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那是我女儿!”厉声喝骂,藤条落下,催的年轻男子哎哟哟两声。
姬无心渐至昏迷,恍惚中,似乎看见了龙天佑那张笑得欠揍的脸,心窝一片潮湿,疼痛感已经消失在麻木之中,模糊的意识下,清泪流下,她抓住那双为她忙碌的手,颤动嘴唇,“龙哥,对不起,对不起……还有,我想你……”
年轻男子手下不忙,任她抓住,闻言愣了愣,唇角溢出一个邪气的笑来。
三国贵客聚齐,姬国女皇在皇宫设宴款待,为贵客接风,众位皇子皇女皆列位在殿前,唯独少了姬无心。姬雪彤暗暗遣了人去问,得知姬无心因病不见客,虽心中存疑,却是担心不已,便吩咐下去,七殿下身体不适,未免扫兴,令她不必出席。楚皇和江帝不以为意,对姬无心此人毫无兴趣。却是殷如海,心中恨恨不已,眼睛滴溜溜直转,白日里姬无心那般羞辱她,精神可好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病了,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气模样,叫人看了就生气,殿下又如何,不过是个皇女,尚未封王进爵,自己可是堂堂殷国王爷!她不来,定是心高气傲,不屑他们三国,想历届四国联会上,还没听闻哪个皇子皇女如此傲慢无礼。念头一起,便是越来越认定,心里不停盘算着如何与楚皇和江帝搭上话,好好将姬无心此等无礼之举数落一番。
江帝与楚皇,同为帝王,便坐在女皇下首的尊位上,因着殷如海身份不比帝王,便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姬月妩的上首,以此尽了礼数。殷如海趁着敬酒的机会,与江帝大斥姬无心的无礼之罪,却无奈江帝面无表情,听闻此事似是未闻,不过是给了她面子浅浅酌了口酒便不再理会她。她在江帝哪里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灰心,巴巴地满上酒杯又朝着楚皇走去,谁知她一靠近,楚皇便嫌恶地拿了帕子掩住口鼻,撤了身子后退一步,似乎被她冒犯了一样,殷如海本就对男尊国的男人甚是抵触,倒是先叫人嫌了去,不由得胸中大怒,酒也不敬了,一甩袖子转了身,几滴酒就溅在楚皇的袍角上。刚好错过了,她身后,掩着口鼻的楚皇,那眼中浓浓的杀意。
回到位子上喝了口闷酒,殷如海越想越憋气,适逢姬月妩像他敬酒,便也不管不顾借着酒劲儿骂起姬无心的不是来。“姬无心忒是无礼,不过是个被女皇宠坏了的,敢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殷国!”姬月妩眸光一闪,附和两句:“王爷见笑,她便是那样被母皇宠坏了的。想本宫也不怎么能见她七殿下的尊容呢。”
殷如海如同寻到知己,与姬月妩顿时亲密起来,拉着她的手附耳倾诉道:“太女有所不知,我与她白日里见过面,真真是个不知礼的,瞧瞧本王的手背,便是被她所伤。不就是个男人,她院子里皆是绝色,我不过是看上一个,她便于本王动了刀子,这是个什么道理?本王要她一人,又不是白拿,还她十个便罢,都是些调教好了的,随她怎么开心。”
殷国早前便有联姻之意,女皇已嘱托姬月妩,她们二人年龄相仿,要她留意殷如海合意的人。姬月妩眉开眼笑,她倒是想找些什么事情给她亲爱的七皇妹制造点麻烦,不想她自己便惹上了。她顺了殷如海说道:“可不是,她院子里那些啊,可是个个绝色,本宫先前不过看上她一个奴儿,她也不肯给,罢了,此事不提也罢。却不知殿下是瞧上了哪个?”
殷如海立刻将她误入院子偶遇佳人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说起尉迟镜,神色荡漾,姬月妩心下稍作推敲便知她说的是谁,皱眉一叹,惋惜地说道:“真不巧,若是王爷瞧上的是那个奴儿或是她院里那个身份不明的第一夫却是好说了,你说的该是她的三夫尉迟镜,那可是太傅家独子,心头肉。姬无心为了求得他可是要死要活的呢,前不久才得了的。殿下还是放弃了吧,且不说他身份放在那里,尉迟镜可是姬国第一号病秧子,那么一个见风就倒的,可不能让王爷尽兴呢!”
“噢?却是这样……”殷如海目露失望,低头又听闻她说:“不知道他行不行呢,也不知道姬无心怎么用那么个男人……”二人说的隐晦,心中明了,不由得凑在一起大笑起来。上位的女皇低头看去,见太女与殷如海相谈甚欢,心中安慰,太女是她一手培养的继承人,堪当大任,若是此次联姻成功,便能不动干戈换来短暂的和平,于民于苍生都是福分。
“也不知那奴儿还有那位第一夫是何等人物,本王被姬无心气昏了头,未留意他人……”殷如海忍不住探问,若是能择了姬无心一两个男人去,也能让她挽回些颜面,只是这些男人却是别想做她的夫,只配当她的玩物,她要另择贵人,也将那姬无心折辱一番。
这殷如海不过是个满脑淫worms的呆子,却是个好棋子!笑意如泉,姬月妩亲热地拉她移步一二,“王爷不知,那奴儿是碧奴……那第一夫嘛,不知是何来历,姬无心藏得好呢……”
越是不常见的越是稀奇,越是隐秘就越是让人想探究一二。殷如海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与姬月妩约定宴后小聚。
因为体质特殊,姬无心的伤好的奇快,她从未见过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浑浑噩噩之际她将那人堪称龙天佑,事后,一心觉得那是龙哥在护着她,他活着的时候,便是常护着她的。无心每日捉了野鸡野兔供给她饮食,从不分给老头儿,时刻警惕着他的靠近。那个将姬无心治好的人,他也丝毫没有兴趣,而那人整日闭门在一间小屋子里不轻易现身,他每日留在门口的食物,却是每每都被拿光了的。
姬无心大病初愈,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身轻如燕宛若新生,这种令她充满超能力的感觉,将她吓了一跳。老头儿灰头土脸的不敢正眼看她,看出他情绪的异常,姬无心叹气,将他捉了来剪发剃须,这么一看,哪里是个老头儿,不过是个中年男人,四十岁上下的模样,依稀能辨年轻时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只可惜,如今却是疯癫了。
以她对凤凛的了解,她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在宫中为她打点,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慕玉说起她中了毒,下毒之人想必也该露出马脚了,她也该回去了,虽然她很想消失了再不回来,但只要她还是七殿下姬无心,四国联会在即,越是长久的消失就对她越是不利。且宫外不必宫内安全,谁知道太女和二皇女的人会在哪里杀出来呢?
心下拿定主意,姬无心望着对自己的新发型一脸无法接受的男人,道:“义父,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多珍重吧。”男人又恢复了严厉,对她说:“心儿莫忘了父母之仇,认贼做母!”
关于她的身世如今真真正正成为了她的困扰,男人严肃起来忒是正常了些,任她如何也看不出端倪来,不能分辨他话中真假,只得先应下来,回宫她定是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正巧江帝也在,她想或许也该拜访一下这位帝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临别,男人依依不舍,视她如同小儿一般,为她理理头发衣角,拍着她的肩膀送她走,姬无心行了几步回身看他,他仍然撑着剑立在原地面朝着她行进的方向。姬无心能感受到,即便是他打她凶她,怕是他是唯一一个真性情外露的长辈,是真心疼她的。
“抓紧。”无双带着她,欲要施展轻功,姬无心笑着一闪,身形已然飘远。无双愣住,无意间探出她内力深厚,却不知她有如此身手,他浅浅一笑,脚下步伐不停迅速跟上,为她带路,二人一前一后,往姬国皇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