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庄墨。他该死的怎么都不会瞧见这其中的美感,她中毒了,体质虚弱,一旦稍稍有了些许气力便会被无止境的抽搐,发疯给消耗殆尽,这般瘦的不成样子,他哪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
庄墨覆手在柳若冰冷的手上,得来柳若虚弱的浅浅一笑。“感觉好些了吗?”
柳若没有作答,只是细细瞧着庄墨脸上的划痕,这定是她的杰作。微微轻颤,庄墨放开了柳若,疑惑地看着柳若下一个步奏。柳若有些疲软的闭了闭眼,用左手取下右手中指的戒指放入庄墨手中。庄墨蹙眉。
“我,伤了你。”柳若的声音虚弱的如同蚊子飞过一般,却对庄墨来说,惊如天雷。
庄墨不做他想,重新将戒指戴在柳若手上,“你昨日没有出剑伤我,以后也不会。”
原来,这戒指正是蓝血剑原型,在武斗中听任主人所用变生成剑形,柳若担心他日失控出剑伤害庄墨,而庄墨必然不可能与她刀剑相向,如此,还不如将凶器交于庄墨保管。然,若是庄墨接受了,那便不是庄墨了。
柳若见此,又怎会不明了呢?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我不会送你去步琉。”久久的,庄墨开口,“但也我说过,我不会独自下地狱,同样,你也不会,而我现在,还不想那么早下地狱。”
柳若闭着眼给了他以一笑作为回应,这正是她要的。他们二人永不会分离。江湖之上,快意恩仇,这江湖之梦是庄墨给她的,相濡以沫便是唯一的选择,梦碎便同死,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既然你庄墨现在不愿死,那我柳若便是陪你执走天涯。
“解药,”微喘着气,柳若睁眼,看着庄墨,“可还有他法。”
庄墨没有说话,只是,那如深潭般深邃的眸色间,如烈火般炽热的痴情足以让柳若了然了。
“我,还有多少时日?”第一次,柳若问庄墨她的大限之日。
“三个月。”第一次,对她的大限之日,他回复的如此轻快。
“庄墨,”柳若闭了闭眼,轻握住庄墨的厚掌,“我等你五个月。”
庄墨握紧柳若的柔夷,“好,就五个月。”
柳若感受得到,她可以撑够五个月,五个月之后,便是地狱之约了。
步琉国阿房宫。
一个侍从匆匆赶入殿内,向殿内的华服之人跪下,“禀国君,齐麟急件!”
步铭速速转过身快步走至侍从跟前,拿过他手上那根竹签,看过后骤然大笑起来,“好!好!”
这是柳若离开半年以来,步铭第一次笑得如此之真,如此之猖狂,如此之得意。一旁的秦方成接过步铭手中的竹签,只见上面以一极为刚劲轻狂的笔法赫然写着六个大字——三日后,柳若归,庄墨臣。
“殿下,恐有诈。”秦方成皱眉进谏。“一旦解了柳若之毒,他们二人还可私循。”
“那便不给她解毒,”步铭狞笑着,“更何况,我们还有秦谷,这次,我们日日施法,她柳若任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阻止她自己成为一傻子了。你说对吧,盟主。”
盟主?秦方成侧头,果然看见窗边一妖冶如女子般的男人,“单仲卿?”
“本座来拿本座我要的东西。”单仲卿轻笑着,“本座已经成为庄墨计划的一部分了,计划一旦开始,庄墨的脑袋,本座拿的轻而易举。”
“寡人不但要他的脑袋,”步铭笑着,“寡人还要他的地下军团。”说着,步铭伸入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蓝血凤儿的经脉血配成的解药。”转了转瓶子,扔向了步铭。
单仲卿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眼看着那解药落于地面,粉碎间,湛蓝的血液漫了一地。
步铭挑眉,“盟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仲卿冷笑,“你当我不知道她根本没有中毒吗?”
步铭了然了,“难怪庄墨的那瓶解药都没有引你叛变,原来如此,”眨了眨眼,“她知道了吗?”
单仲卿没有回答,只是那暗郁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所有。
“今天你可是来与寡人摊牌的,”步铭轻笑,“看来,你还是愿意帮助寡人,恩?”
“那可不是为了你。”单仲卿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整句话。
“为了寡人那惹人怜的妹妹嘛,寡人知道,”步铭走近单仲卿,侧头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喝令武林之人,笑得一脸释然,“难得了,当今武林盟主还是一痴情种。此事就拜托妹夫了。”
旋风拂过,眼前人消失了踪迹。步铭敛下眼脸,笑得依旧胜券在握。
“国君?”秦方成不禁插言。“公主她……并不知道自己没有中毒吧。”
步铭回头看向秦方成,“她不必知道,你只需告诉她,只要她能牵制住单仲卿,就还是寡人的好妹妹。”最后三字,他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