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月和魏大公子不约而同的冲着可怜的咸菜下起了狠口,一肚子的火气。
“小二,再上一盘咸菜。”南宫昉姿态优雅的吃着,丝毫不理会两个人的不寻常不说,还另添一盘,自个儿吃的愉悦。
砰!筷子被重重摔在桌上,魏盟山绿着一张脸,气急败坏。“说,昨晚你们……你们是怎么睡的!南宫昉啊南宫昉,我原本还以为你虽然长得不怎么讨人喜欢,起码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你居然……居然……”
“居然如何?与你同住与和岳兄同住有何不同?”南宫昉依然姿态优雅。“更何况,相比较在你身边睡闻汗臭味,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该如何选择。是吧,岳兄?”说罢,还性感地朝歆月眨了眨眼睛。那神情似是回味,更似是挑逗。
咳咳。一口稀粥没有喝好,华歆月捂住嘴巴一个劲的猛咳起来,脸皮却可疑的泛了红色。这一下子,看的魏大公子火气更胜起来。“南宫昉……你这个卑鄙小人,休得胡言乱语!”
南宫昉不再理会魏盟山,一双迷人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华歆月。依稀想起昨夜、夜深人静之时,淡淡的梨花香气弥漫在他的鼻际。抬头看,床上的人消瘦单薄,一头青丝散在枕头边,精致的五官映衬在月光之下,脸上还微微泛着绯红,他从没见过如此妩媚的男子!岳歆,如此容貌生为男子,当真可惜了的。
“都住口,给我吃饭!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早点吃完早点上路,我可不想再坐颠死人的马车!”终于缓过气来的歆月一股子火气全数发泄出来,这么暧昧的气氛还要不要她吃饭了?一想到回到都城后将迎面而来的那一大堆烂摊子,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哪有什么闲情逸致看这两个男人在这边无聊?
这一通怒吼效果果真不一般,至少,两个男人彼此厌恶的相视一眼,终于肯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享受这几天来第一顿“祥和”的早饭。
……
接下来,便又是无聊的马车颠簸。一直低头闭目养神的南宫昉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巴张开还没等第一个音发出声来,一只娇小柔软的手便借势封住了他的嘴巴。
“先声明,你现在很无聊我知道,很想挑事吵架我也知道。但是,我这两天耳膜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再也承受不了两位大少爷的噪音攻势。所以,你要说话可以,但不能再借机挑起事端,明白?”华歆月一脸威胁的神色,大有要跟他同归于尽般的决心。南宫昉心中好笑,却也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你们可知雪越国的长公主?”南宫昉一本正经地说道,果真不再滋事。
“自然知晓,玉嫣可是我的表妹。”提起华玉嫣,魏盟山也难得来了兴致,声音中无不自豪。“她可是雪越国最受宠爱的长公主,母妃是我的姑母,魏贵妃娘娘。”
“哦。”南宫昉只是轻微点头,敷衍般的应了一声。“可我却听说,雪越国最受宠爱的,其实是护国公主,也就是镇江王府上的一位郡主。”
华歆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虽然没有搭腔,却也很想知道这两个男人都知道些什么。
“哼,她的身份再高也不过就是沾了师父的光,论起出身自然比不得玉嫣。”魏盟山有些不高兴。“雪越国谁人不晓,我的姑母与皇后其实是平起平坐的,玉嫣作为长公主更是与正宫皇后所生之子身份相当。镇江王府的郡主虽然封号高了些,却又有几人认得?至少我去了雪越国皇宫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郡主。”
“哦?魏公子去了雪越国多次,却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位护国公主?”南宫昉眉头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而华歆月更是直接皱了眉头,魏盟山竟然去过雪越国多次?为何她从不知晓?
“不过,说不定是人家身份太高不屑于与你相见呢。传闻中这位公主可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更是美如天仙,如此绝代佳人,岂能让人随随便便就见了去?”南宫昉打开了折扇,认真地观察着魏盟山的表情。
华歆月的脸上火辣辣的,虽然自己的真容长得确实很美,这么多年也对自己的容貌早已免疫。可如此近距离的听人直截了当的赞扬,还是令她很是不好意思。天,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来到古代自个儿连性子都随了古代人了?
“哼,这位郡主样貌才情如何我不知晓,恐是传言罢了。这次雪越国太后大寿,她该没有理由再躲躲藏藏,到时候事实若何我们一目了然。不过,我的妹子玉嫣那才是长得美艳绝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具才情!那通身的贵气,更是你们不曾见过的,诗里画里才会有的风情。”魏盟山的脸上似乎现出了几分期许之色,这一席话听的华歆月直咋舌,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感觉更甚于马车的颠簸。
亏她知晓魏大公子口中的华玉嫣与她认识的那个是同一个人!长得美艳这话不假,魏贵妃母子俩每天把脸涂得跟日本艺妓似的,把各种粗糙全都掩盖在厚厚的脂粉下,能不美艳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具才情,也不假,帝王家的女儿,哪一个不会?但是那通身的贵气……诗里画里才有的风情……这个就太扯了吧?先不说那个华玉嫣一身娇蛮的公主脾气,就是她走路时扭动水蛇腰的姿势、说话时故作细语的神情,想想都让她起一身的鸡皮。哪个诗里画里有这样的风情?如果真有,她一定会拿来好生拜读一番!
“若当真如此,明日到了太后寿宴之上,我定要好生欣赏。”南宫昉点点头,似乎有些兴致缺缺。而那眼底显现出的狡黠更让华歆月心生疑窦,这厮……在打什么鬼主意?
……
入夜,都城城门已关。一行人便在外城的客栈歇脚。
一个黑影足见轻点,悄悄从客栈飞身而出。路边,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等在路口。
华歆月站在路中仔细地屏息观察,很好,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她的轻功可是师父亲授,又在天云山上磨练了十余年,天底下能够赶上她的人绝对凤毛麟角。当然,师父与师兄除外。
一只手马车中伸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拽了进去。
呀!借着烛光看清车内的人时,饶是华歆月再好的心理素质也差点叫出声来。
一模一样!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春袖与姬舞分坐在“岳歆”的身侧,脸上都是含笑的表情。
“怎么样?这张脸你可能认得出?”“岳歆”咯咯地笑出声来,依稀是锁云的声音。
“你是如何做到的?”华歆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古代,没有现代那样高超的科学技术支持。她的脸也好端端的待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所以锁云脸上的也绝不是什么人皮面具。那么,为何如此逼真?便是她本人乍看上去都没有丝毫的破绽!
“切,你以为我们逐月楼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啊?”锁云白她一眼,“不要说是模仿整天在我眼前的你,便是只见过一次的人,我们将他模仿个十足十!”
一旁的姬舞点了点头,道:“云姑娘说的不错,如今姬舞便在逐月楼学艺。现在若是模仿一个人,短时间内也不是问题。”
华歆月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她便能够放下心来专心处理那边宫里的事情。春袖从衣袖中拿出一件令牌,交与歆月的手上。“这是王爷与阁老的火焰令,见到此令,公主可以随时出入皇宫和都城。”
拿起手中的令牌,对着烛光细细观察,上面果真有着腾腾的火焰纹络。不过……
“我要此令有何用处?便是现在,我出入都城和宫中,还有谁敢拦我?”她不解的看向春袖,虽然知道舅父与阁老不可能将一件没用的东西专程送与她,却还是十分疑惑。
“王爷早就料到公主会有此一问。”春袖恭敬地答道。“王爷希望春袖转达公主,此令之用重在‘随意’,相信公主能够明白。”
随意?华歆月低头想了想,霎时茅塞顿开!光明正大的出入自然不是“随意”,还会被有心人所获知。若是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自由来去,那才真是畅心所欲!赶忙将宝贝令牌收于怀中,这样的好东西她可要好好保管!
“公主,事不宜迟,王爷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了。”春袖站起身来掀开轿帘,外面果然有着两匹喷吐着气息的良驹。
锁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月锁云这辈子还没有搞砸过什么事儿呢。你就安心的回去做你的护国公主,这边的两个大麻烦,就交给我来收拾了。还有,我哥他们已经在镇江王府等着了,你要是有困难直接吩咐就成,公主这么貌美如花,他绝对乐意为您所用。”
“锁云!”华歆月嗔怒地看她一眼,然后无奈的走下车去。
两匹快马向着镇江王府的方向一路狂奔。经过城门之时,原本已经关闭的大门竟然大开,猜到该是舅父的手笔她也没有多做停留。不一会儿,镇江王府的大门就已经近在眼前。王府的管家手拿灯笼,身后站着一排家丁。一见到她们,立刻上前请安。
“我的公主啊,你可算是到了。王爷王妃如今都在浠水院等候,公主且随我来。”
管家在前面带路,华歆月与春袖在后面跟着。去往风旭国已经大半载,如今再见到这熟悉的景物,忍不住有些鼻子泛酸。明天寿宴之上,她又是华歆月,雪越国的护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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