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妈啊,老肖,我跟你说,见到那丫头第一眼我真听到自己的小心脏”咚“的跳了一下,了不得啊!这要了学校,那帮子精力旺盛没处使的小子们还不得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心跳加速的感觉…喂,喂…想什么呢?想得发呆了,被那小丫头震住了?”
“没有,在想事儿呢!”
肖凌云伸手拔开周梁毅在他眼前上下乱晃的手,捏了捏微微皱起的眉头,让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平稳下来。
“想啥想得出神?跟那丫头有关?有感觉了?”
周梁毅的好奇心也蹿了上来,他可是真真的看见眼前这位号称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和雷打不动的淡定哥,今天在见到沐兰之后就破功了几次,平时哪有可能见到他笑起来那嘴角咧开的幅度能看见四齿的,要说那丫头对他没冲击力他心里没个想法,打死他都不信。
“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丫头,她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可以确定之前我确实没见过她,印象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可是就是觉得她跟一个人很像,却又说不出像谁,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啊…有感觉了?一见中情?好事儿啊!好好培养,说不定等那丫头毕业了真成”你家的“,兄弟我恭喜你。”
周梁毅一脸了然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肖凌云的肩,示意他明白。
“什么”我家的“,说啥糊话,就算真有那事儿她才多大啊,等几年后她长大了我都快白发苍苍了,怎么可能!不是,你倒底明不明白我说的那个似曾相识的意思?真的就是她跟某个我认识的人很像的感觉…哎,你去哪啊?”
没等肖凌云说完就已经站起身往外的周梁毅摆摆手,说道。
“明白,很多人一开始的症状都跟你现在一样,等过些日子你再见到那丫头就能痊愈了,老兄,别放弃治疗啊,我还椅子去。”
肖凌云郁闷的看着周梁毅拎着那几张借来的椅子走了出去,有些烦燥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气,觉得心口有一块石头堵着有些沉沉的,想不明白自己今天倒底是怎么了,来面试学生也不是头一次了,怎么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就像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一样忐忑,还状况频出,虽然武装部的同志看不出来,沐兰那丫头看不出来,但是自己知道,周梁毅也知道,难道真像周梁毅说的一见有感觉?这种状况只能等再见到那丫头才能痊愈?肖凌云没有往下想,他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荒诞不经,他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和那个小他将近二十岁的小姑娘有任何的交集。但事实上,些刻,他的心是乱的,因为那个丫头。
几天后,沐兰接到武装部的通知进行第二次体检,而这几天里大家伙都以为沐兰已经定下了去XX大学,便不约而同没再问起这件事,只等入学通知书到了。钱进天天是拽着沐兰这去那去招摇过市的见他以前的同学,到处去炫耀他有个学霸妹妹。沐兰也像跟屁虫一样跟进跟出,甚至是从钱进回来那天晚上就住在了钱局家里,本来沐兰小时候就是莫芷美一手帮着带大的,钱家当然有为沐兰布置的房间,只是上了高中之后住校了,周未回来也都是回家里去陪她老爹,这边也就少来了,但房间依旧保持着原样,每次钟点工来家里搞卫生时都会清洗一次,就是想着沐兰啥时候能来住保证被褥都是新换的,可见钱局一家子是打心眼里疼这个没妈的小丫头。
去体检的时候是钱进陪着沐兰去的,对于钱进,这件事情沐兰没打算瞒着他,而钱进在听得沐兰对他说到她报考军校的事情,还去面试过了,只是惊愕的看了沐兰一眼之后就平静的接受了,反正在他心里,不管沐兰以后是成为一名物理学家还是名职业军人,那都是他妹妹,是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和生命去呵护的妹妹。
体检很顺利,其实在投报考申请时就已经检过一次,与那一次相比,第二次体检的项目虽然多了一些,但基本都和第一次差不多,一般来说,第一次通过的人第二次大多都是通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常,波澜不惊,似乎就只有静静的等待,然而,现实中总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变故会在不经意之间对将来的一些事情发生着或多或少的影响。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影响,在时间里沉淀就像滚雪球一般慢慢变大,在将来一个不可预知的时刻,突然爆裂开来,然后整个世界被散开的雪片覆盖,一片茫然。
…
高速列车在穿省的铁路上飞驰着,在浓如墨的夜色中,银白色的车身如一条银色的长龙,将大地划开一道口子,而浓洌的夜色在口子划开之后又迅速将缝隙填补回来,还是漆黑一片,似乎刚才经过的银龙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同样漆黑—片的还有那飞驰的银龙里的车厢,沐兰就躺在这漆黑中的卧铺上,满脑子像塞得满满的谷仓,兴奋得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黑呼呼的车厢壁胡思乱想,耳边听着车底与铁轨磨擦发出的声音。
她没想到时下最流行最时髦的一件事情:说走就走的旅行,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还独自一人出发。现在看看,似乎也只有像她这种有时间又不缺钱的学生,才能做到这种心动带动行动冲动却不盲动拎起行囊就出发的旅行。
这原本是钱进定好的有计划的行程,只是没想到临行前一场意想不到的意外给打乱了。
事情要从钱进回来那天晚上,莫芷美警告甚至恐吓他不许带沐兰去的那场赛车说起。
谁都不会想到钱进这个看着整日在外边瞎跑好像不着调的公子哥,却是一个已经有过几场穿越沙漠无人之地汽车拉力赛经验的老手。在国内也许认识他的人不多,但国外却有不少热衷于拉力赛这种比赛加探险的赛车爱好者都知道外号为“痞子”的华人业余赛车手。曾经和他一起参加过穿越沙哈拉沙漠拉力赛的选手,送给他一个雅号,“痞子侠”,因为每次他都是独自一人参加那种比赛。
拉力赛对参赛选手的要求是一辆赛车必需由驾驶员和副驾驶员一起组成,而钱进只身一人以业余选手身份参赛并没有同伴,他便在参赛选手中同样落单的选手中找一个进行组合,他的要求很简单,不会开车不要紧,只要敢去冒险,你就能跟我走。因为在赛程中基本上是钱进自己在开车,另外一人的作用一是要符合赛事要求,第二是在路上车子抛锚了也好有个人帮下手。因此几次下来,很多参赛选手都记住了这个像独行侠一样的中国人。
钱进自上了大学之后,每年都会出去参加一次这种比赛,只挑那些他感兴趣的赛程参加,选的全是些穿越无人之地的赛事。去年去参加了一场名为“勇者之路——穿越死亡无人之境:可可西里挑战赛”,在途中和盗猎者碰上还大干了一场,挂了点小彩回来。这种事情钱进当然不会回来跟他老妈莫芷美说,要是让他老爹知道的话,最大的可能是会在他下一次再参加这种赛事时给他一把枪,但要是给莫芷美知道,估计会天塌,反正钱进回到家是谁都没说,他可没信心能摆平他老娘发飙,从来莫芷美要对他怎么样时都是把沐兰推出去一准掀多大的浪一会都能风平浪静,满天云霞。只是去年沐兰那回儿还在学校里补课没在家,没了挡风板,干脆谁都不说省得不小心说漏嘴没人帮忙补锅。好在在那个高原地带被紫外线晒了一个月,回来像块黑碳一样的肤色正好掩盖住了有些不正常的脸色,莫芷美也只是发现钱进瘦了一些心疼了一下补汤天天灌着,也没再发现别的异常。
对于莫芷美的警告,钱进没当一回事,他从来不认为那些事情不合适沐兰参与,别看这丫头片子长得娇滴滴的,那性子可不比正版小子差,而且他老爹沐叔叔可没少灌输那些野外救生自求的东西给她,就是担心她别天自己撒野跑出去迷路回不来也不至于一下就出点什么事情。以前沐兰还小不能带去现在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了,他是早有打算要带她一去让她见见世面。而沐兰对于钱进每次回来对她说的那些惊险的赛车场面早就向往得不行,听得今年钱进又要去,哪里会把莫芷美的话当一回事放在心上,那顿饭结束后就直接在钱家住下不跟沐汉林回去,然后拉着钱进躲进二楼他的房间里追问他在吃饭时说的带她去探险的那件事。
沐汉林当然知道她是想粘着钱进听他吹虚他在外边跑的那些充满故事性的情节,也能猜到她心里打的那个小九九。从父亲角度说他倒是不反对女孩子出去冒一下险,以沐兰这种独立的个性也不见得就会出什么事情发生意外,前题条件是得有个能保护她的人在身边护着她,他认为钱进既然能去了几次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应该是有能力保护好沐兰,自然他也就听之任之,由得这俩孩子去折腾,再说沐兰放假在家里大多数时间也是她自己一个人,让她跟着钱进也不失为一个找人陪她的好办法,既然孩子自己愿意的就随她去吧,她不说就装不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