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福亦起身去倒了杯茶水捧在手中,笑的满面春风,见叶枫迈进门槛便迎了上去,道:“少庄主,您可回来了。这一路一定累坏了,快些坐下喝口茶水解解渴。”
叶枫浅笑着点头,脱下外衣递给碧云,然后重重的跌倒在碧云给垫好的软椅上,接过茶杯,朝我暗瞟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我冲他展颜一笑,但心中却微微暗敛,虽然那阵子在银狐小居他已修养的伤势基本愈合,但这两天的连日奔波,却又让他憔损不堪,一张脸微微泛黄,明显是营养不良外加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更加虚脱不已,但他一路上却未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倒是还和我有说有笑打情骂俏。我不禁暗责自己不够细心,即使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未曾察觉他的不适,想至此处,轻皱起眉头来。
从叶枫踏入门中的那一刻开始,碧云便察觉到了他的疲惫和憔悴,心中一紧,十分不舍。这位看似坚强的少庄主从小就不懂得照顾自己,每次外出身上总会带着一些伤回来,无论是伤筋动骨或是只是轻微的皮外伤,都从不与别人说起,即使是从小侍候少庄主的她也一样瞒着不说,只一味的自个扛着受着,哪怕疼痛不已,也一样守口如瓶,咬牙自忍,暗中疗伤。这一次,她看的出来少庄主一定伤的不轻,只不过借着年轻作资本掩饰那虚弱的身体罢了。
碧云脸上嫩白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强忍着眼泪,声音略带苦涩和怜惜的问道:“少庄主,你是如何受的伤?严重不?”
我着实钦佩她,叶枫只一个扑朔的眼神,一个随意的动作,一个淡淡的神情,她都可以揣度出个所以然来,不愧是个机灵会察言观色的丫头,也不枉跟了叶枫这许多年。不过她这一问我就傻了,还不都怪我嘛,于是窘迫的垂下脑袋,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叶枫见我又在自责,放下杯子,恣意的笑了起来,企图用笑容来掩饰自己那苍黄的脸色,只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事,就是一路上被只难驯的野猴子给搅得没睡好觉,只有些累了,休息几日便好,毋需多作担忧。”
碧云还是不放心,柔声劝道:“还是叫大夫过来瞧瞧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些。”
叶枫举手轻挥,刚想回绝,我便跳至他的跟前,阴着脸森然道:“碧云,别听他的,还是喊个大夫来看看的好。不准硬拖,身体弄坏了吃亏的可是自己。”
他扬起眉角,睥睨的看着我,一抹淡笑落在嘴边,淡然道:“你干嘛这般紧张?我岂是那么容易死掉的?”
我斜瞪着他,指着他的鼻子说:“笑屁哦,命都快没了,还在说风凉话。”
家福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如今也有被人教训的时候,还如此听话,真有点匪夷所思。这个郁莹,究竟有何等魔力,竟能镇的住这位不可一世高傲无比的少庄主?
闻听有人轻笑,叶枫收起笑脸轻咳了几声,表情尴尬中似还有些许不爽,家福立即打住,一脸严肃,不敢再多作言语,屋子里便又恢复了平静。碧云若有所思的朝二人看了看,眉黛弯弯薄笑起来,似从二人的表情中读懂了些什么,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发生微妙的变化了吧。
她首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对叶枫说:“我这就去喊大夫过来。”说完转身离去,背影似在漫笑,步履轻盈且欢快。
我玩味的凑过去,附耳轻问叶枫道:“真的没事?”
他身子往后仰了些,这个女人又打算搞什么?笑的如此诡异,她的那个总装着一些奇思妙计的怪异脑袋不得不让他多为自己考虑一番,留好后路才是上策,但半响还是不明不白般僵硬的点了点头,一脸无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