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犹豫不决的老太医抖得快和毒瘾发作一般了。
“说!”太后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吓得老太医膝盖直接跪地,“太后饶命,皇上中的是冷凝香之毒,此毒伴有异香,刚开始闻到只会让慢慢让人沉睡不起,然后五脏慢慢衰竭而…死。”唯唯诺诺地说完几句话,头要埋到地上了。
“就是说,早就有人图谋不轨了!那皇上现在怎么样?!毒是怎么下的?!”太后表现的有些着急,等着太医的答案。
北堂玥冷眼看着太后,转头对准老太医,“现在是给皇上解毒重要,还是追问凶手重要,太后似乎本末倒置了!”
此话一出,一干太医全跪倒在地求饶。
“皇上现在只能让微臣们简单的压制毒素,解药需些时日……”无力的辩解着。只求面前掌握他们生死的权贵能给他们点时间查阅医书,这些稀有的奇毒着实让这些太医干瞪眼。
“好,你们马上给哀家下去,皇帝要是有个什么,你们全都得陪葬!”太后呵斥一番,又转向北堂玥,眯着眼,又转向御林军统领,“还有,就是立刻彻查皇帝最近所用所食所碰之品。今天谁也不能离开皇宫!有嫌疑都全给我抓起来,审!”
“末将遵旨!”统领单膝起立后,便挥手,领走一批御林军,大肆在各宫搜索起来。
太医陆陆续续的进出,交头接耳,一旁的老太监广安焦急得眼框泛红。太后口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皇帝马上能复原醒来。
北堂玥握紧的拳头在宽袖内,一脸深沉,低气压散发。皇帝中毒来得蹊跷,皇宫内不无他的心腹,他早就使过眼色给宫内的眼线,太后查,他也会查。
各宫想来探望皇帝如何的嫔妃皇子们都全被挡回自己的宫殿,事关重大,只好派宫女太监们悄悄打听。
一些最近服侍过皇帝的妃子,寝宫内也被搜得个底朝天,哭闹声不断传来,有些叫骂着让皇上治这些奴才的罪。有些只是一声不敢吭气的躲在一旁,瓷器,被褥被翻得面目全非。有的没的一些让侍卫觉得异常的东西通通都被打包带走。厨房的御厨们更是跪着等候审查。侍卫也是东闻闻,西闻闻,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
太医们被领到安置着刚才收刮到的各种有毒嫌疑的物品,就连皇帝最近看过的什么书籍都翻了出来,或嫔妃用的胭脂香粉。
太医们认真的检查着每一样,冷凝香之毒想要掩盖味道,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或用什么味道盖住。
张太医看到有几盆花草,便拿起来仔细查看,用鼻子嗅了嗅,又捻起一些泥土在指尖揉搓,其中一盆听侍卫说是最近皇上赐给虞美人的。红色的小花朵开得正艳,最近皇帝也常到虞美人那歇着。
“太后,找到了。”张太医捧着红色小花,快步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太后,冷凝香的粉末被渗到了这盆花的泥土中,花香和泥土能盖住冷凝香的异香。”
“这盆花是哪来的!”太后站了起来。
“回太后,是虞美人那查到的,皇上最近都有去那儿。”侍卫恭敬的回答道。
北堂玥看到那花儿心下一动,那是梅无宸走前给他留下的一盆花草,叫什么他也不知,只说是七宝山上难得一见的珍品,他便顺手就给了北堂蛮,听说他的妃子最近都在比拼这些奇珍异草,看来,怎么都会扯上他了吧。
“既然在虞美人那发现的,为什么虞美人或有接触过的人都没事,偏偏只有皇上中了毒?”北堂玥走过去,拿起花盆,也闻了闻,他拿到的时侯,可没有这些加料的东西。
一位太医向北堂玥行了个礼,恭敬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冷凝香是毒也是香,本就是稀有之物,如果只是单一的闻冷凝香,对身体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反而还能安眠。只是若是闻香之男性近期内有服用过鹿茸鹿鞭之大补之药,此香就会变成毒气攻心。”
另一位太医院的太医也上前解释,“按皇上的饮食与药材记录,皇上最近是有用上等的鹿茸补身。”太医只讲能看到的事实,至于是谁下的毒,不能妄言,说完便退到一边。
“花是谁送进来的!查到了吗?”太后依然摆出威严,似乎现在就要查个水落石出。“送花之人怎么会知道皇上哪日吃了什么,看来是身边亲近之人搞的鬼!”
宫女嫔妃们都不会吃鹿茸这些大补的男人用的补品,太监就更不可能吃,能亲近皇帝的能有几个?
分开的两样东西都是好东西,原来合起来能要人命,真是长见识了。
广安急急的看了北堂玥,北堂玥又看向太后,“不用查了,花是本王拿给皇兄的。”凉凉的口气透着冷意。
听者都倒吸一口气,大气不敢喘一下。太后也是像受到极大的冲击一般,抓起北堂玥的手,喃喃地说,“不会的,玥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害蛮儿…。”
北堂玥挣开她的手,冷冷地回答她,“太后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当然不会害皇兄,本王只是说花是本王送的,几时说毒是本王下的。”一连说了好几个本王,提醒一下这些心怀不鬼的人们,他还是天元的王爷,不是谁就能一手遮天的。
北堂玥又道,“这花是本王送的,可是是谁下的就难说了,广安,派人把虞美人那给封了!”
平四和贺五一直守在宫外等北堂玥,宫门紧闭后,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可是消息出入不得,干等了一阵,便派人先去找恒泽想办法。
“哦,王爷这花可是从何得来?”太后收起那副假慈悲,幽幽的问道。
北堂玥并不想牵连梅无宸,这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偶然得之,太后应该关心一下香从何来吧。”
太后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是啊,听说神医梅无宸前些日子就住在你府上,可是医毒双绝啊。”
北堂玥也不恼,“太后消息灵通,梅神医早就离开了王府,不过这毒若是太医院不能解,本王便传令请梅神医前来。”
“江湖术士不过让先皇夸奖几句,怎么可入宫随便给皇上看诊!”
听着太后这些话的太医们都捏了把冷汗,前些时侯,太后治病的方子还是梅无宸开出来的,不看也看了。
御林军此时押着一个太监打扮的奴才进了来,手被侍卫弯到背后,嘴上堵着白布,压他跪在太后和北堂玥面前,“启禀太后,王爷,此人正是最近调换到虞美人宫殿的新太监,名叫小邓子。”
太后眼神闪过一抹即逝的光亮,“哦,他有何问题?”
另一个侍卫再拿出刚才搜到的一点点冷凝香的粉沫,“这是在小邓子住处搜到的,太医查过,这香就是冷凝香的粉沫。”
小邓子跪在地上呜呜的在喉咙发出声音,不用看也知是在求饶。
侍卫拔开布条,放开他,让他说话,“太后饶命啊,奴才罪该万死,太后饶命啊,奴才罪该万死。”一拔开,果然就是说这几句。
“说,谁指使你的!”把手边的茶碗摔破,太后喝斥着小邓子,也在告诉别人,幕后一定有指使之人。
众人都噤若寒蝉,小邓子呜咽了几下,偷看了两回北堂玥,北堂玥冷着脸,阴冷的盯着他,让他如同跌落蛇窟。
硬着头皮,一咬牙,他要是不说,他全家都得死绝,“太后开恩啊,都是裕王爷派小的把这香加入到那盆花里的,小的有罪,死罪啊!”
还没等众人反应,小邓子抓起碎瓷片,便是往自己的咽喉一插,顿时鲜血直流,倒在一边的同时,还伸手指着北堂玥。瞪着的眼睛,一直没闭上。
众人都被订死一般定格了,这不就是逆谋吗,史上兄弟残杀的戏码层出不穷,难道王爷也……
“来人啊,给我把裕王抓起来!”太后把刚闭上的眼睁开,猩红的看着北堂玥,“玥儿,皇上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害他性命,难道皇上给你的权利还不够大吗?!”太后激动地说着让北堂玥反胃的话。
第六十九章
此刻御林军已经分成两派,听太后部份的御林军想上前抓人时,已经有一半的人抽刀先抵住了他们。
太后气急反笑,“果真是包藏祸心,你果真要害皇上,孽子!孽子!”
“太后凭一太监的说辞,便要定本王的罪,看来当刑部宗人府是摆设吗?还是在太后眼里,小太监说的话比本王的话更可信?畏罪自杀?死前指认本王?”北堂玥一连抛出几个质问,顿时让众人不由的细细回想,这宫里陷害什么的招术确实难说,这小太监又死无对证了。不过太后和裕王爷不和的传闻,果真如此吗?
“本王关心的是皇上什么时侯醒来,太医,两天内皇上若是不能醒来,你们也不用醒了。”
上位着永远这么轻易的决定别人的生死,太医们吃的是皇粮,伴的也是老虎啊。
“你……”本来该她主导的戏码,却没按她想的方向走,太后一口恶气堵在心口。
“全都退下。”北堂玥打算和太后好好的算算帐,太后的人动弹不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宫女们都赶紧离开,裕王爷的人可都抽着刀子。这些事不是他们该管的。
留下了太后和北堂玥,还有一旁沉睡的北堂蛮。
北堂玥上前帮北堂蛮掖了下被子,头也不回的问着太后,“你想要什么?”
四周算是无人了,太后突然笑了起来,“要什么,北堂玥,别装傻!哀家要你手中的先皇遗旨。”
“这些年,睡得不安稳吧?”北堂玥轻柔地说着,一定是了,为了那道遗旨,她费了多少心思。
“孽种,孽种,孽种,当初就不该留你!”太后无不恶毒的叫唤着,一改那人前慈母的样子。
“是啊,说来也要感激你那点仅剩的慈悲心肠,没弄死我,你很后悔吧,我也好后悔,让您活得太长了……”挂上毫无感情的微笑,太后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的北堂玥
“您才是呢,虎毒不食子,可是您却给四哥下毒。”
“四哥?谁是你四哥,你这个先皇和蛮儿的妃子乱伦下的东西也配叫他四哥?”太后怪异的笑着,眼神疯狂,似乎找到了能打击到北堂玥的弱点。
“你这个畜牲…。”
北堂玥瞬间移动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暗沉地眼眸透着丝丝杀意,“是你杀了她,你杀了我母亲。”
“呵呵,母亲,你可是叫了我八年母妃,谁是你母亲?那个被关在密室里,受尽凌辱,生死求不得,像疯了一样的女人是你母亲?”太后被勒紧的脖子卡得脸色胀红。“咳咳,也是,怀胎十月,疯疯癫癫,那个才是你母亲,那个使你母亲变成那样的是谁?是你父皇,呵呵,看着你,哀家就想吐!”一副摔破罐子的样子,瞪着北堂玥。
当年北堂蛮还是皇子的时侯,便抬了一个小官之女做了侍妾,此女天生貌美,柔媚,生得楚楚可怜,使得北堂蛮破例赐了侧妃之位,名为乐雨蝶。一日宫宴,还是默默无闻的北堂蛮带了生性胆小的乐雨蝶入宫,宴会之时,不善交际的乐雨蝶躲在一旁,北堂蛮也和大臣们嘘寒一番,接着便是狗血的遇到酒醉的先皇,先皇只觉得是个绝色,心痒难耐,而且唯唯诺诺的乐雨蝶也没有说明她是谁。虽然当时挣开了先皇的调戏,回去后忐忑难安,这种事也不敢说出口,北堂蛮也没在意她的异样,以为她只是不适应,笑笑说下回多练习就好。
再次入宫给母妃请安时,就和先皇碰个正着,本来之前的太后也不受宠爱,先皇垂延乐雨蝶的美色,起了邪念,可是毕竟是公公和儿媳妇的关系,传出去可是有损龙颜,便鬼使神差的以后位诱惑要挟,要太后安排一亲芳泽。太后起初也是不可置信,终是敌不过诱惑,答应后引了乐雨蝶前来,便下了迷药,成了先皇的好事。天生媚骨的女人,让先皇食髓知味,便有长期禁锢乐雨蝶的想法,毕竟他都碰过了,怎么可能再还给儿子。昏迷中被先皇一逞兽欲的乐雨蝶,再也没有踏出过皇宫。关入地窖8年,供先皇淫乐,即使第一年,乐雨蝶便怀上了北堂玥,先皇对乐雨蝶的迷恋偏执得可怕。被迫生下北堂玥之后,雨蝶想自杀,快疯了,皇帝威胁她要是敢,就会让她的家人陪葬。其实,先皇早就把她的家人处理光了,安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北堂蛮在乐雨蝶失踪后,也几度奔走过,始终是无解,加上乐雨蝶娘家成了罪臣,太后让他不要理会了,时间久了,他也就淡忘了。
先皇瞒了天下人,让太后假装怀孕,把北堂玥视为亲生看待,许北堂蛮太子之位。刚开始太后因着愧疚,也是有几分真情,加上先皇是有多么的宠爱着北堂玥她都看在眼里,慢慢地,她开始麻木,一看到北堂玥,就想起那些肮脏的往事。
想吐?北堂玥眼神突然没了焦距,脑中闪过那个女人模糊的面孔,只觉得异常可怕的对他叫嚣,畜牲,禽兽,妖怪,这是生他的那个女人唯一对他说过的话。
万千宠爱的北堂玥七岁时无意中看到先皇走进他不曾发现的密室,好奇的他,夹缝中,看到了父皇的兽行,听到了父皇对那个女人说的话,让她想想她的儿子北堂玥,他才惊觉,他的世界要崩塌了。
忍不住想要知道真相的他,偷偷的在后几日悄悄打开石门,听到异动的乐雨蝶如惊弓之鸟,卷缩在床上,脚上还扣着锁环,只有固定的两个会武的婆娘来帮她梳洗的时侯才会打开。
北堂玥有些害怕的站在一边,接着便是乐雨蝶疯狂的叫骂……。
“怎么,你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太后有些癫狂,真喜欢看到现在北堂玥这副表情。“把圣旨给我,你四哥便会好起来的,你四哥最是疼你了。”怪异地诱哄道。
“他是你的儿子,你下的毒,为什么要我来救他?你就这么笃定我会为了他给你想要的东西?”北堂玥松开扣住她的手,让太后踉跄了几步。
“你会的,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真心爱你,若是你不给我,我便告诉蛮儿,你是谁的孩子,看到时蛮儿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已经不可理喻的太后想尽各种办法,北堂玥手上有先皇要她陪葬的遗旨,还要废掉北堂蛮,让北堂玥继位。
北堂玥惨然一笑,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似乎都死光了,眼前的已经是个癫狂的老太婆,他发现后没多久,密室就失火了,乐雨蝶永远没有出来过,而先皇不久也去世了,留给他的,却是有两道圣旨,先皇是分开写好的。可是,当时他若拿出来,也未必有用,而且太后马上开始对他起了疑心,不停的折磨他。不知真相的北堂蛮对他一往如昔,叫他如何拿得出手,杀掉四哥的母妃,然后再废掉四哥的皇位?他从未想过登上皇位,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可是,太后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也该要了结了。
太后不停的在他眼前重复着伤人的话语,事实上,他已经不太在乎了,只见那恶毒的口型的主人,罔顾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也要拿来对付他,真的是被权利腐朽了脑子,论计谋,论智慧,太后实在平庸,不过是后宫倚靠点伎俩存活的女人,为拂照自已与家族利益的女人。说到底,他也有责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她,才让她如此自大不以,想在宫中抓住他的把柄,实在天真得可以,她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势力,还未发动,他就能先把他们给掐死在萌芽中。
用怜悯又难以言喻的悲伤表情看着她,“安静点吧,太后。”伸手在她脖子上一点,吓得太后惊恐的昏死过去。
“来人啊,太后伤心过度,速速送回寝宫休息,没有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出入。”浑厚的声音穿向外间。
马上就有侍卫赶来,发现太后倒落在地,心下虽然一惊,但也没有停下手脚,招来宫女太监一同服侍她离开。
众人人心惶惶,是不是真要变天了。
“王爷,皇后在外求见。”广安看太后已经算是被半抬了出去,现在能做主的,也就是裕王爷了。
北堂玥心下了然,“让她进来。”即使她现在还是皇后,可是也已经失去资格了。
闵月蓉被领进皇帝在寝室,北堂蛮安祥的躺在床上,北堂玥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她,闵月蓉藏在凤袍内紧张的双拳就没松开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遍跪在了北堂玥面前。
“王爷,臣妾罪该万死。”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也带上了必死的决心一般苍凉。
掏出怀里的药瓶,“这是皇上所需的解药,只要服下,不出一日便能醒来。”
北堂玥转向她也不急着接药瓶子,“毒是太后让你下的。”这不是问题,而是陈述。
“是。”多余的辩解她此时也说不出来,再多的话,现在也是惘然,因为北堂玥能一招制住太后,说是明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回太后真的是要栽了。
摸了摸小腹,鼓起勇气,“王爷,臣妾有罪,只是身在这宫内,不得不从。”太后逼她下毒,说只是要陷害北堂玥,绝不可能真的伤皇上性命,只要能把北堂玥扳倒,再让皇上醒过来。
北堂玥狭长的双眼露出精光,“若是今日本王败了,谁能保证太后没有另立新君的想法?你和你那未成型的胎儿,都会化成血水。”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都对皇上干了些什么,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信的。
“王爷什么都知道,只求皇上醒来,赐臣妾一死。”闵月蓉眼泪夺框而出,这是她盼了多久的孩子,她以为绝望的时侯,偏偏在这个时侯来临,虽然按她的身体,很大可能是不会保不住的,可是她还是小小的喜悦了一番,小心翼翼的不让太后发现。
她是做也死,不做也得死,她累了,在这令她窒息的宫殿,让她求死吧。即使披着凤袍,她也从来不是真正的凤凰,到头来,她也就是得了件衣服。她也不想再为亲人牺牲了,她只能在这画下终止符号。
“不管王爷信不信,臣妾从未想害过皇上。”即使被迫下了冷凝香给皇上,但是解药她是一直捏在手里的。
北堂玥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知帮助太后害了多少人,都是自食恶果,即使有天大的理由,苦衷,一次又一次的作恶,不可原谅。
“死还是不死的,由皇上去判断。”拿过药瓶,等检验过,再给皇上服用。
陆云聪被恒泽拉走后,听了个大概,知道大事不好,便赶往军营,调动了士兵镇守帝都各个重要在点,皇宫外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等宫内消息传来,并无太大的异动,陆云聪稍稍安了心,比他脑子闪过无数逼宫惨烈的样子要好太多了,真是让人捏把冷汗。
夜已深,宫门因为这场来得快也去得快的硝烟破例开启,陆云聪领着平四与贺武一同进去。
朝华听到了打更的声音,不过她此时没有心思去数手指,看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很晚很晚了,坐立不安的她,衣服也还没换下,直径走向北堂玥的寝室。
里面的灯是她之前就点好的,很是亮堂,今天这里的卫生都是她亲手弄的,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她选好了颜色换上的。
唉,长叹一口气,还不回来,她脸上都出油了。
摸了摸床上的丝被,轻轻柔柔,躺在上面不知多舒服,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干脆脱了鞋,在上面翻滚。不过,再担心也抵不住瞌睡虫的入侵,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合上。
凉风骤然,房门咔的一下打开了,朝华揉了下眼,一个佝偻的影子向她靠近,
“呀!怎么是你!”,异口同声的,两人均是惊讶。
无涯子插起个腰,“大半夜的,你来我徒儿房间做什么?”还大喇喇的躺在那!
“呀,你大半夜的到你徒弟房间做什么!”有没有枣先打一杆子,这习惯朝华用得很顺手。
赶紧的穿上鞋子,上前拉住无涯子的袖子,“大师,北堂玥好像出事了,你赶紧的算算。”
无涯子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占卜还得了,他徒弟那命格,基本就是长命百岁的料,他才不操那门子心,咳咳两下,撸开朝华的手,“说正事呢,娃子,和我走一趟吧,虽然不知能不能帮上你的忙,不过你想知道的事情,今夜是个机会。”五行八卦,他夜观天象,天时已到。
朝华微微一怔,“真…真的?”
无涯子认真的点点头,“嗯,但是地方不是这里。”
朝华咬了咬指甲,“走吧。”先不管北堂玥回不回来先了,她得把那烦心事给定了。
咕咕咕咕地,有人肚子叫了起来,朝华斜眼看了一下无涯子,无涯子老脸一红,“看什么,老夫大老远的跑来找你们,年夜饭还没吃呢。”
朝华听闻,心下一软,一看他也就是孤寡老人一个吧,“厨房还有吃的,我去给你包一些过来。”
厨房一直留着火,把酱肉和馒头热热,飞雪听到动静,便跟了上来。
“你去睡吧,这些我一会自己拿给前辈。”在别人面前,朝华还是很礼貌的称无涯子为前辈。
“姑娘莫担心,有消息了,说王爷没事,只是现在脱不开身。”飞雪瞧着眼色,侍卫军只有回了消息说平四和贺五已进宫,具体的消息还没有,想来,王爷是没事的。
朝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嘴努了努,“谁担心来者,一看你家王爷就是富贵相,好命得很。”心里悄悄松口气,应该是没事的。
飞雪笑笑,也不拆穿她,多热了几样像样的菜,一起搬去给无涯子。
饥肠辘辘的无涯子,无比感叹的抄起筷子,大半夜的吃卤蹄膀的老头子,估计也就他了。
抹了把嘴,打了个饱嗝,“呼,走吧,娃子。”
飞雪紧张地站了起来,“我也去。”王爷的师傅有时神神叨叨的,这个时辰带着姑娘上哪。
“嘻嘻,别担心,她和老夫去去就回,多了你,脚程还慢了些,误了时辰可不好。”吃饱喝足,好有力,无涯子动了动筋骨。
“就这么定了,飞雪你在家看着吧。”又不是旅游,不用这么多人,虽然她有点怕黑。
“娃子,上来。”无涯子蹲了个姿势,挥手示意朝华骑上他的背。
呀,这不好吧,这一把年纪,她还真不敢上。
“呀,快点,别墨迹了。”无涯子不高兴了,他除了以前的某个老相好,好像也没背过谁了,不知趣,哼。
朝华心里唉西一声,不管了,上就上,别说她不敬老。
飞雪只有干跺脚的份,看着无涯子施展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跃上几个屋顶,没了。
姑娘也没多加件衣服,最近跟着姑娘,她不像保镖,像老妈子!看看这些吃剩的,她还得收。哎哟,这还是王爷的房间,一股肉味,她赶紧的收拾吧,丫头的命了。
朝华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佩服佩服这些疾风行驶的高人,刚吃饱也不怕吐出来。
等无涯子停下,放下她,已经是来到一个湖泊旁边,夜空明月还高挂,“这是哪里?”不由的问。
“这是月潭,极阴极阳之地。”无涯子看看天色,捡起路边的树枝,准备生火。
湖面波光粼粼,清静致极,圆月高挂,情人幽会之圣地啊,呵呵…。真可惜。
“你要做法吗?”朝华不明白这些奇门盾甲之事。
“嘶一一,我又不是道士!”外行人就是不懂!无涯子懒得理她。
拿出火褶子,吹了吹,燃起树枝,“你先在这烤烤,夜露深重,一会我要摆个阵法,可别下吓到你。”
好吧,原来是为了取暖,切,吓个鸟,她要是手上有个打火机,准能吓尿他们这些土鳖!多么怀念文明社会啊。
不管无涯子在一边跳来跳去,手上不时的摆放各种石头与枝叶,她圈坐在火边,映红着脸。
“老夫寻思过古法,在这月潭聚天地灵气,摆以圆回大法阵,能看到你原身的情况,不过至于能看到什么,就是天意了。”自从算出她是异世之魂,无涯子也好奇究竟她从何而来,而原身主人的魂魄又何去何从。因为她的到来,使之命格有所改变。
朝华一听,有些激动,“只是能看到?有没有什么能回去的可能?”
无涯子皱起眉,并不语,世间万象自有来处,来亦来,去亦去,数亿万分之一的奇事,机缘巧合罢了。
“我要截一段你的头发。”无涯子打破沉默,拿出刀子在朝华眼前晃了晃。
小刀面上闪过银光,朝华撩起披在肩上的头发,接过刀子,削了一小撮,交还给无涯子。
不过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不是做法的手法吗?弄点人血烧点毛什么的。
无涯子是看出她那怀疑的眼神了,拔高了声音,“说了我不是江湖道士!”
朝华叹了口气,心里回答他,好吧,大法师。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朝华和他算是熬了一夜,好在年轻的身体,朝华也并不觉得很困,只看到无涯子拿出龟壳,摇了摇,撒出里面的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在她周边用树杆子画了个大圆圈,朝华自主的禁声,不敢打扰他。
“姑且就相信我吧。”
朝华抬头看着无涯子,真的,这次好像看到了他身后的光芒万丈一般。
用之前朝华割下的头发,绑上铜钱,往还是很旺的火堆里一扔,无涯子闭上眼盘腿坐在一旁。
并没有朝华想像中的烧焦味传来,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起了鸡皮疙瘩,火光中,她的身影在其中,那是她真正的面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被一高大的男子牵着手,看似在公开的场合,听不到声音,只见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天啊,她居然怀孕了,火突然窜大,朝华用手遮了一下,又看到她的父母也是一脸笑意,高兴的和亲友打招呼,朝华瞪大了眼睛,她居然带球结婚了,那是结婚的现场,而且还超豪华的!一身红色喜气装扮,腻嘛,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她仔细盯着那个新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她的身体!朝华现在像是在看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在表演,那女人娇羞得柳若扶风,那不是她,她绝对露不出这么做作的表情,还习惯性的用袖子遮住嘴!有人代替了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她们互换了。
如果这是电视机,她肯定要上前还能摇晃几下,一团火焰让她手足无措,无涯子始终闭上眼在一旁。
她离开才多久,肚子就大了,还结婚了,她使的什么法子,居然能忽悠过这么多人,搞失忆?搞人格分裂!?呜…呜…想她来那会,又是毒又是恐吓,还连带看杀人现场的,太他妹的糟心了。她倒好,睡她的床,享她的福,享受一切便利的生活!妈啊,你女儿在这里受苦呢,你知不知道啊,你还在那笑!
这心里呕得都飙泪了!爸啊,有孙子了,您开心了吧,呜…不是我生的啊。
不管朝华心里的哀嚎,渐渐地火堆就快熄灭,影像就要消失,“呀,不许灭。”朝华拿起旁边的树枝捅了捅火堆,再怎么捅,那火也起不来了。发泄一般,朝华把树技甩进湖里。
无涯子适时的睁开眼,看见朝华走向湖边,一脸气呼呼的。
起身想上前查看她怎么了,难道看到不好的事?只听见鬼嚎一般,吓得他缩回了脚,朝华大声的哭起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人家都要生了。”
无涯子还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夫只能帮到这里了。
朝华继续在湖边呜咽,天已经亮了,呜,呜…大年初一的,呜,呜…
满朝文武,收到风声的,都连滚带爬的穿带好赶往皇宫,宫门已经大开,只是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皇城,听闻皇上服下药,还未见有动静,太医也是忙了一夜,幸而拿到北堂玥让查验的解药,确认无误后,已给皇上服用。
广安安静的守在北堂蛮身边,太医半个时辰诊一次龙脉,脸色稍微有了好转,整个太医院松了口气,记录下最后一笔病例,让医侍们准备接下来要调养的药材。
“启禀王爷,皇上的毒已经去除,稍后就会醒来。”胡太医理了理衣着,擦了一下额间的汗。
北堂玥沉默地坐在里间,修长的食指像似有节奏的轻点着桌面,听到此话,便是停了下来。
起身,一夜未眠,面有疲惫之色,削减了风华多了几分怒厉之气。
“王爷,不等皇上……”广安看到北堂玥准备跨出寝殿,抖着胆子焦急的问到,却又不敢把话说完。
打住步子的北堂玥定了定神,便又抬腿走人,外面多多少少也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平四与贺五跟着陆云聪都在殿外侯着,眼见北堂玥出来,平四便迎了上去。尔后跟的着干大臣都纷纷上前行礼。
“王爷,皇上龙体可是安好…”内务府总管大臣李苍南上前询问。
四方各部也纷纷等待他的回答,毕竟殿内的情况并不明朗。而且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着实怕人,还有太后和王爷之间……不好说啊。
“都先散了吧,皇上醒了,自会召见。”北堂玥早已恢复平时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这…”
“这…”众人都犹豫着。
“咳咳,堵在这也不是回事,都散了吧,皇上现在可没时间见你们。”陆云聪帮着发话了。
来得晚了些的八王爷北堂林也表示同意,大家就也没再挣扎,三五成群的碎碎念着皇上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的急症,有几个多嘴的大臣不小心说了什么毒害二字,便被好友捂上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让他们小心。
“王爷,重要的地方,微臣都派兵守住了,至于有异动的几处,也先行拿下了,目前没传出什么不妥。”陆云聪待众大臣离去,谨慎小心的给北堂玥报告。
“辛苦你了。”淡淡地传达出一些浅浅的谢意,北堂玥知道若没有陆云聪在宫外顶着,这些骚动的蛀虫是不会这么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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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百章的准备,可是万更君来就要缩水成一半了,呵呵。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