不敢弄醒她,任由她钻进自己的怀中,他温柔地拥着她,心潮澎湃。
世事无常,以前他肯定没有料到如今会抱着菀瑶以外的女子入睡。
不知,是悲是喜。
寅时,离皓从浅睡中醒来,胳膊早已麻木不堪,他轻柔地挪开胳膊,撑着身子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宠溺地说,“等我回来。”
他起身从怀中取出那对玉梅耳坠,放在桌上,蹑手蹑脚地出了屋。走了几步,敲了敲侧屋的门,锦云应声而开,低声说,“王爷,您起了,奴婢这就准备梳洗。”
“不必了。多备些王妃爱吃的饭食,等她醒了肯定会嚷,梅子糕做些新鲜的给她,昨夜醉酒,今日出门带着披风,莫要着凉。”离皓细细嘱咐,生怕漏下什么。
锦云低声一笑,“王爷真体贴王妃。”离皓含笑不语,他是从什么时候对她的事如此上心了?
浑然不知。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都唧唧喳喳地开始觅食,兰芷容却还睡着,只是饥饿的肚子让她辗转反侧。
阵阵饭香传进屋中,盖过燃了一夜的安神香,她顿时没了睡意,蓦地坐起身来,好香呐!
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有些懵懵的,那样清淡的酒竟让她睡的如此之沉,隐约记得昨夜离皓来过,他难道和她一起睡了?
而且她竟然忘记变回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会趁机揩油吧?仔细检查了下完好的衣服,还好还好。
她走到桌边,看到了那对耳坠,心却沉了下去,他为何会留下这个,是因为她喜欢吗?为什么他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明明那样舍不得旧情人,却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锦云听到动静轻声敲门,“王妃,起了吗?
”
“进来吧。”兰芷容陷入沉思中,看着仆人们摆了一桌丰盛的早餐,都是她爱吃的,顿时忘记了心里的不快,顾不上许多,动起了筷子。
边吃边夸赞起来,“锦云,你越来越懂我的心了。”
灵巧的丫头咯咯一笑,“是王爷吩咐奴婢准备的,知道王妃起来定会饿的。”
兰芷容停顿半晌,“算他还有良心。”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暖了起来。
这次就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