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纱焦急的在偏殿中等待着,她本想再回来检查一下药渣的,可没想到采青却早一步的就将药渣埋掉了,这让君绮纱根本就无从下手。她虽然精通各种药性,但却并不善长医术,这也是她虽很早就发现莹妃腹部上的变化,可却不知道病因一样。当她无意中看到了干花胶与蟹桂皮同煎后的残渣,她才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才想着,便见张则朝着君绮纱的方向而来。他眉头紧锁,一手撩着朝服的衣摆,一手捋了下花白的胡须,轻轻摇了摇头。君绮纱看见张则的样子心中便是一沉,她自小就经常跟在张则的身边,每次有疑难杂症或是困扰无比的事情时,张则才会有此种表情。难道莹妃真的就。。。
“张伯。。张太医,怎么样?娘娘的脉象有问题么?”君绮纱在亲自去请张则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现在的身份及目的都告诉了他,若不是因为她,张则是怎么也不会亲自过来后宫问诊的。
“进去说话。”
君绮纱微点了下头,让开门请了张则进去,而后她走到前院中叫了玲儿坐在门口,让她注意着采青后才转到了偏殿中暂时煮药的地方。她一共将四贴药放在了张则的面前,一一打开,让他亲自过目。
“大小姐,,哦,老夫还是暂且叫你冷儿吧。”张则慈爱的看着一脸墨须草汁的君绮纱,心中无比的惆怅,还好故友的女儿还在,这已是万幸了。他一叹息后才继续问道,“你把那日杜太医把脉的情况给老夫讲一遍。”
君绮纱点了下头,细细想了想后才慢慢道来:“莹妃前些日子身子极弱,杜太医第一来问诊时,还开了许多补气补血的补药,说是莹妃身子虚要进补。喏,那些药就在对面的柜子上。而之后也不见好转,反而身子越发的单薄起来,只是血色尚好,但伴有咳嗽。第二次问诊就是在五天前,那日杜太医把脉之后就说莹妃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但莹妃身子弱,需要安胎,这些药就是按照药方从药膳房拿回来的。”
张则听得很仔细,他抓起一把药材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放下才对着君绮纱说道,“娘娘的这胎。。恐怕保不住了。”
“什么?张太医,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没有了么?那莹妃到底是什么病?”
“中毒!”张则沉重的吐出两个字。
“我也猜到了!可是,这对胎儿的影响很大么?据我的了解,这药才服用五日,而且其中才在三天前的一副药中加了干花胶,照理说干花胶与蟹桂皮的药性要连着吃五贴方才无药可医的,这才一贴啊。”君绮纱不明白何为张则如此肯定莹妃胎儿不保。
“杜太医说娘娘才受孕一月有余,他。。真这么说?”张则有些不信,又问了遍君绮纱。
“正是!”君绮纱肯定的回答,那日杜太医把脉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不会听错。
“那样的话,就真的无药可医了,唉。。”张则长叹一声,“可怜了这腹中的孩儿了。”
“张伯伯。。”
“冷儿,你可知娘娘受孕足有两月之久。若老夫估计的不错的话,杜太医第一次来问诊时便已经知道娘娘怀有了龙种,再经过这一个月的所谓‘进补’,她腹中之子已无回天之术了!”张则低头叹息,后宫的尔虞我诈他也见得多了,这也是他不肯随便为后宫妃嫔问诊的原因之一。
“什么,您是说!!”
君绮纱愣了一下,随即便已猜透事中的来回!难怪怜妃至今也没动作,就连查可木也没有什么反应。杜太医若真是她的人,那对付莹妃肚子里的胎儿简直易如反掌。
“张太医,那现在怎么办?这胎儿长下去会怎样?”
“依老夫来看,胎儿现在还有心跳,只是会越来越微弱,不出四个月便会成为个死胎!对娘娘下毒之人对于医术很精,而且他所用之毒都属慢性毒药,以目前的程度来看,少说这毒也有个半年之久了。再加上以热性的补药的催化,毒性更是到了筋骨,就算现在停了,那等待娘娘的也只是生命的枯竭而已。更可怕的一点是,老夫还没有弄清这是哪种毒!”
君绮纱听着张则的话,一股寒意不断涌出,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就连那未出世的婴儿也不放过!还是说,她最不能放过的就是那未出世的婴儿呢?
君绮纱深吸一口气,才对着面前的张则说,“张伯伯,请您不要将这残忍的实情告诉莹妃。”
“唉。。老夫也是余心不忍啊。只是这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会知道的,而且老夫准备单独面见皇上一次,这种事情既然老夫知道了就一定要秉告皇上的。那这样吧,老夫先开方子稳住娘娘体内的毒,但这只能暂时稳住,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君绮纱艰难的点了下头,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如今却要面临的是一尸两命。
“采青姐,您来啦!”只听偏殿外玲儿的一声大叫。
“作死啊叫这么响,你当我是聋子啊,还敢坐在这里偷懒!还不快滚回去扫地!!”采青的声音。
君绮纱朝着张则一抬头,指了指大门,张则也明白君绮纱的意思,于是便配合着说,
“杜太医药方并无不妥,还是按照此药继续服用吧。本太医会另外再开些壮元气的药,也一并煎煮给娘娘服下。”
“奴婢知道了!”君绮纱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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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君绮纱亲自到了药膳房,张则也特意指派了自己的小徒替君绮纱按药方抓的药,一并包好着由君绮纱带回晶莹宫。她拿着一捆药包独自的走在御花园中,再穿过前面的假山就能看到晶莹宫的后院了。
“站住!”
君绮纱才走着,就见前方出现了一群人,那为首的正是怜妃,而刚才那一声吼叫则是出自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秀英。
“哼,好没规矩的死奴才!怎么,现在你的眼里只有你家主子了?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查怜音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着。
“怜妃娘娘金安!”君绮纱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的,看来又是找碴来的。
“死奴才,见着娘娘还不跪下!”秀英见君绮纱只是说话,并没跪下行大礼,便看不顺眼的火上加油。
“奴婢赶着回晶莹宫,娘娘正等着奴婢回去!”君绮纱看都不看秀英一眼,直接朝着查怜音说,并不是她挑畔,只是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好刁的一张嘴啊!别以为你是莹妃的人,本宫就不敢教训你!来人,给本宫括这奴才的嘴!”查怜音又抬起了她的玉指来看,斜眼朝着一边的两个宫女一示意。
两个宫女五大三粗的抡起了袖子,不怀好意的朝着君绮纱走来,那脸上的恶笑仿佛是在说你今天死定了一样。君绮纱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仍是静静的站着,那样的两个身板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两个废物,陪她炼拳都不够用的。
只见,两个宫女伸出了手掌就要朝君绮纱的脸上打来,可还没有碰到君绮纱的一边一角,就同时的朝后倒去,‘唉哟’一声过后,双双都跌坐在了草地上。两人捂着屁股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
查怜音一眯眼,脸上火气竟现说道:“死奴才!竟敢不服本宫的管教!!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都一起上,打死这奴才!”查怜音本就看君绮纱不顺眼,再加上她鼓动皇上坏她好事,更是让她怒火中烧,才找了这个机会来修理她。
君绮纱轻轻一摇头,实在无耐之极,本以为学来强身健体的武功一辈子都不会用在打人身上,没想到进了后宫之后全都用上了,看来自己的八字与后宫非常不合,这样的是非之地若让君绮纱再选一次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再进来了。
还在痛苦的埋怨时,那群女人就发疯似的朝着自己冲过来,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前面跌倒的那两人伸手就去抓君绮纱的宫衣,但才刚揪住就又被君绮纱灵活的挣脱了。君绮纱也不敢真的出手去打她们,就怕自己的武功会泄了底露出了马脚,所以只能尽量的周旋于其中。这打又打不得,逃也逃不了,不多时额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了。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
一边的查怜音看得是气急败坏,恨不能自己也上来帮忙。此时的御花园中早是人仰马翻,地上的花瓣踩得一片,一群宫女的衣服上头上到处是草屑泥土,狼狈不堪。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不到一会,一位天神般的人物来了,挟带着如龙火般的涛天怒气而来,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