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凑热闹般,不时遣人来嘘寒问暖,表面上关心着姬无心的身体,实际上却是派人来探听虚实攫取情报。有时来人碰上了殷如海,一阵窃窃私语。姬无心冷笑,心里道太女真不是什么好鸟,倒是和殷如海成了一对儿。这个殷如海,耍流氓耍的太不地道,她都忍无可忍了,不,说这鸟儿耍流氓,她都嫌她怂。
明月高悬,皎洁柔美,真是个可爱的夜晚,殷如海笑得脸上开了花一般,眉眼都挤到了一起,摇头晃脑跟着引路的宫奴,一路进了璇玑宫。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美人终是耐不住寂寞的,这不就来迎她了么!太女说姬无心哪里是生病呢,八成已不再璇玑宫,不知去哪里寻开心了。她怕什么,就算姬无心在,她也是不怕的。
宫奴低着头,一路不言语,殷如海乐得开怀也不在意,只随意问了句:“那位第一夫君,是何名讳?”宫奴低垂着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凤凛乃是姬无心的第一夫君,这世上除了姬无心哪个还有资格唤他的名讳,殷如海如此相问,将凤凛置于何地,又将姬无心置于何地。小宫奴身形极瘦,宫服在身上略显宽大,由于垂着头,殷如海又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未曾注意到他的异样。
“大公子身份神秘,奴才只知大公子姓渥,名世竹。”小奴才声音甚是好听,殷如海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渥世竹?”殷如海口中重复着,喃喃自语:“果真神秘,这样稀罕的名字,本宫第一次听闻。”殷如海眼睛闪亮,更是期待。
小宫奴身子颤抖,憋笑憋得难过极了,不言不语带他行至一座院落,院落小巧精致,山水怪石别具匠心,小桥流水甚是悦目,月光之下尽是怡然自得之境,殷如海只顾前行,未留意院子的月亮门上书的“别趣”两个大字。行至尽头,华丽秀致的房子,点点烛光透过窗子轻轻摇曳,拽着人的影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却是一副美人图的样子。殷如海登时喜不自胜,直勾勾地看着那窗户上的人影,吞了口唾沫。在殷国,她身旁哪一刻不伴着她的那些侍儿可人儿们,只是出使姬国,殷女皇嫌她携着侍儿有失体统,也影响此番联姻,便不许她带一个男子,在殷国纵情声色,哪像这般孤独苦楚,她早已受不住了。如今见半夜美人主动邀至卧房前,她自然而然地理解成自荐枕席,也不管自己是在谁的国,谁的宫,早将礼仪道德抛却一边。
廊下灯火明明灭灭,那小宫奴完成使命,抬头一笑告退而去,在那烛光明起的一瞬间,光下那惊人绝色,煞是惊艳,殷如海看得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小宫奴早就没了踪影。她顺其自然地将小宫奴当成第一夫君的小童,心想早晚都是自己的,得意地笑了笑,轻轻执着手中的折扇,轻敲着窗棂。
殷如海压低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鬼祟地将笨重的身子贴在门窗上。
“渥世竹?”
姬无心和文洛靠在一起互相捂着对方的嘴巴,憋笑憋得难过,尉迟镜也蹲在他们旁边,向姬无心小心靠近了几步,有些担心地小声问:“怎么会有姓渥的人,会不会太奇怪了?”他精通四国文化,看遍史书,也不知道有个姓渥的人。
“不奇怪,有个人叫渥太华!”姬无心与他咬耳朵的功夫,又听得殷如海在外面小声诱惑着探问:“渥世竹?世竹?竹?”如同回音的效果,文洛手脚抽搐,脸憋得通红,这回就连尉迟镜也忍不住笑喷出来,想起那日姬无心套着话说他是小猪,这不是教姓淫的说自己是猪么?三人靠在一起缩在床上,无声颤抖着笑得着实痛苦。无双听从姬无心的命令扯动着映在窗上的人形衣架让映上的人影做着各种动作,宠溺地看着双眼明亮的姬无心。而此时,静悄悄偷偷守在屋顶的林枫,看着殷如海一脸热切不断重复着“渥世竹”,也忍不住笑得偏过脸去。
几人听殷如海喊够了,便开始行动。尉迟镜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于清寂的夜色中响起:“王爷啊,您要想进来,就脱了衣衫……”
殷如海大喜,左右一顾,见四下无人,心想定是美人儿欲成好事遣散了人,三两下解开了外袍,谁料房间的灯却灭了,不由得更是心急火燎地扯动衣衫,口中却是念叨着:“可人儿啊,怎好先关了灯,叫本王一会儿好好看看你!”
尉迟镜本说不出这些话,却是被文洛口传相教,被姬无心逼迫的一报前耻,哪里能让这两个人小瞧了他,所幸心一横,却是没发现自己无意中的妩媚将二人雷了个外焦里嫩双双被震住。
“王爷,您别急啊,奴家等着您……”
殷如海似已看到美人儿衣袍尽解横卧在榻,她习惯了被男人们服侍,便以为姬国也是一样的。心想这第一夫君果然厉害,不过是几句软语,听得她骨头都酥了,欲火难耐,三两下除尽了衣裳,破门而入,几乎是跳进房间。
“王爷,奴家在这儿呢!”殷如海向着声源喘着粗气寻去,美人儿却没了声音,她心中百爪挠心一般,脚下慌乱,哗啦啦撞翻了那人形衣架子,抱了一团衣服在怀中亲了个够,才发现只是一团布料。那衣架子硌的她身子生疼,她也顾不得,只管跳起来寻美人。
而姬无心早就带着文洛跳出后窗,尉迟镜也爬上窗子,从未说过那样不要脸的话,从来没跳过窗子,尉迟镜小脸红红的,月色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暗影,遮住了他不寻常的红晕,却遮不去他眼中不同以往的光彩。
“笨死了!”一身宫奴打扮在后窗接应他们的姬尘皱着眉头上前拉了尉迟镜一把,尉迟镜甩开他的手不要他帮,身后扶住他的无双已经放手,他踏在窗台上身子晃了晃,一双玲珑的小手递上来,他想也没想就着抓住。姬无心一个用力就将他拉下来,手托着他将他跳下的力道缓了缓,抱着送到一旁,尉迟镜眼睛晶亮,低头偷偷笑了笑,被文洛捉着不放,直问他偷笑个什么,他僵着脾气,只说自己笑殷如海那只猪。
几人蹲在床下,听殷如海一人在房间里折腾。此处是璇玑宫闲置起的一个偏院,因着姬无心幼时去了趟江南,女皇为她置了这个院子,哪知她没多久便失了兴趣,倒是宫奴勤快,将院子打理的极好。
估摸着殷如海折腾的差不多了,姬无心捏着鼻子跳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声惊惶地喊道:“淫—贼!淫—贼啊!抓淫—贼!”文洛也有样学样,在院子里上蹿下跳,阴阳怪气地喊捉淫—贼。未受过严格的教导哪能送到姬无心的宫里来,宫奴们不管睡下的没睡下的纷纷抄起家伙掌了灯出来,一时间,安静的璇玑宫灯火渐繁渐密,灯火通明。哪个敢在璇玑宫闹事?不要命了!
殷如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得门卡啦一声被踢开,之后几个人冲进来,她赤身裸体无处躲藏,六神无主之际,被人拿被子闷闷裹了,几个大木棒子落下来,一下下狠狠地招呼在身上,而她闷在棉被里只能一声不吭的挨打,上气不接下气,乖乖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听得宫人们靠近了,姬无心做了个手势,扔了木棍,一手拉上文洛和尉迟镜往外走。文洛和尉迟镜打人也都是头一遭,尉迟镜整齐的发丝都乱了,兴奋异常,这辈子都没这么生龙活虎过,被姬无心往外拖的时候还踹了殷如海两脚,幸得林枫也赶来,替姬无心拉住他。林枫只是向她点点头,自然而生的默契,姬无心与他对望一眼,各自带了人掠上屋顶,与无双和姬尘汇合,按照原计划赶往各自寝殿,只当今夜之事谁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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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日外出~休息~文之后还会继续更哦,先和看文的亲们报备一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