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小居里没人要生娃啊,哪来的小家伙?”静夜困惑的问。
天麒听了直翻白眼,鄙夷的斜瞄着他,如同看怪物一般,答道:“谁说没有了,你窗户外面的那棵榕树上就有三只刚出世的小雏鸟,它们住的那个窝又破又烂,很容易就会被风吹掉下来,怎么说也是几条小生命啊,姐姐是不忍心拉。”
静夜苦拉着个脸,有些好笑的说:“就为了这点小事愁眉不展啊?那有什么难的,我去把它们抓下来,做个新窝给它们住不就了事了吗。”
天麒拍着小手,笑容甜的有点诡异,欢嗔的叫道:“夜夜心肠真好,天麒爱死你了!”
静夜猛地跳起,不致信的张开眼帘,嫌恶的说:“别那么喊我,很恶心耶,我倒宁愿听你叫我‘坏小子’,免得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手中的茶已经不再冒气了,大概也凉了,我推开它,衔着诚恳的语气对静夜说:“不要勉强哦,如果你因此而受伤,我会自责的。”
静夜以为我在藐视他,挺起胸脯无谓的耸肩道:“得了吧,就这点芝麻绿豆的事也会让我受伤?”他走到窗户那儿,打开,回首自信的笑着对我们说:“在这等着,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少主的轻功。”
话音一落,他便翻身越了出去,动作敏捷的像只鸟雀。
静夜飞到树上,斜靠着一根细柔的树干,看着那个泥巴制成的破旧小窝,神色阴沉一片。
这明摆着在耍他嘛,里面除了些稻草外,鬼影子都没见着,又哪来的小雏鸟!
就在他快发觉异样时,我指着他脚下的地方,对着窗户惊吼道:“呀,蛇!”
“什么?蛇?!!!”静夜赫然瞪圆瞳孔,一下子便慌了神,双腿有些颤抖,急忙巡视敌人所在位置。
天麒跳了起来,也跟着大叫道:“就在左手附近的那个位置,呀,呀,不妙,快爬到你手上了。”
手上?静夜抡起手臂像甩掉电荷般迅速,那只手顺势横扫了出去,似乎却又碰到了另一不明物体,粗糙的,干瘪的,还有点……
他低下头朝地上看去,那个被他打落的东西竟然是……
他夸张的掰开嘴,满眼怖然,用颤抖的哭腔痛声疾呼道:“妈呀,蜂巢!”
我和天麒同时转身,对视一笑,双手一击,合作愉快!
虽然表情和态度截然不同,但包括静夜在内,我们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了句:“死定了!”
趁蜜蜂还未倾巢出动,袭击这个“没有恶意的来访者”,静夜立马纵身掠下,跳至窗前,直奔屋里。
“嘭”的一声,我快速的关上了窗门,留下一脸愕然的静夜傻眼干愣在外面,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我隔着窗户很是严肃的对他说:“好好反省一下你所做的事,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若是想要被原谅,你就先受着吧。”
他眼神包含几缕惊慌,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垂眸咬唇,愤愤的自语道:“刍翩你竟敢出卖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天麒冷哼了一声,挑衅般抬高下巴,摇着头嘲笑说:“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老想着欺负别人,真是死不悔改,没得救了你!就让这些个小可爱们好好伺候一下你,替我多亲你几口,嘻嘻~好玩!”
我牵起天麒的手,旋身朝屋外走去。静夜大惊失色,拳头重重的锤打着窗门,冲我们坚决的背影急急的叫道:“快放我进去,这样下去会被蛰死的!这些家伙可不会和我讲什么情面,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给我站住!拜托了……喂!喂!!”
我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只落下一句话给他,半讥半讽半调侃:“你轻功不是很棒嘛,飞呗,蜜蜂怎么追的上你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天麒也帮着我打包行李,突然好奇的问我:“你怎么知道他怕蛇啊?”
我耸眉笑笑,继续手头上的活儿,回答说:“猜的。”
“什么?唬我的吧。”他定定的看着我,不满于这样的敷衍。
我顿了顿,稍作思考后,冲他挤了下眼,玩味的道:“真的,女人的直觉!”
“什……什么?”他拧起眉梢,冷色的笑容带有滑稽色彩,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这样也行?”
晚上,一直在下雪粒子,砸在屋顶上碎碎作响,如同有人在敲打你紧闭的心门,想要进去暖一暖他沁凉透湿的身子。
房间里有暖炉,静夜特定派人搬过来的。里面的木炭烧得火红,如娇艳盛开着的玫瑰,炉火星星闪烁,忽明忽暗,就像我不断翕合的的双目,一眨一眨的,没有半点睡意。
回忆起那天在“烟菀林”和静夜见面时的情景,我清楚的记得,他白净的衣服上沾有鲜红的血渍,说话时支支吾吾的内疚样,还强调说,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情非得以的,请我一定要原谅他。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绞痛,我屏住呼吸,乏力的关上了眼皮,蹙起的眉头却越现哀愁。
洛静夜,为何是你?
为什么非得是你?
能够敌过叶玿瑛,轻易取他性命的人,整个武林,又能有几人?
可是我又凭什么责怪你、如何去怨恨你?明晓得各自立场不同,你也只是受人操控的一颗棋子,没有拒绝的权利,没有选择的余地。
连一只兔子都不忍伤害的静夜,从那一刻开始,是否已经决定忍受心灵的挣扎,开始踏上那条无所适从、迷失自我的不归路?
雪,凌乱的击打着窗棱,夜,清冷却并不安静。炉中传出的暖气也没办法驱除屋里那股阴寒之气,漠漠然如同流浪者的心,已经不再期盼着春天的到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