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外头一个丫头的声音:“我家夫人说,今天是庙会,如今小姐是准王妃了,让三小姐打扮贵气点,特地送来的首饰。”
“嗯,我们小姐虽不是珠光宝气的,却还不至于少了穿戴,不敢烦劳夫人费心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仇妈阴阳怪气的声调。
我忙披了衣服出来,轻声道:“仇妈,这是各位夫人飞美意,怎么好回绝!自然是全部收下,稍候我还要亲上门去道谢的。”
“我,我回我家夫人去。”小丫头细声细气的回了话,一溜烟跑了。
片刻功夫,我三下五除二处理了这帮人。转身回屋,仇妈不一会儿捧了一个首饰盒进来:“小姐,您看看,这不是示威吗?!要我说,都该打出去!”
我打开看看,都是些值钱货,正好当盘缠用。
我坐到镜前,细细梳着头发:“为什么要打出去,咱们正是使银子的时候,别人送上了的不要白不要!”
仇妈转嗔为喜,笑道:“我老婆子还真是糊涂了,小姐说得是,这些本来都是小姐该得的,咱们带上,回头卖了都变成银票。”
匆匆梳洗好,拿了昨夜打好的包袱,扶着仇妈出了院子。
在李府门外,果然有辆马车歇着,仇安持着马鞭,脸上盖了斗笠,看来等了许久。见我们走进,忙放下小凳子,乘我上车的时候,低声禀道:“二少爷那里都安排好了,回来的路上再动手。只是暗中盯着的人不少,小姐多加小心。”
我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舒服地坐到软软的皮垫子上。
这是我一次坐马车,不知是不是仇安的技术好,这马车跑起来居然很是快捷平稳。大概一顿饭工夫,便听得仇安道:“很快就要出城了,前面的路不是十分平稳,小姐坐稳了。”
我忙掀开车帘往外望。这些日子看了不少游记,倒是对这里的地形略知一二。这片大陆一直往西而去,走到尽头是便是连绵到天边的雪峰。没有人知道雪峰的那边是什么,也从来没有人走过去。从雪峰流出的的水,慢慢汇成大河名为汉江,自西向东而去。
大陆上各国人中,夏国人擅长水利,而这夏国的都城阳城又被称为水城,一条连接汉江的人工河自西向东横穿过整个都城,再分引至城中各处做为水源引用。整座城市沿河道而兴,茶坊、酒肆、食店等多遍布于在河道两旁。河上只建有一座桥连通两岸南北。南面背靠凤凰山,被宫殿独占。自宫殿北门向北,一条笔直的大道跨过人工河直通都城北大门。
我们是往东走的,从这个方向再往东十五城都是平原,构成了国粮仓,汉水支流引入平原灌溉着这一方沃土,加上气候温和,这里物产富饶,夏国百分之八十的粮蔬都产自这里。
这条出城的路此刻倒是人来让往,我好奇的问道:“仇妈,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路上这么多人。”
仇妈还没开口,仇安抢先回答道:“今日是佛欢喜日,是佛教徒举行供佛敬僧仪式及超度先亡的节日。皇觉寺在这一天都会举行一个法会。很多信众在这一天打斋供众,或布施还愿,或放生,或求受三皈五戒、听法师讲经。所以很是热闹。”
我点点头,这里佛教极为盛行,这个佛欢喜日大概就和现在赶庙会一般吧。难怪柳正宇指定这一天出门,夹在人群中消失掉,却是个好办法。正想着却见前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远远地小贩们肆意吆喝的声音已经传了来。
“小姐!”仇安恭敬地声音传来,“前面马车已经进不去,小姐要敬香,却得走过去了。”
这路上多是游人和信男信女,还有不少穿着精致的男女,在仆人婢女地簇拥下指点说笑。加上两旁大大小小的摊贩,若是刻意隐藏,这么多的游人,若想不被从人群中找出,到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不知道柳正宇怎么安排的。我们又如何摆脱跟着的眼线。
正思忖间,仇安已经那小凳子放下,先接了仇妈下车,又冲着呆坐的我低声道:“小姐只管往大雄宝殿去,二少爷的人找着机会,自会上去的。”
我问他:“你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仇安摇头道:“小的赶着马车等在明处,总能引开一部分人的视线,等小姐平安离开,小的再想法子与你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