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宝玉问了雪雁好些话,问了黛玉小时候的事情,也问及了这几日黛玉不在,她一个几时吃饭,多早晚才睡觉等话。雪雁见宝玉问及了黛玉小时候的事情,只模糊应对着大概。又听宝玉问及了自己几时吃睡等事,心里一暖不觉眼圈泛红。
也难怪,这雪雁自小就入了林府。与黛玉一同成长,黛玉自小身弱,自己尚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故对她的事也不能顾及。现在宝玉一个主子,竟然问及了故心里犯了酸。
宝玉慢饮着茶,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提脚要去。雪雁也不留他,只收拾着茶盅褥子。站着身看着宝玉远去了,方入了里间。
午时,宝玉去贾母处吃了饭就急着要走。探春笑道:“二哥哥,怎么总是怎么忙?”宝玉笑道:“在这里总也无趣,还是回怡红院歇着倒罢了。”说着要去,贾母笑道:“宝玉,你既然要去,把这个牛奶糕点也带了去,等饿了再吃。”宝玉应了一声,自己伸手接了过来先吃了一个边从外边走去。贾母探春等笑了,又在厅内说笑了一回各自午睡去了。
宝玉端着牛奶糕点,回到了怡红院。袭人见宝玉汗流浃背,额头都冒着汗水。忙进去端了水来,用毛巾浸了水拧干了亲与宝玉擦拭了一下脸颊。宝玉指着桌上的糕点道:“午时我到老祖宗那吃午膳,看见这个想着你也爱吃就端了回来给你留着。过会,你若想吃便吃不吃的话,便就倒了。”袭人见宝玉还念着自己,心里一暖嘴也忍不住裂开笑着。
帮宝玉脱去了外衣,笑道:“怎么热的天,二爷可也要小睡一会子?别总在外边逛着,中了暑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宝玉摇头道:“不必了,现在若睡晚上又该睡不着了。”袭人无法只得作罢,自己出了里间,吩咐人取了冰块来,装入了布袋中给宝玉散热。
宝玉拎着冰布袋,提脚出了门。袭人赶着出来问道:“二爷,二爷这么热的天要到哪里去?”宝玉闷闷道:“整日在院子里也怪闷的,四处逛逛去。”说着也不理会袭人在后边唤,只管着自己往外走去。
一时宝玉只闲散乱游着,也不辨来了哪里。只见这矮坡之上,有一座庵庙。但见山门半敞开着,宝玉信不上了石阶往里行去。但见那树荫底下的石椅上,一道姑真端坐着眯眼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边上立着一个丫鬟,还有个婆子在身后。
宝玉笑想道:“这人不都说,出家人空来去,这位如何就有丫鬟婆子伺候?”想着进了门,丫鬟忙迎来道:“宝二爷,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这丫鬟明显是难得见几回外人,每日里素饭淡茶,见的都是同样的人,也难怪见了宝玉来心里高兴。
宝玉闷闷道:“这几日都在院子里呆着也怪闷的,行了这半日见这里清静门且开着就想着进来看看。”
一时妙玉睁开了眼,见眼前来了一男子。面容上略有些不悦,但见这人是宝玉,心里才稍释了些不悦之感。缓步行来道:“宝玉,你来这里做什么?”宝玉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妙玉听了知道:“这个地方原不该你来,还是早些去吧。”
宝玉回身观望了一回这里,果觉得清冷。但这几日来,总见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来往跟前早觉得腻烦,现在这般他倒觉得果然是清静了不少。于是说道:“妙玉姐姐,你可否领我在这里走一回?”妙玉本性如惜春,最不愿热闹。但宝玉是这里的正主,也是一个干净的人,又想着宝玉整日为女儿繁琐之事费心终不是了局,今日若可以度化却也是功德。想着妙玉只得答应,领着宝玉四处游走了一回,其间说了佛之经典的故事。宝玉只觉得如听天语,难以自悟只是无心应承着。
且说黛玉自入了北静王府数日,北静王待她犹如尊客。刚住入,便吩咐了家下众人不可怠慢。并怕黛玉住着清闷,头几日请了昆戏来演了几日。惹得王府里的正经主子们醋意一片,侧王妃敏虽然面上和善,但心里早生了刺寻着事想弄几个缘由赶走黛玉。可这黛玉自入了北静王府,便觉得自己的眼泪倒少了许多。纵然一时难受,不过就是眼睛泛酸,可却哭不出来。心下想着:“难不成那个和尚说的是真的,独不见外人就可止泪?”一时北静王水溶推门而入。和黛玉问了好,又问可住的惯吗?下人待你如何,这里的吃食,你可满意等话。黛玉一一应答,并说道:“倒谢谢你日日想着,日日来见。外边下雨了,你还来……”黛玉一说了这话,不觉便又想起了宝玉来。
北静王见黛玉的眼圈又泛了红,以为是想大观园里的姊妹们了。不忍她一人在院子里闲住着,凑近道:“林妹妹,我瞧今天的天气尚好,不如我们到郊外野玩一回如何?”
黛玉自小就被教育的成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在住入了北静王府,一来,因和水溶是好友,二来也是为了散散烦心。现在听北静王说要到外边玩去,黛玉不觉心想:“一个闺中女孩儿,如何可以到外面抛投露脸面的。”但转念一想,整日呆在府里也怪闷的,既水溶有此意,索性就陪他玩一回也可解解闲闷。想着便点头答应。一时北静王命人给黛玉换了衣服,自己在外边候待着。两人为不让府里人瞧着,只从后角门行去。北静王也不带小厮,黛玉只带着紫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