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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漫天飞舞尘沙飞扬,沙砾里夹杂着血的腥味,空气里到处飘扬着绝望的气息。
“刷——!”
“撕拉——!”
赤蛇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就是一扬手,将耳边呼啸过来的利器挡住,同时身子一个利落地跃起,弹跳起来,避开攻击。
起身的瞬间,眼睛眯了眯,右脚下意识地朝着右边划去,左腰处,插着一支箭,鲜血,沿着那箭支缓缓朝外蜿蜒滴下。
“啊——!冲啊!”
“杀——!”
“撕——!”
“噗——!”
这里,漫天飞烟,灰蒙的尘沙将天空蒙照,到处是残肢断臂,地上躺着的是死不瞑目的人,脸上,身上是一道道血迹,地上站着的是还在不断抗争的人,剑舞亮光,铠甲厚重,那些因为倒地而溅起的尘土,将赤蛇的视线模糊。
地上,翻倒的马车,衣着光鲜的妇人,衣帽凌乱浑身血迹的男人……
这是……哪里?
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瞬间却提起全身戒备,不论是哪里,她现在只知道,这里,是战场!
谁心软,谁死!谁弱,谁死!
赤蛇全身做出备战状态,她缓缓微弯腰,锋利晶亮的眼睛,在那张满是污渍,尘土的脸上,显得尤为灿目。
她,应该已经死了,而现在,重生了。
她站在这场战斗的最中央,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突然站起来的少女,她如毒蛇般,悄无声息。
“这里还有一个!”站在赤蛇近处的一个身穿黑沉铁甲的男人感应般回头望去,却见那原本应该死了的少女竟站了起来。
赤蛇听到这声,冷酷锋利的眸子射向那男人,眼神似淬了毒般狠绝,她轻轻扭动一下手腕,全身戒备地看着,周围将她逐渐包围起来的人。
尘沙灰暗里,她稳稳地站在那里,看不清五官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将她所有气势展露,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咻——!”人群外,一支箭毫不留情地射向战场中唯一还站着的少女,极速划破空气的声音,带着狠绝。
妈的!这是哪?!
赤蛇眯起了眼,迅速转过身子,时间发生在瞬间,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少女根本不可能躲过这支箭时,偏偏以一个极不可能的弧度,向左侧撇开,
“滴答,滴答。”虽然,肩胛处,依旧插着那支箭,但,能躲过要害处已极为不易!
场中围着她一人的身着官兵衣服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竟能躲开将军的箭!
赤蛇却是低着头,微微喘了喘气,脸色微冷,有些不悦。
她抬起头,越过人群,看向那箭蛇来之处,红唇紧紧抿着,带着倔强冷酷。
将士们包围着的圈子外,那射箭之人看到那道锋利的视线,一向冷硬刚强的心,也莫名一颤,
明明,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赤蛇就这么站着,看着他靠近,从圈子外靠近自己。
那是一个英俊挺拔的身躯,一张阳刚俊美的脸,略显黝黑,浑身上下充满强劲力量,头上银铠头盔,更添加冷硬。
秦然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冷酷却又奇怪地成熟的少女,她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碎,带着血粘着尘土,浑身上下却依旧坚定,脑中不禁闪过疑惑。反臣华浦义独女,华长君,年十四,性格温和,虽为将女,却不曾学武,那,如何会有这样的眼神?!
“活捉,交由皇上!”她绝不会是华长君,若是华长君,那么,华浦义私下又在暗谋些什么,将自己独女暗中培养成这样。
赤蛇眯起了眼,“你想做什么?”不知是否是吸入尘灰过多的原因,少女的声音带着沙哑,介于少年之间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味道。
身子微微一动,脚步一旋,却忽然,瞧见那将自己围成一圈的尖锐如淬了毒的箭头,
才一动,似乎,万箭穿心……。
细长英气的眉,颤了两颤。
“乱臣贼子华将军,华浦义之女,华长君。”秦然冷着一张脸,只说这么一句。乱臣贼子……
有人轻轻迈出一步,意图将赤蛇从身后截住,却被她反应极速地回头怒瞪,吓得退回了还没完全迈出去的脚。
这么多人,按照她如今的身体韧性,眼前还有一个明显身手不弱的男人,
好吧,双拳难敌四手……。老娘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总有一天,老娘也要让你们尝尝这万箭包围的滋味,犹如踩豆腐脑似地,踩着你们……
漆黑面容下,那双极亮的明眸闪了闪,突然放下随时准备攻击的手,收回腿,站直身子,沙哑中带着一些甜的声音缓缓响起,
“看来,我没有选择了。”赤蛇笑了笑,声音略沙哑,带着些少女不应有的性感,那般闲适的姿态,仿佛,置身在最为舒适的环境里,仿佛,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仿佛,全身无伤,健全。
“带走!”秦然冷哼一声,下令,转身不再看那少女。
赤蛇转动眸子,朝周围扫了一圈,步子稳健地跟上那将军,冷艳的眸子是容不得他人碰触的目光,即使她浑身脏污,即使她身形瘦削,依旧容不得他人放肆!
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
皇宫里,歌舞昇平,偌大的莲花舞殿里,舞娘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尽情燃烧生命一般舞动,姣好美艳的容颜,纤细苗条的身姿,均,惹眼过火。
白玉雕琢的殿柱,上面是生生浮起的莲花,朵朵姿态不相宜,那栩栩如生的模样,却华贵多艳。
地上是色彩绚丽花纹繁复的毛织柔毯,舞女们白玉般小巧的脚一个个轻盈地踏在上面衍生出另一种迤逦。
而那白玉雕莲座上男子,一身白衣,生的比女子还要绝丽的容颜上,那微微笑着的温柔,艳煞一众女子,
细眉凤眸,凝玉肌肤,若樱唇瓣,瘦削尖尖地下巴,端得一种绝美姿容。
他就那么随性地坐在那里,撑起下巴,看似慵懒随意地暇着一抹温柔的笑,看着下面舞伶迤逦多姿的舞。
下面,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敢朝他看上一眼,即使,或许那一眼可以让她摆脱舞伶低下身份,一跃而起,成为新帝宠妃。
尽情而循规地舞蹈着,丝毫差错,都不敢有。
因为,
妄心,死;贪痴,死。
是以,她们燃烧着身上最美最美的姿态,尽情舞蹈,因为,她们不知,何时,便不能舞了。
“参见皇上,秦然将军在外求见。”浑身铁铠的健壮男子在殿外高声朝里恭敬喊道。
诸葛离细长浓黑的眉一挑,
“进来。”声音慵懒肆意,带着与那张绝美容颜不相符的低沉。
舞伶们听了,立即识相地朝周围舞去,中间留出一条长道。
“铿—铿——”厚重的金属制靴子撞击大理石地板的沉闷声音。
“秦然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然领着赤蛇走了进去,身上长刀依旧背负在身后,神色冷。
诸葛离朝秦然身后那个娇小的黑影瞥了一眼,一抹复杂的光一闪而逝,另一只手将白玉莲座旁小弩拿起,双手举起弩,朝赤蛇瞄准,嘴角依旧是那抹温和的笑,将那张明莲似的容颜,衬得更美。
“华长君。”他轻轻从嘴里,吐出几字,意味深长,那双眼睛里,总觉得那光华明艳里,有些诡秘,“秦将军,莲殿可容不得污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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