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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晶晶老家离A市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到了。
晶晶一个人打的去到酒吧，到时，陈灿已经睡得沉了。看清陈灿的脸晶晶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么？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灿吗？看着他胡渣青青的脸，晶晶一度以为自己花了眼。
和工作人员将他架上车后晶晶纠结了，要带他去哪？她家？她不愿意，他们分手了。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家？她也不想，因为纪芯可在那。想想让司机就近找了家宾馆。
陈灿头挨床的那刻，好像有些醒了。嘴里含糊道：“你怎么来了？”
晶晶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正准备回，一回头，发现他又睡着了。
如果是原来的晶晶，这会儿，会做些什么呢？她会弄一条热腾腾的毛巾把子，帮他擦个脸，然后是手。她会帮他脱了鞋子，将他的脚塞进被子。她会替他换好衣物，然后躺在他身边，和他一同静静安睡。
现在的晶晶呢？她只能坐在窗边，下巴搁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窗外，偶尔，瞥一眼床上胡言乱语的男人。
原来，又是因为她……
他讲了一夜的胡话。
她听了一夜的胡话。
他嘟囔着‘晶晶回来吧’时她保持同一个姿势，不知道有没有听清。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射出来，晶晶起身，对着床上的男人说：“阿灿，这是最后一次……我放任我的心。”
门，轻轻合上。
晶晶的心门，也在那秒一并合上。
滑落的一滴泪，可会是他们之间的结束？
答案，没人知道。
晶晶顶着严寒回到家，毫无意外，王彬等了自己一夜。她还没说话，王彬便说：“我给你煲了肉丝粥，快喝点，暖暖身子，然后好好睡一觉。”
男人，将电热水袋放到她手中。转身，替她盛粥。
晶晶的眼里，有温温的湿意。
这个男人，才是将来与自己共赴一生的男人。
*
晶晶想不到，才不多时，纪芯可已经消瘦得不成模样。打量她家，冷清得可怕。
纪芯可的脸越发瘦了，笑起来有深深的法令纹了。不像高中时，肉肉的脸，红扑扑的，笑起来很憨很可爱。
晶晶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围着勾着银丝的五彩围巾，提溜着几个礼盒，站在门口哈着白气，“老童鞋，新年快乐，来给你拜个年啦！”
穿着居家服的纪芯可一大清早见到晶晶很是惊讶，也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唯一一次的开心，“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怎么？准备让我站在门外跟你叙旧？”
可可这才笑着让晶晶进来，“我后来去医院找你了，可没找着，说你休假。”
晶晶笑，“是呢，我后来听同事说了。”
可可来了精神，慌忙去泡茶，一掏茶叶才发现，都霉了。咖啡，煮也来不及。饮料，过期了。“那个……只有白开水了。”
“没关系，就白开水最好。你别忙活，咱们聊聊天吧，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都变了很多呢。”
可可倒了两杯白开水，一人一杯，各坐一个沙发，开始谈及往事。促膝长谈下来，两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没有隔阂，没有陌生，没有难以启齿，有的，只是熟悉，只是无话不谈。到后来便又讲到各自的生活。
可可说：“你知道的，吴以唯，我们离婚了。”
晶晶道：“我都听说了。”
可可尴尬一笑，“你呢，说说你吧，别尽说我了。”
晶晶沉默了一阵，“大四毕业的时候，我谈了一个男友，前阵子刚分手。不过，现在我又新的男友了，呵呵。”
“你和你前男友那么久的感情了，怎么突然分手了？”
晶晶看着玻璃杯中澄亮的水，“因为他不爱我。”
可可迷糊了，“不爱你，怎么会和你谈？”
晶晶喝了口水，“他有很多女友，我是其中一个而已。”
可可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怪异起来。
晶晶看了眼可可，忽然道：“其实……你也认识。”
可可一头雾水，“谁？”
“……”晶晶说：“陈灿。”
可可张大嘴巴，“你是说……你跟陈灿……那个人是陈灿？”
晶晶点头。
可可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这颗炸弹消化掉，艰难道：“你们分手……是因为我？”
晶晶不说话了，又喝了口水，“那次搬家我一直都以为是帮陈灿搬的，其实那天，我是去找他的，结果发现是你住在里面。呵！”不等可可说话，她又道：“很意外对不对？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好像那时候你也喜欢他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小，不会这些东西，等我发现可以恋爱的时候，他已经在追你了。”
可可张着嘴巴，开始回想。
和晶晶认识是高中，和陈灿则是打小就认识。陈灿初中念完就去了外地，她的暗恋随着他去了外地，偶尔他回来找她玩一次，她便开心得无与伦比。那时候，她总拉着晶晶没完没了的说。可是那时晶晶并不认识陈灿啊。
晶晶又说：“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他，呵呵，也许是听你说的多了，好奇吧。后来有一次在校门口见到你和一个很帅的男孩，猜想应该就是他，居然就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呵呵，真好笑呢。”说起往事，晶晶的脸上没有幸福，倒似是无奈。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可可反应过来，“这也是我们同在A市却一直没有联系的原因？”
晶晶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知道，陈灿心里一直有你。也许是出于嫉妒，也许是出于羡慕，总之，我不愿意见你，也不愿意让陈灿知道我们认识。我心里清楚，如果他知道我们是好朋友，那也就意味着我们要结束了。对不起可可，我也不想这样。”
可可沉默，是一种忧伤内疚的沉默。“晶晶对不起，我不该再找陈灿的。”
晶晶苦笑，“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我不该爱上他。可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就如她，依然爱着以唯。
晶晶和可可一同陷入沉默。沉默，却不尴尬。这种沉默，是一种心灵的交流，一种情感的共鸣。
可可倒在沙发中，回想着晶晶说过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她临走前的几句话。
晶晶说：“我不劝你答应陈灿，但至少，你应该去看看他。他现在颓废的很，听酒保说，他最近常常醉在酒吧。还听说，他和家里吵翻了。他家人好像停了他的信用卡，也停了他公司的职务。”
后面的，是晶晶从陈灿一夜的胡话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