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面对的,是十二个早有训练的少年少女,长君的眼,从他们脸上,一个个划过,数着,两女,十男。
呦~自己还是做了这少数者之一呢。
一个转身,下腰,侧身,躲过刚猛刺过来的长矛,再起身之时,对着眼前的俊俏少年风流一笑,十四岁的脸,还没张开,但那漂亮的眼睛,长长的,比凤眼更美,笑起来像是蕴满了烟雾,看不清楚,却令那双眼睛,美得,足以蛊惑。
那少年眼一眨,一愣,便是顿了一秒,
长君的手,便是狠狠划伤少年脖颈,另一手,滴着血,却挥舞着手中长棍,迎下左侧而来的少女凌厉的长鞭,绕上长棍,一扯,虽不能拉动那少女三分,但,一分,已是不错。
长君的脸上,秀眉一直紧紧锁着,那白皙的小脸,略稚嫩却英气,或许因为气息紊乱,而有些苍白。
倚在门框边上的男人,看着混战里,唯一一个粉色干净衣裙的少女,摸了摸下巴,一双眼睛,此刻,在无人的时候,在一张面具掩着的时候,是温柔而透彻的光泽,澄澈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
可以想象,男人整张脸上那温柔却又淡淡的神色。
“碰——!”长君整个身子,被人甩起,撞在墙角,又落下,
落下的瞬间,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在这一瞬间,
“停。”一声生冷刚劲的声音,那男人站直了身子,负手于后,站在门边,看着一群立即停下手上动作,立即原地站直身体的隶人。
除了,那粉色衣裙的少女停止身板后,扭了扭手腕,擦了擦手臂上血迹,面无表情,却又满含笑意地朝声音传来处看去。
“隶人府的规矩?!”男人走进了几步,站在这一群颤颤巍巍的少男少女身前,声音里带着撼动。
“践踏别人的鲜血,踏上高处!”
长君的身子,瞬间绷紧了,周身那响彻着圈内高墙的声音,令人心中生了百倍警惕。
“今日,来了新朋友,蛇窟,场练,暗器,就休息!”男人接下来的话,令这群黑衣少年们都是一松,站在中间有些喘气的长君都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松懈,似乎为这‘简单’的任务而高兴。
男人说完,便离开了,进了那同样厚重的大门里,瞬间,便隐于暗色里。
没有人怨言,没有人埋怨,没有人,不在做着那男人吩咐下来的事情。
不大的场地里,每个人是争着去做,咬着牙,流着汗,拼着命去做,长君听到了蛇类痛苦而又狂躁的嘶鸣,听到了暗器击在靶子上的尖啸的声音,听见人少年们一声声沉闷的哼声。
如今只有长君一人孤零零的,包扎了伤口,揉捏了群架里被击到的地方,便是打量着这里,再次打量着这个或许会呆很久的地方。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皇宫,还是皇宫外,不知,她在现代的身体,怎么样了,不知,那萧绝是不是死透了,还是……
长君俯下身,想着心事,正准备开始基本训练,却感觉到一道水润友善的视线,她敏锐地朝那看去。
原是刚才那两个少女里的一个,是那个挥着长鞭飒爽的少女,她抬起头,长君这才注意到,少女好看温婉的容颜,
呵~
心中暗笑一下,真是看不出,这是一个处于这种生活下的人。
长君便也对着她一笑,那笑容里,带了点痞气,英气的脸,总让人觉得有些冷,却让那少女脸色一红,便是低下头。
长君蹭啊蹭,蹭到了她身边,嘴咧得很大,眼睛此刻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嗨,我是华长君。”声音沙沙的,有股少年与少女之间的性感。
那少女听了,抬起头来,一双秋水剪瞳弯弯,“我叫剪瞳。”声音如人,柔柔的,她看起来比长君大一些,身形修长,脸也长开了些,很漂亮柔美。
长君心里想着,这古人,尤其是女人,心思真是难猜,上一秒还长鞭乱舞夺人命,这一秒却笑意盈盈惹人怜。
“我是十二。”那少女又加了一句,“从今往后,我与你住同一间房。”
说完,她别过头,走回去做着自己的事,垂下眼帘,没再看长君,刀光剑影中的长鞭少女,亦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长君也没看她,点了点头,咬牙包好伤口,站起来,踏向那十二个隶人的方向而去。
长君是一个奇怪的人,她可以冷艳无比地完成任务,却又可以无赖嬉皮地做着任何事。就如同此刻忽然冷下脸,与他们一起做着男人留下的任务。
她想着,一会儿,还要打扫隶人府。
新来的,还是安分点好……
……
……
入夜时分,整个夜色中,只有一轮明月淡淡散着莹润的微光,一天下来,长君只想睡,只想如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隶人府,隶人府,不知,明天等待她的,有什么,只知,今天这一折腾,已经快断手断脚了。
她瘫倒在一张椅子上,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床,一个柜子,其他,便没有了,连一把镜子,都没有。
她斜眼看了一眼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的剪瞳,正铺着床,看起来,太温柔了,身上依旧是黑衣,将她姣好的身形恰到好处地包裹得紧紧的。
“剪瞳,这里,有出去的时候么?”撑着脑袋,问她。
高墙锁人,呆久了,估计人所有的向往与希望,也被绝望替代。
“自然,每月月底那天,可以出去,不过,戌时必须回来,若是逃跑,只有死路一条。”剪瞳转过身,温婉的脸上,有种长君看不懂的神色,“没有人能逃跑的…。”末了,她加了一句,说完又转身顾自铺床。
不过,只要有出去的时候,便好了。
能出去,总代表着希望,当然,她不会这么笨,逃跑这种事,只有笨蛋才做,她要是走,将来有一天,便是走得光明正大。
“睡吧。”铺完床,剪瞳看了一眼依然瘫坐在椅子上的长君,不再理她,爬上床,躺在内里,背对着长君,就是睡下。
长君又坐了许久,久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肩上,手臂上的伤,令她有些呲牙咧嘴的,将头发撸到脑后,看了眼床上的人,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地合上。
床上的剪瞳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沉睡于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长君轻手轻脚地走到白天的场地里,熟悉地朝着那个角落里走,蹲下身,扒开草地,捡开石头,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柄短刃,就这月光,像极了她曾经在现代之时在那大英博物馆里看到过的一枚古董短刃,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相似的……。
正想着,手中短刃一下被人夺了去,月色撩人,撩人中,她看到那双手同样很是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