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
君绮纱躺在青莲小筑的床榻上,青莲小筑位于季府西厢房处,是季秋夫妇与季峰特意为君绮纱而建。此楼台依湖而筑,两层阁楼式水曲木结构,面积虽不大,但座落雅致,清新怡人,满湖栽种着各色各种的莲花,夏日一到,清香阵阵。每年的这几个月君绮纱都会来季府小住。
原来当日下午紫坠便要求季峰带着君绮纱离开君府,自己则代替君绮纱去柴府为奴。可季峰始终觉得不妥,一开始并不同意紫坠的想法,也知道纱纱一定会反对。但在紫坠的苦苦哀求下以及自己对于君绮纱的不舍,才答应紫坠将君绮纱迷倒,强行带离君府。
等君绮纱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时已近黄昏,原先的药力也没这么强,可是君绮纱整整三日没闭过眼,这才这么睡了过去。看着床顶的莲花罩就知道此时自己是在季府没错了,君绮纱强忍着头疼的晕眩感起了身。
“纱纱,你醒了?太好了。”季峰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君绮纱的身边,看着她醒便高兴的轻轻的唤着。
“纱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来,听林姨的话,先喝点粥吧!”
君绮纱见季秋夫妇和季峰都守着自己,看来自己是真的就季峰和紫坠给设计了,现在紫坠也肯定代替自己去了柴府了。
“季叔叔,林姨,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多危险么?那可是欺君之罪!纱纱不想再连累到你们啊。”君绮纱难过的靠在床头,想来这几日的痛苦巨变,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回些家的感觉了。
“我不管!当日我亲眼看着君兄自尽当场,已是不能相救。悠远逸凡发配边疆,而嫂子也随君兄而去。若我再不将你救出,那我还有什么颜面祭拜于君兄的灵位前啊!!”季秋本就是豪爽之人,言语间满是自责。
“对,夫君说得对!纱纱,放心待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谁都别想带走你,有林姨在,决不让你受委屈,姐姐,你在天之灵要保佑纱纱啊。。呜呜呜。。”林雪边拭着泪边诉说着。
“林姨。。。”君绮纱扑进了林雪的怀中,默默的流着泪,心中的悲伤已到了顶点,想要哭出声音都已经没了力气。
“爹娘,让纱纱休息会吧。”季峰知道君绮纱还在意着紫坠的事,也知道自己有必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所以遣走了季秋夫妇后,才拿过一边的椅子坐在了君绮纱的对面。
“纱纱,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季峰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为什么,看着君绮纱季峰总显得自己很笨拙。
“你不该这么做的!虽然暂时救了我,却害了别人一生。而且若此事败露,受苦的就不只紫坠一人,甚至会陪上你们一家,你知不知道!”君绮纱头疼的看着季峰。
“我不管,我不许任何人来伤害到你!虽然有点对不住紫坠丫头,但若是能救出你,我顾不得那么许多!”忽然的,季峰一个健步的冲到了君绮纱的床榻边,握住了她的双手,“纱纱,我们成亲,让我来照顾你一生吧。”
“峰哥哥。。。”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君绮纱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纱纱,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都还不是很出色,甚至都比不了你。但,我想让你幸福,更希望你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你支持和依靠。我不在乎你现在的带罪之身,更不在乎什么欺君之罪,我只要你平安,要你快乐!”季身轻轻拉过君绮纱的身体,让她的头可以靠上自己的肩膀。
“峰哥哥,我知道,我知道。。”泪水顺着君绮纱的脸庞恣意而落,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平静与冷淡只是她的伪装。几日来家中的巨变,已让她身心疲惫。她不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确实需要一双有力的肩膀来给她依靠。
“峰哥哥,纱纱知道你对纱纱好!可是现在我还不能嫁给你!”稍微的释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君绮纱感觉好多了。她双手勾住季峰的颈项,就像自己年糼时向父亲撒娇一样,“峰哥哥,既然现在我没进柴府,那我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纱纱,你不会想要找查可木去报仇吧?”虽然季峰并不太了解君绮纱的内心,但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猜也能猜出几分她的想法。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但我要找到查可木的罪证,更要让这个昏庸的君王知道我爹是清白的!这也是我娘的遗愿。。。峰哥哥,你若真为我想,那就请等我,就算要嫁,我也要从君府出嫁,要明正言顺的嫁入季府!”
季峰看着双眼坚定的君绮纱,他知道就算自己反对也没用。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季峰握住君绮纱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英武无比的俊脸上满是柔情的望着自己心中如月亮般明亮的仙子。如果可以,他不愿她受一丁点的伤,只希望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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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南边的竹林中,由季秋夫妇出面为君向廷及冷清梅修筑了墓陵。待在季府的这几日以来君绮纱几乎天天都来到这里陪伴着自己的爹娘,她慢慢向着竹林中心走去,一身白衣的她看来格外的消瘦和孤单。
“娘,放心吧!女儿答应您的事情会做到的!”君绮纱轻轻拿过篮中的一把纸钱撒向天空,泪珠也顺着脸颊而滑茖。
转过身,正当君绮纱准备离开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正当好撞进了一具宽阔的胸膛。君绮纱反射性的往后一让,让她吃惊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稍定了下神后,君绮纱才看清来者。
咦,怎么会是他?!君绮纱纳闷的想着眼前那名伟岸的满身贵气的男子居然是上次自己铺子里遇到的男子。他也同样奇怪并警惕的看着她!
“你是何人?”那名男子反倒先发制人的开口问着君绮纱,仿佛这里不该出再祭拜者一样。
“我。。奴家是君府一名丫鬟。”君绮纱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为了以后的大事,她不得不隐姓埋名,也更为了紫坠的安全。
“君府不是已经被抄了么?怎么还会有丫鬟?”男子的气势非常之大,但是眉宇之间却总是纠结着,就像是有着化不开的烦心事。
“奴家签的是活契,是君家小姐放我们出来的。”想必他可能与爹爹生前有些交情,才会知道爹爹埋葬所在了。君绮纱回答的虽然平淡,但却客气了几分。
男子不再问她,只是朝前走了一步,静立在墓前。君绮纱则是轻轻退到了一旁,看着那男子英挺的侧面。[他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父母葬在这里?他与爹爹是什么关系?]君绮纱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终究她没有问出口。渐渐的,她转身走了开去,一步步朝着竹林外而去。。。。
站在墓前的月承烈感觉到了身后那女子的离开,直到她走出了竹林外后,月承烈才恭敬的朝着君向廷的墓一拜,
“君尚书,朕对不起你啊!”
随着这一声的长叹,不久后,月承烈也消失在这片安静的竹林中,就仿佛这里未曾被人打搅过一般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