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时只见门外府衙的衙役来了一群,团团围住了梨香院。夏金贵的母亲一瞧早吓住了,忙道:“这事就如此了结了好,我也不追究了。”宝蟾轻哼了一声,心里觉得可笑丝毫不畏惧。却不知自己也要入狱,一时衙役上来将她一捆,她才忙要挣脱。让两个衙役钳住哪里还能让一个女子挣脱。宝玉虽然至始至终未开口,但见事情水清了也不作他话。
一时押到雨村府衙中,贾雨村登堂审案。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下跪何人?”
奴婢宝蟾,宝蟾颔首回着。一旁的夏金贵的母亲回到:“老妇人夏金贵之母。”雨村道:“你状告何人?”夏金贵的母亲含泪说道:“状告贾……宝蟾丫鬟毒害主子!”雨村道:“可有证据?”一时师爷俯首过来道:“大人,此事薛家早已经查清,判宝蟾死刑,也早已经查清确是这个丫头下了药毒死其主。”说着在袖子里掏出一包银子从桌子底下递过雨村手中,雨村会意。雨村早前就是因为贾府得了官职,如今这个人情自然不能不给。立即拍了惊堂木,传了仵作,胡乱查了一番,便判道:“丫鬟宝蟾,胆敢谋害主子,其罪可诛,明日午时斩首!”
这里薛姨妈亲出了银两为夏金贵买棺材入殓,又请了几个和尚念了几日的经文,往来拜祭者难以尽数。宝玉也来了灵前叹道:“都是一念之差,致使如此,如今害了自己,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正叹间,又想:“那个丫鬟倒是判的冤枉,白屈死了。”说着倒含泪默念了一回往生咒。
苏州。
话说北静王被发配了江南,可未指定地点,故私选了苏州为居。黛玉从回故里,自然是百感交集。想着自己刚走之时还是年幼,如今回来时已经是成人。可眼前再难见慈父良母了,虽有家室,总非心之所靠不免心中悲凉。
“这里风大,不要站太久还是早些回去吧?”水溶为黛玉披上红衫,淡淡说着。黛玉回头看了一眼他,抿嘴笑道:“我才来这里一会,你就知道了?”水溶笑道:“我的心都在妹妹的身在,妹妹去哪里岂可瞒得过我。”黛玉冁然而笑道:“贫嘴。”说着回转过身道:“回吧。”一路上水溶跟黛玉说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黛玉只是有一大没一搭地回复着。只听水溶说了贾府的事情,黛玉才提了精神细听。水溶说道:“我听说最近贾府出了个大事情,那个夏金贵不知怎的就被毒害了,那个随身的丫鬟也被抓了砍头,那个夏金贵的母亲先前倒还大闹了一回荣国府,只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黛玉摇头,说道:“你说便是。”水溶见黛玉没有十分想知道的感觉,但还是说道:“后来竟然也任由贾府的安排,安葬了夏金贵。”黛玉道:“那个夏金贵我是知道的,府里没有人不说她是河东狮,只是没有想到竟落入了这样的下场。”水溶本想说这个给黛玉解闷,不想倒惹她叹息了一回。水溶说道:“我今日寻了一艘船,咱们去泛轻舟如何?”
黛玉点了点头,一时两人上了轻舟,一叶轻舟在水中飘荡,水溶轻划船,黛玉坐在舟中。黛玉说道:“我最喜欢李清照词中的一句。”水溶问道:“那一句?”黛玉道:“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水溶道:“此句果然比喻得好。”黛玉抿嘴而笑,看着水波荡漾,青山映入水中,还有广阔的苍穹。
正这时贾府又出了一件紧要的事情,合府上下又是一片不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