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别扭的趴在桌面上绣着一条海蓝色的头带,当年在魂断山他的头带被大师哥用剑气所断,现如今他依旧披散着头发,虽是不显凌乱反倒有几分狂傲不羁的意思,不过总觉得想圆满些什么。
正是想些什么,忽然听见了门口传来声音,“夫人!”张管事急冲冲的在门外唤道就是不敢进来。
“进来吧,不碍事。”柳若抬起头应道。
张管事一进来立马行礼,“门外有一个小厮,说是玫山来的前来寻夫人你。”
“玫山?”柳若大喜,也不顾了张管事,放下手中的活计便冲了出去。
冲至门口,就见一个相貌普通的小厮规规矩矩地站在一匹骏马的一边,这么一看倒更像是来报信的。
“我没讲过你,”柳若笑着上前,“你是哪个门的?”
那小厮做了个揖,“少主子,小的是大姑娘手下的。大姑娘今夜要与大公子成亲,门主特此要小的来带少主子回去。”
“今夜?”柳若一惊,“怎是这么着急?也不早点通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小厮似乎早已料到一切,慢条斯理的答道,“门主说什么都不必准备了,只要您去了整个山庄聚一聚就成。”
柳若了然的点了点头,暗自想想,“即是今晚,那必须要即刻启程了,”颔首对那小厮吩咐道,“那你等等,我进去交代两句就和你走。”
正好那张管事跟了出来,柳若立刻让他遣人去备马,自己快步回楼想收拾几件衣裳。张管事不敢违逆,也马上就招呼手边人去拉匹马出来,但又小心翼翼地跟上柳若,“夫人,夫人,大人说不许您出门,您看您这……”
“我又不是出去游戏的,”柳若瞪了他一眼,“玫山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去了很快就回来,大不了让他来接我便是。”
张管事也不敢真的和柳若争论什么,就是不放心。看着柳若打点好行礼从楼内出来,他还是一副格外担忧的样子。柳若噗嗤一笑,拍了拍张管事的肩头,“伯伯,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玫山那儿产茶,回头我给你带点回来。”
“不是,夫人,这,这……”
柳若快步来到门口,一牵马绳,漂亮的一个转身便利落的坐在了马上,拉住缰绳,冲管事笑着挥挥手,“我三天后就回来。”说完笑着随着那小厮扬尘而去。
张管事顶着一脸的灰,看着他家夫人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久急匆匆的冲出家门,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越急越觉得不对,连忙吼住两个马术好的,“快去!去找大人报告此事!”
当柳若风尘仆仆的来到玫山时,已近黑夜,整座山庄都被装扮的喜气洋洋的,红结带,红灯笼,开来师父是真的想风风光光的把湛清姐给嫁出去了。想来甚是欣慰呢。沉浸于个人喜悦的柳若忽然注意到气氛似乎不太对,山庄内人多是真的,但眼下,整座山庄说句话几乎都能听见回音。
“这人都哪儿去了?”柳若回头问那小厮,却见那站在身边的人竟不知何时换成了湛清,“湛清姐!”柳若惊喜的一把抱住她,“怎么是你?恭喜你,湛清姐!”
“傻丫头,”湛清姐捏住她的鼻子轻轻的往两边来回的扯了扯,“都乐不思蜀了吧你,不叫人去找你,连封信都不回。”
“信?”柳若一愣,“什么信?”
湛清也是一愣,“我来来回回给你寄了好几封信,你都没收到?”
一瞬间,二人沉默了。莫非让那人给扣住了?柳若揉着鼻子想着,他扣她的信干什么?
“好啦好啦,人来了就行了”湛清大大咧咧的甩了甩手,将柳若往自己的闺房里推,“快点进去陪我把礼服换了,大家都在后山等我们了。”
“为什么在后山?”柳若疑惑地回头看向湛清,“不应该在正殿吗?”
湛清顿了一下,笑道,“是师父的意思,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快进去。”
走进屋内,看着被张开的嫁衣正挂在床前,一只飞凤腾跃而上,金丝边缘,红点相称,当真是嫁衣中的佼佼者,“真是好看。”柳若不禁然的感叹,“你你你,你快去穿上,让我看看。”
湛清宠溺的摸摸柳若的头,“早晚你也会穿上的,你先喝口水,我去换。”说着,拿过桌上的茶壶为柳若沏了一杯茶水摆在她的面前。
“不用我帮你吗?”柳若捧着茶水抿了一口,竟还是热的,师姐好生贴心呐,想着,嘴边的笑意更浓,“师姐,你对师妹真好。”那副撒娇的模样,只差冲湛清摇尾巴吐舌头上去舔一舔了。
湛清系腰带的手生生一抖,回过头白了她一眼,“贫嘴。喝你自己的。”
柳若吐了吐舌,窝在一边继续喝茶。
“小若。”湛清忽然出声。
柳若昂起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湛清。
“你……这段时间可有经历什么?”
“经历?”柳若皱起眉头,正是想着,“能经历什么呀。”
“比如说,”湛清缓缓转过身,看向柳若,一双美眸尽是死灰,“白府灭门。”
“白府灭门?”柳若正欲回答什么,却见湛清竟是已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惊喜的连忙站起,“你可真好看,湛清……”站起的一瞬间柳若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满满的麻痹,心口的每一次跳动似乎都牵扯着浑身的神经——她中毒了。
对了,湛清姐姓白,那白府……“你,你和,那,丞相?”
“他是我父亲。”湛清噙着泪看着柳若。
柳若震惊的捂着胸口缓缓倒地,奇毒!她暗道,她分明感受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是毒气,任何碰触了她的人都是死路一条。她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