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把我当成菲儿了…”苏青露出一抹苦笑,再如何心有不甘,她也不会这样自欺欺人。
“可是除了假装哑巴之外,你并没有刻意去模仿姜菲儿,不是吗?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可是他却轻易的接受了你,这说明他并不讨厌你的性格,不是吗?”
“那又能改变什么?”自嘲的笑了笑,苏青有些无奈道,“他现在有多恨我,你不也是知道的吗?”
“或许是因为他还不够了解你呢?”骆无唯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本想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她,却看了看她绑着纱布的双腕后没有犹豫的将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看着嘴边的杯子,苏青怔了一下,“谢谢!”,低头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对这种略显亲密的行为,她没有过多的纠结,一是因为昏睡太久,她确实有些渴了,二是因为以她现在的状况,出言拒绝未免有些矫情了。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找他?”帮她重新躺好,骆无唯再次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现在只是一时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或许等他冷静下来,你们也会有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
“骆神医,”苏青打断他的话,开口道,“对于一个刚救过我性命的人来说,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不识好歹了,可是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何这么在意我和褚皇瞿的事?如果是单纯的关心,那苏青再次说声谢谢了,如果…是别有用心的利用,那苏青可能要令你失望了。”
“额…哈哈,苏姑娘多虑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骆无唯解释道,“我这么做完全只是出于对欠债人的关心而已,姑娘不会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你要是做了睿安王妃,或是将来一不小心做了这鎏凤皇朝的国母,那我不是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了吗?!”
“呵…”苏青发出一丝轻笑,无力道,“你想得太多了,欠你的那个人情,我可能还不了了。”
“我可以…”
“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下…”
骆无唯还想说些什么,苏青却将头轻轻埋进了枕头边上,逐客之意十分明显。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推出去,骆无唯轻声关上门,脸上略带忧郁。
真是,叫自己将她送回褚皇瞿身边,最好还将他们促成一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那家伙下的命令越来越离谱了。
紫檀苑,京城最大的花楼,楼内雕栏玉砌,环境雅致,姑娘也是国色天香,各具风韵。出入其中的均是一些达官显贵,王孙贵族。
自古以来,这种地方即是文人骚客一展风流的地方,也是商界大亨们洽谈生意的地方,更是做一些隐蔽事最好的保护色。
褚皇瞿现在正处于楼内最豪华的包厢内,偌大的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他静静品着手里的茶,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个人便推门进来,而后又利落的关上门。
“参见王爷。”来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楚讳。
“那些人都甩干净了吧?”一边示意他起来,褚皇瞿一边问道。
“是,属下特地在城内转了几圈,确定他们跟丢了才敢来。”楚讳恭敬道。
“王府里的探子查出来了吗?”
“是!”楚讳比了比手势道,“要杀了他吗?”
“不用!”看着手里清澈的茶水,褚皇瞿露出一抹冷笑,“他对我还有用,你先不要管他,不过务必要保护好牢里的那名刺客,之前那个已经畏罪自杀,这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撑到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一刻。”
“是。”楚讳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却有些担忧之色,“我们只有这名刺客的证词,估计还不足以令皇上相信,定他们的罪啊。”
“我自有办法。”说完这句话,随意瞟了眼不远处的那扇门,褚皇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看了眼楚讳,显然他也发现了异样。
紧握着手中的剑,楚讳眉头紧皱轻步向门口走去,刚准备拉开门,电石火光间,褚皇瞿眼波一转,一把拉过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楚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底满是疑惑,褚皇瞿无声做了个后退的动作,而后开口道,“那个刺客还没有招吗?”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悠闲,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外边的人听个清楚。
“是。”楚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口道,“不过相信他也坚持不了蛮久了,今天他的态度明显松懈了许多。”
“再把劲儿!”褚皇瞿看着那扇门,眼底露出一丝狡黠,“这两天什么都不问他,只管给他施刑,不死就行,那断肠之毒后天晚上就会发作,待他剧毒发作,腹疼难忍之时,你再去审问,他必定全盘拖出。”
“属下遵命!”
“那就先这样吧!”褚皇瞿故意这么说道,朝门边走去,果然那人已经抢先一步离去。
“王爷,您这么做是想…”楚讳原本就是聪明之人,前思后想一番后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
“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挑了挑眉,褚皇瞿神色略微有些遗憾。
“可是,为何您要等到后天,未免夜长梦多,早点解决不是更好吗?”
“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去为我做一件事情。”抚着自己腰间的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褚皇瞿嘴角泛起一抹邪肆的笑,配上那微眯的眸子,还真有些狐狸的狡猾样。
动了动身子,发现已经没那么疼了,苏青起身,朝床下走去,手还不太方便,她勉强将脚套进了鞋子里,刚走两步,门便被打开了。
“你可以下床了啊?先把药喝了吧。”将手里的药碗放到桌上,唐雀小心的将她扶到椅边坐下,俏丽的脸上满是笑意。
“麻烦你了。”捧着碗,苏青不太麻利的将那苦涩的药水全部吞了下去,脸上却丝毫没有改变。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承蒙唐姑娘照顾,苏青感激不尽。”结果唐雀递过来的手巾,苏青微微拭了拭嘴角,神色有些不安。
“别什么唐姑娘了,我们年纪相当,你就叫我唐雀,我叫你苏青怎么样?”豪迈的摆了摆手,唐雀满脸真诚。
“嗯。”微笑的点了点头,苏青心里划过一丝暖意,似乎眼前这姑娘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对了,苏青,我问你件事,你不要生气啊…”犹豫了下,唐雀看着她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嗯,什么事?你问吧!”看她的眼神,苏青大概已经知道了她要问什么。
“就是…那个…你脸上的那些疤痕是怎么来的啊?啊…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啦…”
果然,苏青嘴角弯起一个抹淡淡的弧度,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五年多以前,我醒来的那一天,这块疤就已经有了,不过那时候这块疤还没这么大,这么显眼。”
“醒来?”唐雀不解的饶了饶头,满脸的不解。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来’。”苏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因为我没有那之前的所有记忆,所以自然不记得这块疤的来历。不过骆神医说这有可能是中毒的症状…”
“你是说,你失忆了?”唐雀看着她脸上的疤,神色少有的复杂。
“是啊,你怎么了?”她奇怪的样子让苏青有些担忧起来。
“哦,没事,你…”唐雀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撞开,骆无唯神色肃穆的冲了进来,急匆匆道,“快跟我走,有人追杀过来了!”
“什么?这么隐蔽的位置都被他们找到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唐雀拿起剑向外冲去,外面顿时传来一阵打斗声。
苏青还在为外面的唐雀担忧,却突然感觉被腾空而起,她一惊,下意识的勾住那人的脖子,而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将手拿了下来,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嫣红。
“关键时刻,得罪了。”苏青刚想挣扎着起来,听着他的话却又觉得自己那样做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况现在情况危急,她不能给他们添乱。
察觉到她的顺从,骆无唯微微一笑,抱着她向外奔去,轻易的躲过几个黑衣人的大刀,他夺过一匹马,冲唐雀喊了声‘老地方见,速战速决’,便抱着她一路飞奔而去。
苏青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跑了多远,马儿急速奔驰的速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直到闯入一片树林里,骆无唯才‘驭’的一声拽住了马的缰绳,此时天空夜渐渐暗了下来。
“喂,你还好吧?”将她从马上扶下来,骆无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咳咳…我没事!”夜晚突然降下来的温度让原本还在缠绵病榻她有些不适应,才刚张嘴就猛烈的咳簌,勉强才吐出‘我没事’三个字。
看了眼脸都咳红了的苏青,骆无唯神色有些严肃,这地处偏僻,越到晚上气温越低,看她的样子,如果这样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的。叹了口气,他将身上的袍子解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在宽大的袍子下越发显得瘦弱的可怜。
“我…”袍子上陌生的体温让她一阵不适,刚想开口拒绝,却被骆无唯阻止道,“如果不想冻死在这里,就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