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身上的衣裳，大哥对你讲过多少遍要改口，怎么还是改不掉？还有，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作为下人，有时候还是守些本分为好！”春袖原本便是死士出身，气质冷冽，如今再配上冰冷冷的眼神与话语……吟夏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喔，我错了。”天啊，缩进车里的吟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公主不愧是公主啊，和这样恐怖的人都能够生活在一起！
当歆月走出宫门时，轻轻地挑了挑眉毛。一向多话的吟夏竟然闷头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车旁，春袖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么？
“春袖，你且先行回去，为我准备一下……”附耳在春袖身旁低语几句，收获了她有些惊讶的眼神。
“这……岩骶凶悍难训，更何况它们刚从江州带回还未曾开始驯化。万万不可如此冒险！”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华歆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正是因为它是没有驯化的岩骶，待会儿才能派上大用场。”
“是。”春袖点了点头，从马车系着的多只马匹中牵出一匹，轻拍马背先行离去。
吟夏听到了动静，倏地一声掀开轿帘。“公……老爷……”刚刚脱口而出的称呼被她咽了下去。
华歆月听来觉得好笑，“什么‘公’老爷？难不成还有‘母’老爷？”看着吟夏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去，她腹中的黑色因子更是爆出。“你家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还老爷，我有这么老？”
“这个……奴婢知错了。”自从被她开化后，吟夏很少自称奴婢，看在她此番认错态度如此端正的份儿上，自己也就不再逗她。“行了行了，实在改不了口就换顺口的叫，除了公主之外都可以。”
“现在，”她顿了顿。“跟你家主子去翰林院走一趟吧。”
翰林院院首得知歆月亲临，躬身前来迎接，甚至主动当起了向导。偌大的翰林院清清冷冷，若不是知晓这里面住了上百位翰林，华歆月还真会以为自己到了什么名寺古刹。不过，到真是个做学问的好去处，适合修身养性、读圣贤书。齐书的所居住的院落在一片竹子之后，内有十数余房间，两三个人共住一间。院落门匾上书“赏奇居”三个大字，外面一边一个立着两只镇宅的小兽。
“赏奇居？”看出一旁的院首脸上的期许之情，华歆月顺水推舟，故作对此名字甚为感兴趣。
“大人真是好眼力，此名乃当今陛下钦赐。源自国书名句，‘晚岁君能赏，苍苍尽节奇
’，应情应景，是为我翰林院之瑰宝。”院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名字背后伟大的来历，华歆月面上不动声色、适时顺势赞上几句，嘴角却可疑的抽搐着。她知道古时候酸儒很多，她也知道这古代科考制度之下产生的翰林院院首绝对是个酸儒的典范，可她还是被那些个诗词句扰得头晕脑胀。虽然她得了个状元不错，可这绝不代表她在古代读过很多“圣贤书”。实际上，就算是在师父那里学艺之时，她也没有在学问上下过很多功夫。除了兵法策略和简单的诗句外，那些个充满文言文的书本，她只消翻上几页便足以昏昏欲睡了！
赶忙加快了步伐，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想早些见到齐书，翰林院这是她第一次来，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
不愧为赏石居，院落中竹石密布，颇有一番意境。齐书的房间里竹帘尽放，寂静异常，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院首想要差人通报。“且慢，我自己进去便好。”华歆月制止了他们，她倒真有些好奇齐书此时在做什么。是否真如传言所讲的那般无用，躲在屋里当鸵鸟！
一清瘦的身影坐在室中的蒲团之上，面对着“悟”字，悄无声息。倒是颇有几分老僧入定的感觉。“端不知齐大人在此潜心静悟，可有所得？”
熟悉的声音使齐书浑身一震，忙回身施礼。“翰林齐书，见过岳尚书。”
“翰林……”歆月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铁了心不愿意去江州啊。”
“岳大人，微臣……”
“行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拘泥。”歆月顺手拉开了一旁的竹帘，让阳光透了一些进来。“齐兄可还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呢，潜心在此静悟多日，不知有何所得？”
齐书整了整衣衫，用更正式的礼节施礼。“微臣初入朝堂，自知历练不够资质驽钝、难当江州大任。还望大人在皇上面前替微臣规劝几句，愿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华歆月的声音冷了起来。“齐书，你昏了罢！皇上乃真龙天子，说出口的话那可是圣旨，岂容你说收回就收回！你可是要抗旨不尊罪犯欺君？！”
“如此看来，齐书也只有一死以明志，万不能耽误我风旭国万里江山社稷！”说罢，竟真的摆出一副决绝的神情了。
啪啪啪！华歆月被他气得发笑，“真感人！齐大人真是好气节！”努力又努力的压下心中怒火，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一死以明志？小弟实在好奇，大人的一死究竟想明的是什么志！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如将你的深意告知小弟。若是皇上知晓了大人此等义举，想必日后大人的墓志铭定然也会非同凡响！”
“我……”齐书似乎想说什么，但几番斟酌都没有说得出口。
“说不出？那我来替你说。若你当真在此时此刻一死了结，那你就是风旭国最大的叛徒！”齐书闻言双目圆瞪，愤怒之意尽显。“岳大人怎能如此污蔑齐某拳拳赤字之心！”
华歆月怒极反笑。“污蔑？我哪里污蔑了你？风旭国权臣当道、皇权旁落，北方大寒南方洪水，花榕国雪越国和其他边陲小国均对我国蠢蠢欲动。正值此内忧外患之际，为臣子者不敢于担当重任，反而听信宵小谗言，至家国百姓于不顾！我问你，你这可是叛国之举？”
“这……”他的一番好意到了岳歆的嘴里一说，它怎么就成了这么不中听的行为？仔细想想又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齐书只得闷不做声。
“正因为你的历练不够，所以陛下和我才会给你江州重任让你多加历练！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届的举子，若是你资质不够，那我是不是也该卸下重任，重回翰林院整理上十年八年的书籍再入仕？”
“岳大人乃天纵英才，岂可如此玩笑。齐书自小资质驽钝，又胆小怕事，若是误了江州，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么？那时候的齐书便是被人压在牢房之中，也是浑身的正义凛然，连当今圣上都敢指指点点，直言不讳。何时胆小怕事过？你既然能够高中三甲，必然才华横溢，又何来资质驽钝？”看着齐书的头一点点低下去，华歆月心中有些了然，定然是有些人在这里对着齐书说了些什么，再加上他在翰林院中多少见过了一些官场的黑暗，发现与自己想要报效的朝廷相去甚远、落差过大，如今才会如此。
明白了症结所在，那就可以对症下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人天生就是居上位的料。江州地广民富，又有‘四钱’相助，你此去自不必担心会出什么大乱子。正因为你的历练不够又有着爱民之心，我才能够放心的将江州交到你的手上。此去江州，地方官员的贪腐令我心惊不已，那里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你觉得，百姓们需要的是一个虽然没有经验却能够一心为他们着想的清官，还是一个资质很老又有家族荫庇的恶吏？”
齐书惊颤，沉默不语。
“若是你还未能够作出决定，那我只好带你去一个地方了。”
……
京城后山，山顶有双峰。只一道年久失修的链桥连接两峰。四周山壁陡立，云雾缭绕，颇有一番美好景致。
齐书跟在歆月的身后，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山路，真是摸不着头脑。
“好了。”华歆月立定站好，笑颜如花。指了指前方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小链桥，道。“齐大人，你现在顺着这桥一路奔过去罢。”
“齐某原本以为大人是有何等高见才来见识一番，却不曾想只是要戏弄于我。恕齐某不奉陪了！”齐书大体的瞥了一眼，一口鲜血险些吐出来。那哪里是桥，分明就是一根链锁！象征性铺着的木板十分可疑的脆裂成一块一块，不难想象只要一脚踏上去绝对会掉入山涧的凄凉场景。他不会轻功绝技，要他从这里爬过去恐怕都比登天还难，更不必说什么奔过去！
早就料到齐书不会好好配合的歆月咧嘴一笑，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远远地，有类似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齐书疑惑的回头看去，立时惊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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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学了，补作业补得落落都快抑郁了。要命的作业全要用英语写，资深中国人落落表示非常吃不消。近期会把以前写的现代文文发一些上来滥竽充数一下，免费的说。希望亲们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