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和槿盯着她,齐刷刷的点着头。不愧是亲兄妹,挺默契。
“那么,我们出发。”
小镇上的空气有些冷飕飕的,绯娅裹紧了衣服,带着小晏,走在前面。
悄悄秘密的跑到客栈的后院,那辆较大的马车正停在后院,马匹躲在马厩里啃草,这种时候了,还啃什么草?
一个小随从眼巧的去牵了马,上了马车。
绯娅嘿嘿一笑,跃上马车。
越和槿也纷纷牵了马,跟着马车。
“我们怎么走?”
越回头,问着马车里的人。
绯娅神秘莫测的一笑,将小晏看了又看,才正儿八经的说道:“怎么好玩,怎么走。不过,你们给我小心择路。我可不想成为亡魂。”
槿白了她一眼,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好不好?怎么好像是他们强迫的似的?可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改掉这个想法。否则,等有一天,被主子找到,挨骂的就是他们。
盖上帘子,他们趁夜上路。
不过,也不用小心翼翼。剩下的人,早被她们下了药,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自由万岁。”
绯娅吼了一句,大晚上的,听到这么一声,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对您明明不好。”
小晏委屈的望着她,小姐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
“不管他对我好不好?我都想自己出游,你没觉得跟在他身边,我总有一天会被他累死、气死的。”
绯娅撇了撇嘴,煞有其事的说着。
马上的人不由得望了望马车,主子有她说的那么恐怖嘛!
小晏哀叹一声,什么也不说。只拿了棉被,将绯娅包裹起来。生病就不好了。
鄢绯娅睁着眼睛,黑漆漆的车内,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想过鄢靖说的话,她的出现就是为了保护皇上,此次出行亦是如此。
俞乾把朝中的事情都交给三皇子和鄢靖去处理,这是朝中他最信任的人了。为了这次出行,他提前做了许多工作,他也不想就这么白白把罗曼国让给大皇子吧!
这些全是那晚听爹爹说起的。爹爹说,无所谓她怎样,但是俞乾必须毫发无损的回到皇宫。毕竟这次出行,纯粹是履行对她的承诺。
听到这些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虽然她也有小小的怀疑过爹爹的话,毕竟履行对她承诺的办法有很多,比如:让她和小晏单独出宫就行了,没必要俞乾也跟着,是不嘛?
可——既然已成现状,她也只好自我牺牲一下了。
于是,她在几天前,想到这个偷梁换柱的办法来。
反正现在主力军在她这边,试图伤害俞乾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追着她们走。且不说她在,单单越和槿的出现,都足以吸引追兵的注意。
当然,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背着俞乾做的。若是被他知道了,还会如她的意?
这厢,俞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晨了。
大大的太阳,已升到了最高处。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黑瞳闪亮,映着水滴状的紫水晶。
“怎么回事?”
他低喃了一句,头有些疼痛,不那么舒服。
他忽然间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少爷。”
有个侍卫在门外敲门。
他们亦是刚刚醒过来,侍卫有些恐怕的站在门口,双腿打颤。他以为只有他起晚了,若是这样,他只有做好准备,好好的挨一顿“奖励”。
“进。”
俞乾已然从床上起来。
“那个……”看到主子也是刚起床的模样,他舒了一口气。招手,喊进来几个侍卫,帮着主子清洗、着装。
“发生了什么事?”
俞乾不耐烦的推开那些人,自己摆弄着衣服。“越,”
对这门外喊着,却不见越的身影。
“越侍卫,不知去向,属下们醒来,就已经不见他了。”
一个小随从唯唯诺诺的说着。
俞乾皱了皱眉头,越一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今天怎么……
“去把绯儿找来,本少爷饿了。”
习惯每天早上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虽然早晨的寒气将她冻得浑身发抖,他却已然想看到那并不秀挺的身影。
甚至,每时每刻,他都想把她抱在怀里,温暖。
他……该死的,他何时冒出这样的想法?
揉了揉脑袋,他在桌前坐下。
这是他们出宫一来,遇见的第一个小镇。以前的行程都尽量走边缘的村庄,显然她已受不住了,常是浑身发抖,即便是应允着去找吃的,去找水,也是浑身抖的厉害。她的体质真不好!回宫之后需要好好进补。
“回……回少爷,”那个出去喊鄢绯娅的小随从,浑身发颤的站在门口,差一步却不敢进屋。
“她还没起?”
眉头挑的老高,他霍地起身,去看看她睡觉的样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个——不是。”小随从猛地站直,颤抖的身躯也为之一愣。“娘娘——那个——她不见了。”他终于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了,就跪在了地上。
期间,俞乾走到他身边,又从他身边走过了一点。
“什么?”
忽然停下脚步,他险些撞在柱子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幽地转身,将小随从提在手里。
“奴才说,绯——她不见了,小晏也不见了,槿侍卫和越侍卫,包括您和少奶奶的马车一并不见了。”
小随从仍是不知如何称呼娅妃娘娘才不会出错。只——俞乾的压迫,竟使他说出了一段完整的话来。
“他们去哪里了?”
俞乾努力压住那一丝火气,心平气和的问出来。
“奴才——奴才不知。”
小随从已吓得浑身瘫软,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可是乱说不得的。
俞乾猛地甩开他,大步流星的往鄢绯娅下榻的房间走去。
他失控了,无可抑制的失控了。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也能淡然面对,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抚着床上的被褥,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床早已冷却。
昨晚就离去了。
那,他到现在才醒,也就解释的清楚了。
只是,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