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谨记宫中规矩!十三阿哥仍旧是奴婢的主子!”兰淳弯下身去,应到。
“嗯,那就好!”德妃大大地一愣,眼珠转了转,嘴角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和气!
听了德妃娘娘的话,兰淳心中自然清楚她的意思,明显不让兰淳“朝三暮四”,再去招惹十四,也不能与胤祥走得太近,以免引出口舌之祸!看来直来直去不是皇宫的一贯风格,德妃怎样也想不到兰淳这样直白地就说了出来……其实,兰淳心中也没底,她不知道德妃会不会直接将自己“处理了”,毕竟今日的事也与兰淳有关,两个阿哥性格都如此争强好胜,谁也不让谁。可是转念一想,皇上已答应了胤祥的婚事,兰淳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准儿媳“,德妃看在这一层上就是想把这个“影响”儿子“团结”的阻碍处理了,也实在不能违了皇上的旨意。
“你去把春梅她们都叫进来,帮我收拾一下,过会儿子就是皇上赐宴的时辰了,不能误了!”
“是。”兰淳行礼退了出去,告知春梅她们。跟随德妃来到宴会上,兰淳心里仿佛隐隐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连眼前的康熙也不太放在心上了,满心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宫,如果当时执意拒绝,想必就没有今日的“灾祸”了,不管怎样,今天的话,早已向德妃挑明,自己与胤祥是“私定终身”,十四自己是伤定了。德妃娘娘虽然说偏爱胤祥,可毕竟她是十四的生母,伤了十四,娘娘就是口中不说,心中必定也会怪罪自己,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地做“女官”,这下可好,连正经主子都得罪了……正想着只见四阿哥走来,给德妃行了礼,手上的伤已无碍,但是却好像清瘦了少许,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站起身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兰淳,眼中竟有些冷意。
兰淳吸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见了四爷那副表情,倒是镇定了下来,这样也好,胤祥已经向皇上要了自己,与其逃避他的眼神,倒不如试着让他改变对自己的想法,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兰淳知道无论如何她早已不能离了胤祥而去了。
淡黄色的宫灯一盏接一盏,温柔朦胧地照着淡青色的甬路。兰淳踩着花盆底儿,跟在娘娘身后,一步步地走着,耳边传来规律的“叩叩”声。
“德主子,您过来了。刚刚皇上还问来着呢!我这儿忙过来接您。”太监总管李德全忙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的对德妃说道。
走进大厅,只见众位阿哥早已都到了,兰淳不禁低着头,不想再惹麻烦。
“唉,这十四弟不知道怎么了,连皇阿玛赐宴他都推病不来?”十阿哥突然大声对九阿哥说着,“看来真的是让老十三伤着了!”
“十哥这是那里话,我老十三可还真没十四弟武艺高,怎会伤了他?若是十哥认为我的错,那我认罚!”十三阿哥听了不以为然道,眼神却盯着走过来的兰淳。
“谁不知你老十三酒量好,可也不用当着我们的面显摆!”九阿哥千年不变的鄙夷表情,见到兰淳走来,竟不顾德妃娘娘在场,嬉笑着道,“哟,说曹操曹操到,刚说这十三酒量好呢,十三福晋就到了!可见真是心有灵犀的!”
“奴婢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德娘娘已走到前面与其他娘娘说话了,兰淳知道自己躲不过,咬紧了嘴唇,福身请安,德娘娘刚才说的话还在脑中,是啊,赐婚之前兰淳真的祈求上天保佑!
“嗯,起吧!”九阿哥清应一声,“听说,弟妹不禁人长得漂亮,连字也写得漂亮呢!这老十三英勇无敌,你又多才多艺,真是郎才女貌呢!”
“九爷,说笑了,奴婢怎配得上十三阿哥!”兰淳并不抬眼看他只是低头应答,突然看见九阿哥拿出一张纸递到了她眼前。
“哟,姑娘还谦虚呢!你可是真真的才女呢!”兰淳不知他是何意,忙抬起头,竟是被十四阿哥拿走的那首《蜀绣》。
“谁是才女啊!朕也瞧瞧!”兰淳还未反应,只见康熙帝闻声已来到了跟前。
“皇阿玛(上)吉祥!”一群心思各异的声音高高低低地响了起来。
“都起来吧,朕刚才听老九说这里出了个才女,心下好奇,过来看看!老九,你手里拿的什么?”康熙转眼望向他那些儿子们问道。
“回皇阿玛,儿臣手里拿的是一首诗!”九阿哥忙将那张纸双手奉上。
“不错,文笔优美,可不像是出于老九之手,倒像是闺中女子的手笔,这是谁写的?”康熙问道。
“回皇上,这是……这是十四弟从兰淳姑娘那里拿来的!”
“兰淳?”康熙疑问道。
兰淳忙抬头看康熙的眼色,不料却正对上胤祥好似质问的眼神,来不及多想,兰淳走到康熙面前,跪下说道,“回皇上,这是奴婢随便写的!登不得大雅之堂,不知怎么就到了十四爷手中!”兰淳心中暗自叫苦,可也没辙,低头呼了口气出来,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康熙皇帝。
“奥?是你?朕记得,是你救了胤祥的命!叫兰淳是吗?”康熙微眯了眼,兰淳一惊,忙垂了眼,“嗯,倒是个清秀孩子,竟是个才女呢!怪不得老十三,老十四都……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康熙淡淡地说了一声儿。
兰淳听见了康熙说的前半句,只是不敢胡乱猜测,只得慢慢地抬起头……
“不错,却是郎才女貌啊!”此一句话引来了众人的扭曲各异的表情,兰淳并不知皇上到底何意,抬起眼来傻傻地望着一脸狂喜的十三、满眼冰霜的四阿哥,以及鄙夷的九阿哥和冷笑的十阿哥,还有一道如刀剑般好奇甚至是恶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