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想求你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腹中胎儿已亡,还请您务必要瞒着我家贝子爷,我将感激不尽!”兰淳没有过分慌张,早已料到的结果还有什么值得慌乱的,她稳了稳气息,缓缓地拿出手边的百两黄金,“太医,还望您收下!”……
“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几天前,紫嫣确实出过府,说是去八阿哥府中看望姐姐。守门的侍卫说,她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包东西,奴婢还问了丰儿,她说那天紫嫣也确实到过侧福晋屋里,交给她一包东西,两个人还窃窃私语过一阵子。奴婢猜想,那玉液茶定是紫嫣那丫头给侧福晋的!要不要告诉爷?”
兰淳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拿起那枚珠花,“不要,现在还不能下断语,紫嫣呢?
“奴婢已经派了两个可靠的嬷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彤儿说道。
“很好,一定要看住那丫头!”
“是!”
“走,咱们现在去西院!”……
“巧玉姐姐!“彤儿搀着兰淳走进西院,见巧玉正在做针线,轻轻唤道。
“福晋,您怎么来了?“巧玉放下手中的活计,笑脸相迎。
“姐姐,前日紫嫣说在园中捡到了一枚珠花,交给我,我一看好像是姐姐的,所以就给姐姐送来了!“兰淳说着从身上拿出那枚彤儿在厨房捡到的珍珠串珠花,”姐姐看看是不是你丢的?“
“是……还真是我的!劳福晋亲自送了来……“一听见紫嫣,巧玉脸色突然一变,话也有些吞吐,忙接过那个珠花,手不禁有些颤抖!
“姐姐,下次您可要细心一点了,免得忘了把东西丢在哪儿,幸而是紫嫣捡了,若是别人,真个就是有去无回了!“兰淳笑着劝道。
“是,奴婢一定会注意的!“巧玉低下了头,说道。
“姐姐,您忙吧!我这就回去了,不然一会又误了吃药!彤儿,咱们走吧!“说着,已扶着彤儿走了出去。
“福晋……“巧玉反映过来,追出了门,叫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姐还有事吗?”
“奥,我……我送福晋!”巧玉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恐慌道。
“不用了,姐姐回吧!”兰淳见她没有说出真相的意思,说了一句,就跟彤儿离开了……
胤祥回到府中,兰淳还似往日般,靠在软塌上读者一本《三十六计》,胤祥走进来,不禁拿起了她手中的书,“呀,夫人想跟为夫上战场吗?”
“哪有,我这身子怎么上战场,你啊,近来越来越贫嘴了!”兰淳似什么也没发生似得,嗔道。
“好了,药吃了吗?”玲子为胤祥脱去朝服,胤祥转过身问道。
“回爷的话,药还没端来,奴婢这就去端!”彤儿说着就向药房走去。
过了一会,却是紫嫣将药端了进来,“主子,彤儿姐姐说她要为您拿些蜜饯去,所以让我给您把药端来了,您趁热喝了吧!”
“来,把药给我,我喂你!”胤祥接过药碗,走到兰淳身边道。
“好!”兰淳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碗早已放了堕胎药的补药,只见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兰儿,你怎么了?”胤祥急切的问道。
强忍着腹中的剧痛,兰淳伸出手,紧紧抓住紫嫣,艰难的说道,“可让我抓住你了!”
正在这时,彤儿慌张的跑进来,一声尖叫,“福晋……不要啊,那药里有毒!“
胤祥失魂落魄地抱起兰淳,摇晃着她,恨恨地问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明知道那药里有毒?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兰淳只感到头钻心般的疼,软塌上早已一片血红,无力地看着满脸伤痛的胤祥,“对不起……胤祥,对不起……“
再次醒来,兰淳已看到软塌下的地上,直愣愣地躺着紫嫣的尸体,一把剑寒光四溢,胤祥冷冷地坐在软塌旁边,眼神中的愤怒和血腥让兰淳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爷,奴婢亲眼看见是紫嫣下的毒,爷不要怪福晋!”彤儿大声喊道。
“闭嘴,贱婢,你还想骗我,跟你主子一样的货色!”胤祥此时已被怒火烧的失去了理智,除了孩子,他现在已不认识任何人!
“胤祥,你说什么?”兰淳颤抖地坐起身,又气又恼,泪水哗一下冲出眼眶,“原来,还是我错了……呵呵……”兰淳冷笑着,强忍着腹痛,满面苍白,身下还流着血,恨恨地盯着绝望的胤祥。
“你这个骗子,说,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你为什么害死他?你这个亲手杀害亲生骨肉的歹毒女人!”胤祥含泪,眼神中的寒意令人恐惧。
“爷,求您让太医先为福晋止血,福晋的血要流光了!奴婢求您了!”彤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有本事害死孩子,还怕流血吗?哼……”
兰淳艰难地起身,强忍着心里的疼痛,“彤儿,起来,咱们回去……”兰淳已没有任何力气争辩,摇摇欲坠的身体薄的如一张纸,彤儿急忙起来搀扶着她,两个人流着泪慢慢地走出正厅。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胤祥猛地惊起,拿起地上的剑,冲出门,把彤儿推向一边,拽起兰淳,狠命地拖着她向花园的湖边走去,“谁也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吓得彤儿和几个丫头又跪又求!
“胤祥,我……我好疼!你可不可以放开我!”兰淳绝望的呼唤却无济于事,此时的胤祥已完全失去了理智,骨子里的兽性像星星之火一样燎原千里,兰淳头晕目眩,无力挣扎,任凭他蹂躏。
“说,你是不是九阿哥的人?谁让你靠近我,谁让你杀死我的孩子的!既然你这般绝情,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当初你为我挡了一箭,现在咱们一起死,也算是我还给你一条命!”胤祥如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雄狮,狠命地摇着兰淳的身子。
“不……不要…….胤祥,你听我说…….那孩子早就…….”兰淳再也没有力气,没有说完就撑不下去,昏厥过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唇边还喃喃的,“胤祥……我没有……”
“兰儿……兰儿……”胤祥用尽所有的力气,颤抖着望着那冰冷的已经昏厥的面容,痛苦顺着鲜血流出。
“福晋,福晋……”彤儿追来,见兰淳满身是血,不禁瘫软在地,痛苦流涕,余下的众人皆跪地祈求,“爷,害死小主子的不是福晋,是您,是您亲手害死了亲生骨肉!“彤儿再也忍不住,大声喊出了真相……
迷雾中,独自穿行。找不到方向,冥冥中,却总有一种信念,指引着迷茫的双目……记忆,幻影淋漓,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双手,是谁曾传来久违的温柔……看不清梦中的身影,醒来不甘心地望眼欲穿,寻觅仿佛已成戒不掉的瘾,直到每每独自一人徘徊于疑惑的洪荒,迷失清晰地暴露出现实的泪光,失望地放手,原来渴望竟成了异想天开……
“跟我走,好吗??”
不,那声音……明明……真实地好似就在心头,只是,伸手的瞬间,却已流逝与掌心,一丝温暖,只留下空等的一次匆匆……真的确信,它在,在身边……那个永远守候着我的声音!
模糊的影子里,如此熟悉的呼吸,“为什么只能在梦里?”兰淳急急地握住那双手,感受着暂离所有悲欢的解脱……
“因为我在将来……我是你心底最执著的意念……”
“意念?”
“是的,只有意念可以为你指引方向,所以每次见到我你才会走出迷途……”
“原来,你真的是一种毒,让我失去了独立,沉浸于对你的依赖,逐渐逐渐陷入梦幻的温暖……”猛然甩开那双手,愤恨的眼神怒气冲天,然后,听到真切的冷笑,“这是你的心魔,是你心中一切逃避的渊源,好了,跟我走吧,你无从选择……”
“你以为我甘心受你控制吗?不,罪恶意念的灵怨,你错了……你看这是什么……”一把刀,滑过肌肤,瞬间鲜红色的血,如梦靥惊醒沉睡的高傲,“你忘了,我如此自负,为了高傲,我可以放弃自己……消失吧,与我的鲜血一起!”然后,记忆中的声音,依旧如此熟悉,“从此谁也无法带走你,只是你将永远迷失……”消失与茫茫天际,笑,原来,那就是自己心中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