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邺!”她答得干脆,想到大喜之日被劫掠,心中自然愤懑。
“如果你是苏邺,为什么问我是谁?你是想起了什么不敢承认,还是你根本不是?”
“你不记得,那年天气乍暖还寒时节,我随大军观战,途中一对母女流离可怜,是我哀求父皇救下了她们?你不记得,我与那女孩谈古论今,从诗词歌赋谈到古今大战了吗?那玉佩,难道不是你的?”他像她走近,继续道:“你身上特殊的菊香,难道还不能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溱薰冷若冰霜的眼眸逐渐陷入回忆之中,她记得当年跟随娘亲流浪时的点点滴滴,记得那个正义的大哥哥给予的帮助。她错愕,泪水萦绕眼眶,道:“你是那个大哥哥?”
他心软了,温声软语的帮她擦拭眼泪,温柔的笑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了摇头,她不想说,不想回忆被追杀过程中遭受的痛苦,她依偎在她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道:“不想说,我不想说!”
他把她打横抱起,清冷多年的面容展露久违的笑意,道:“好,好,不说了。”
星辰交换,万物在静寂无声中褪去了光华,溱薰朦胧中醒了过来,在他怀中,有种别样的温暖。
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做,她会感到很安心。可是,和穆汐宸在一起,她会时时刻刻想着演好戏,她会觉得累。
他感觉到她的起身,假寐着,他看见她犹豫的神情,他想,带她离开。
“跟我走,回西境国。”他已站起,笑容明澈暖和如三月春花开,他伸出了手,等待她的回音。
她猛然回头,眼眸中噙泪,看着那温暖得如同梦境一般的手,突然地,内心动摇了。她猛然摇头,道:“不行,我真的爱上了穆汐宸,我不能离开他,我不想让他痛苦。”
祁夙夜苦笑,将手无力垂下,道:“第二次,我们分离,竟然是你要嫁人了。”
洞外,三千影卫齐聚,将洞口前后包裹的严严实实,黑衣锦袍男子挂着胜利者的笑意,运用内力传音道:“祁夙夜,趁早放了薰儿,否则后果自负!”
溱薰欣慰的笑了,他终归还是来了。可那明媚的笑容,刺痛了祁夙夜的眼。
溱薰拂袖扯开柳树丝,将厚重的喜袍脱下,朝祁夙夜道:“我们出去吧,不会有事的。”
祁夙夜看着她出去的窈窕身影,将苍白无力的手置于荆刺上,任洞中书上的荆棘将双手扎得毫无知觉,将鲜血淋漓的手藏在衣袖中,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万箭直指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影卫充斥着不安的分子,他不以为然,眼中的只有她的笑意。他们郎才女貌,仿佛寒冷的风凉了他的心。
卷帘花落,寒冷的月华下,他手握碧洛剑,血与剑身不分彼此,冷然道:“宸王,想干什么?”
溱薰抚着穆汐宸青筋暴动的手,悄然将剑扔下。穆汐宸眼中看不见其他,只是无限的幻想,幻想她与别人的暧昧,“闪开!”他推开溱薰。
他抬手,沉声道:“影卫,准备--”
“住手!”溱薰飞掠到祁夙夜身旁,挡住祁夙夜,坚定地看向穆汐宸,道:“放了他。”
穆汐宸充耳不闻,她欲左手的玉魄剑刺入胸口内,“呲”地一声,却毫无疼痛感觉,她睁眼,依旧是那双苍白的手替她承受了冰冷刺骨的疼痛。
溱薰怔怔的看着面容毫无血色的祁夙夜,面无表情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迈开步子,路过穆汐宸身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是我高估了在宸王心中的分量,您要杀要剐随便。”
穆汐宸摆手,示意影卫退后。解下黑袍,递给溱薰,径自搀扶起祁夙夜,道:“回王府吧。”
溱薰考虑祁夙夜的伤势极重,玉魄剑剑气冷冽无双,更何况是刀剑入骨,她拿着黑袍,走在他们身后。
宸王府,深夜。
穆汐宸将祁夙夜背到清风阁床榻上,度了些内力给祁夙夜,吩咐道:“方朔,去请宫中最好的太医。”
“是。”黑影瞬间消失,直奔宫中。
溱薰打了一盆热水,端放在桌上,拧了拧毛巾,担心太烫,又凉了一阵,轻轻地帮祁夙夜擦着触目惊心的五指,不时吹一吹。
穆汐宸撇过头去,凝视远方。
片刻,太医拎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赶来,向宸王行过礼后,被溱薰请过去给祁夙夜看伤。
太医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子寒气入骨加之心凉如冰,难治得很,难治得很。除非,得到花千谷的千叶莲蕊,否则,恕下官无能无力。”
“好,我马上去取。”溱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去寻千叶莲蕊,遂不由分说的朝外走。
“冷静一点,千叶莲蕊可是花千谷的镇谷之宝,你若是一定要去,我们今晚商议好,我陪你去。”穆汐宸拉住溱薰的手,说道。
溱薰心里恨他,可是为了祁夙夜的生命着想,再三思索之下,只能点了点头。
……
穆汐宸拿着花千谷的内部地图,摊在桌上,比划道:“缓进急冲,应该……”
溱薰认真聆听,时不时提点意见,讨论完毕后,穆汐宸慵懒的笑道:“你只管休息好,其他准备交给我。”
溱薰看向躺在床上昏厥不醒的祁夙夜,一来一往,需要大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恐怕--还是得联系傅沂南,看看魔阁灵泉之水有没有配置完毕。
“不去休息么?”穆汐宸看向趴在床沿的溱薰,瘦削的脸上泪痕未干,又只身着一件中衣,不觉心疼起来。
溱薰冷笑道:“你是怕我在这里照顾他,传出去不好听是吧?你大可放心,宸王府的事,大抵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议论。”
穆汐宸不置可否,掩好门窗,帮她把黑袍系好,自己又手撑在桌沿上,微眯着眼。
溱薰心里五味杂陈,今日,祁夙夜的伤不怪穆汐宸,都怪她,她太意气用事,她太幼稚了。事实上,女子根本左右不了男人的杀伐决断。
她开始原谅穆汐宸,毕竟新婚当日,自己在众人面前与他国太子离去,他的颜面确实过不去。
她悉心的帮祁夙夜把伤口包扎好,严严实实的盖上被子,坐在穆汐宸身旁,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这些事情在长安城中保持绝对缄默,没有人敢议论,茶余饭后也不会有人敢提起这件事。
溱薰交代清儿尽快让傅沂南调制出灵泉水后,火急火燎的同穆汐宸赶往花千谷,几乎是日夜兼程,二人的言语少了不少。
客栈歇脚,三日后,夜。
“小二,定一间房,送些饭菜来。”穆汐宸对伙计说道。
“嗯?”溱薰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只不过,他还欠她一个拜天地仪式。
客房内,穆汐宸斜倚在地毯上,溱薰心中愧疚,低头笑着说道:“大婚那日,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我--欠你一个洞房。”
穆汐宸邪魅的睁开眸子,双手将她揽入怀中,将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旁,亲吻着她的脖颈、耳垂,在她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遗传血印。
“嘶”她吃痛,他一手褪去她的衣衫,一手环着她的脖子,强势的说道:“记住,你的身子和心都是属于本王的。”
溱薰双颊透红,环着他的腰,微微的点头。
穆汐宸一阵欣喜,轻柔的解开她的抹胸,对她温柔的爱抚,是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完美契合,是血肉相连的亲密,此刻,他只想宣布,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第二日清晨,溱薰娇羞的看着身旁身无寸缕的男子,完美的曲线,刚毅的棱角,是专属于男子的刚强。溱薰迅速穿上了衣衫,轻声的收拾着行囊,将他的衣物整齐放在一旁。
“醒了?怎么不再睡会儿?”穆汐宸大手将她捞在怀中,霸道的攻略她的唇齿,直到溱薰喘不过气来,才笑着停止。
溱薰侧过脸去,指着他身旁的衣服,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穆汐宸把她的头扳过来,手探近她的衣内,魅惑的低声说道:“难道是本王昨晚对爱妃太残暴了?让本王看看,伤着没有。”
溱薰拂开他的手,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该动身了,快点。”
穆汐宸放开她,随意的将衣裳系上,腰袋慵懒的敞开,壮实俊美的腹肌若隐若现。
花千谷,花之宗谷,万象之本。
千山万水百花环绕的花千谷巍然坐落在这隐蔽时间的竹林间,红的、蓝的、紫的玫瑰以及碎花自成一体的铺排成美丽的形状,万径人踪灭绝,鸟鱼禽兽几乎死绝,四境之内,弥漫着幽静深远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竹林隐逸,烟云聚拢,自成一个方圆。
穆汐宸用内力击响光柱门,门中光环层层递减,色度逐渐变弱,钟声回荡在四周,小弟子问道:“何人擅闯花千谷?”
穆汐宸握着溱薰的手,坚定地笑道:“在下东陵国穆汐宸,求取镇谷之宝--千叶莲蕊,相烦通告。”
“什么?请足下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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