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白陆修面无表情地甩开衣摆,跪到地上,恭敬地朗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里却不是滋味,给这个靠阴谋骗来的皇帝下跪,他是有十万个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忍一时之愤恨。
他的态度离澈看在眼里,扶住离皓笑意盈盈,“皇兄不必多礼,朕有好些日子没来你府上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各自演着各自的戏,离皓低眸笑道,“陛下今日怎么得了空?”
离澈径直走向内堂,也不顾还在跪着的白陆修,跨过门槛才装作过了神来,转身望了望他,低声道,“起来吧。”坐上主座,便把玩起玉扳指。
锦云带着丫鬟碎步进来上了茶,低着头退了出去,离澈眯着眼瞧着锦云,笑了起来,“这丫鬟不是明瑟殿的人么?”
离皓心里暗笑,他这个弟弟还真是在他身上下足了功夫,一个不起眼的丫鬟都能入了他的眼,那些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倒也是尽职尽责。
他吹了吹雀舌茶的热气,烟雾缭绕,轻轻地抿了一口,含笑说,“她与兰儿亲近些,便命她过来伺候。”
“哦?怎么不见她人呢?”他轻轻触了触鼻头,像是有些嫌弃这雀舌的味道。
离皓的猜测果然没错,皇帝不是个能轻易放弃的人,他肯定会想很多方法接近兰芷容,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必遮遮掩掩,此时也只能找个借口应付应付,“兰儿昨夜睡的晚了些,有些着凉,卧床休息了。”
言下之意,王爷王妃夜里太过恩爱,受了凉气。
这话让白陆修听了去,都忍不住想要偷笑,这种秀恩爱肯定能气到皇帝。
果不其然,离澈的眉毛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紧紧捏着扳指隐忍着,脸上却笑道,“那要请御医为她看看,免得落下病根。”
“已经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多休息。”离皓慢慢地解释道。
离澈怎会如他的意,装作一脸的不安,“朕去看看她。”离皓静静地坐着,也不着急,却让白陆修慌乱了,不解地看着离皓,心里嚷着,你倒是拦住他啊,要是被发现兰芷容不在府里,以皇帝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王爷却如此悠闲,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离皓将雀舌茶一饮而尽,眼神朝门外扫了扫,锦云扶着兰芷容信步而来,远远看去,她的气色不是很好,简略的妆容,披着稍厚实些的毛袄,他其实早就察觉到她的气息,想必是帮自己解围而来。
她的气色却不是作假,恐怕那稀薄的灵气支撑不了多久,他便也遂了她的愿,一起演戏,迈步跑了过去,紧张地扶住她,面色柔和了许多,“怎么不好好歇着,出来受凉。”
兰芷容也柔弱起来,“陛下来了,总是要问个安的。”她朝着走来的皇帝福身,低声说道,“陛下万安。”
离澈摆摆手,“免了,身体不适就好生休息着吧,朕改日再来看望你。”
改日?还想来?兰芷容在心里碎碎念,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本姑娘已经对你没有好感了,以后还是别来了!心里再不愿,嘴里也要奉承着,“谢陛下关心。”
看着二人含情脉脉的样子,离澈负手而立,紧紧捏着拳头,暗想着,你的女人我能抢来第一次就能抢第二次!他看着兰芷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就像是要撕光她的衣裳,吃干抹净的味道,让人背后生风。
她只有朝她靠山的怀里靠了靠,装作很累的样子,离澈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出了院子,众人才松了口气。兰芷容却真的倒在离皓怀里,急促地呼吸着,离皓忙问,“脸色怎会这么苍白?”
兰芷容摇摇头,瞧了眼一旁的锦云说,“不知怎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离皓没再问话,打横抱起她朝寝殿走去。
“强行变回来,不会有事吧?”离皓边走边问。
其实兰芷容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为了让他安心,尽可能地控制灵气强烈的碰撞,低声说,“应该没事,稍作休息就好了。”
也不知离皓信了与否,她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总觉得体内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到处乱窜,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莫不是玉玲的副作用?
进了寝殿,离皓便放下了她,脚下刚刚站牢,呼了一口气,很自然地变了回去,疲惫的猫儿像散架了一般瘫倒在地上。
离皓抱起她放在怀中,却看她已经闭眼似是睡去,与往常一样将她抱在床榻上,合衣陪着她,他轻柔的梳理着散乱的毛发,嘴角含着宠溺的笑容,连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何时开始,如此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神情,立于门口的白陆修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出声静静地抱臂靠在门上,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见熟睡的猫儿气息平稳了,离皓才起身离开,他将怀中的玉玲交予白陆修,轻声吩咐道,“明日便是十五,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白陆修端详着琥珀色的玉玲,叹息一声,“我真的要失宠了。”
离皓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南夏公主回来,你就不唠叨失宠了。”
听到南夏的名字,白陆修转头就走,边走边喊道,“姑奶奶可千万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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