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说过,在我的心里,一直把您当作我的姐姐!”阿奴态度诚肯地看着冥月,“你先将我救于狼口之下,又帮我逃离奴隶总管的折磨,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会活的站在这儿,你说的话,我也相信,但是,陛下还没有亲政,你自身都难保了,又何来精力帮我呢?”
冥月心头一震,难道说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早就知道阿奴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将他调在自己身边,还让他做侍务总管的吗?
阿奴不等冥月开口,便坚决地保证道:“陛下请放心,那皇位,我并不稀罕,只要向天下人证明了我爹爹的清白,我一定会立刻将皇位还给你!”
冥月苦笑,看来阿奴,的确是受了右相的教唆,所以才将事情想的如此简单。如果自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仅是自己,恐怕连他,也未必能活得过明天。想到这里,冥月的心中主意已定,她轻轻地拉着阿奴的手,亲切地说道:“既然你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以后就叫我皇姐吧,陛下听得怪生份的。”
阿奴见冥月满脸亲切,满怀希望的目光不停地瞅着冥月,“您是答应了吗?”
冥月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朕答应你,一定为你的父亲平反,但是,请原谅,朕不能答应你将皇位退出!”
“你……”阿奴失望万分,激动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冥月无愧的看着阿奴,“朕不是舍不得皇位,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并且有心要那个皇位,朕永远的让给你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朕不想让有些人渔翁得利!”说罢,冥月将目光狠狠的投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右相。
“总而言之,你就是不同意?”阿奴很是受伤。
“报歉!”虽然心怀愧疚,但冥月的语气却异常坚定,还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留。
阿奴没有说话,半响,轻而绝望地挣开冥月拉着他的手,低声道:“对不起,奴才身份低微,皇姐这个称呼,对奴才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陛下,请允许奴才先行告退!”
右相见阿奴已走,也转身出去,走在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不怀好意地说道:“纸墨笔砚就先放在那里,什么时候陛下想好了,什么时候老臣再来!”
“还有,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失踪的事,总有瞒不住的一天,到时,还希望陛下不要后悔!”伴随着右相的最后一句话,墙面也随之降下,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昏暗。
房间通体都是石灰色,没有一点儿装饰,并且房间并不是很大,可是说狭小的令人窒息。时间,对于此时的冥月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只知道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有一个馒头,或者是一个羊皮水袋,从上面掉下来。
开始的时候,冥月还能靠唱唱歌,睡睡觉来打发时间,但后来她发现自己睡觉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就干脆在地上跳起了格子,要不就玩一些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再后来,冥月只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实在忍不住时,就指着房顶把右相祖宗十八代痛骂一番,再后来,冥月意识到自己一味的在这儿坐以待毙,不是最终被右相杀人灭口,就是疯掉。但是,现在自己和外界已经完全断绝了联系,应该如何自救呢?
不只是冥月急,右相这边也同样急。眼看陛下失踪的消息被越来越多的人怀疑,而阿奴虽然是呼延觉罗一脉,但在拿不出信服的证据之前,这颗棋子也不能使用。就在右相为接下来的步骤发愁时,一个属下走了进来,低声在右相耳朵言语了几句。
“什么,女皇同意了?”右相激动的地屋里直打圈圈,高兴地都找不着北,“真是天助我也,还不快带我去!”
如果说冥月的失踪给后宫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唯一没变的,恐怕就是檀锦的天玑星宫——之前,是如何的冷清,之后,还是如何的冷清。
夜已经深了,风吹残帘,雨打芭蕉,偌大的宫中,只有檀锦一个人在昏暗的小油灯下,满脸木然,一只纤长的素手,无意识地写着一只人的名字,写好了,又用笔涂黑,在另一处空白的地方,接着写,写完之后,又接着涂黑……
“主子!”宁嬷嬷悄悄地走进来,低声喊道。
“宁嬷嬷,你说,她的名字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属于我呢?”檀锦自嘲地一笑,将已经涂黑的纸轻轻地放在油灯下,点燃。
“主子,这是臣相让奴才交给您的东西!”宁嬷嬷将一个不起眼的篮子递给檀锦,对这眼前的一切,他已经习以为常。
檀锦不说话,等到纸全都烧完以后,方才接过宁嬷嬷的篮子,上面只是一些普通的金丝银线,最下面却是……
檀锦心里闪过一丝慌张,迅速的将线压好,对宁嬷嬷说道:“你看了这里面的东西没有?”
“没有!”宁嬷嬷恭敬地回答道。
檀锦松了一口气,挥挥手,故作无事地道:“你先出去吧!”
“将圣旨以一个合适的理由交给群臣,后宫风云即变,必要时杀无赦!休得节外生枝,否则,后果自负!”
檀锦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纸条,忍不住浑身发抖,“母亲,你到底要逼到我什么时候!”
打开篮子最下层的圣旨,檀锦的眼里反而镇定了下来。轻轻地将圣旨叠成原来的样子放好,檀锦将宁嬷嬷叫了进来——
“嬷嬷,用我的凤印,通知宫里各位皇妃,立刻到天玑星宫一聚!”此时的檀锦,尤如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