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作声,只是默默地陪冥月一一喝了。
摩羯国只有在喝了交杯酒之后,礼才算全部结束,这时妻主方能揭下丈夫的盖头。
想到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从今天起,自己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冥月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轻轻的将左边之人的盖头掀起,冥月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狠狠的惊艳了一把。眼前的人,水眸含痴,眉稍带情,双唇欲语还休,身姿欲拒还迎,全身上下,皆是数不尽的风情,道不完的风骚,岂能用一个“妙”字来形容。见冥月突然将自己的盖头掀开,急忙将头扭到一边,羞红了脸,不敢去看冥月的眼睛。
“你是逝水吧!”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冥月却根据刚才他们的表现大胆的猜测。
逝水不说话,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半响,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那你一定是檀锦了!”冥月一边笑着,一边将檀锦的盖头掀开。
檀锦抬起头,大胆地看着冥月的脸,笑意盈盈,“陛下,臣妾正是!”
柳叶眉,丹凤眼,嘴角儿微微翘,未语人先笑。但是,当冥月看清楚眼前的人时,脸上的血色却迅速褪尽,在大红喜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吓人。
有些不解冥月的反应,檀锦疑惑的看着冥月,心道:“自己没有做什么啊?为什么陛下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就是他,那个脸上笑得灿烂,实则眼里藏满阴谋,嘴角挂着算计的人;就是他,那个让自己每天处在梦魇里不可自拔,生不如死的人;就是他,那个让自己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永远消失的人,他,为什么也会来到这儿?难道终其一身,自己都逃不开他的魔掌吗?
冥月一直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就可以永远的逃离他,再见不用回想过去,可是为什么,老天爷却总是如此的残忍!
惨白着一张小脸,冥月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有下意识地,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
“陛下?”檀锦看冥月马上就要碰到身后的屏风,急忙站起身来,将她拉住。可是,令檀锦没有想到的是,冥月好像是被猫咬到般跳了起来,一把将檀锦推回到床上,疯狂地叫道:
“不要踫我,我不是你们的陛下,不是!”冥月一挥衣袖,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房门。
檀锦和逝水显然被冥月这突然的态度给吓住了,两个都惊恐地看着逃离出去的冥月,一时之间,都忘了反应。
冥月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夜里的凉风一阵接一阵的袭来,使冥月的神智恢复了不少。
想想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陌生的时代,不仅身份变了,就连相貌也同原先的大相径庭,即使那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又岂能认出自己!再想想自己刚才犹如惊弓之鸟的行为,冥月不禁苦笑,就算换了身躯又怎么样,这灵魂,还是无法逃离过去啊!
一个人在这小道之中坐了一阵,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大婚这夜,自己就这么的跑出去,也不知道明天的朝堂又会乱成什么样子!现在冥月的一举一动都是由阿奴在背后指点,强迫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可是,自己的心里,真得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吗?
“对过去已经毫无眷恋的自己,应该是了吧!”冥月有些不太肯定。
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冥月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尘土,罢罢罢,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可是,想要回去的冥月却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迷路了!出来的时候光顾着发泄,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跑的方向,现在冷静下来,看着数条一模一样的曲折小路,哪里还找得到回去的影子。
冥月算上今天刚娶回来的,也只不过三个男妃,所以后宫冷清的有点吓人。再加上今天女皇大婚,大家都去前殿帮忙,所以这若大的后宫,就更加没人了。
今天的星很少,将天上的明月衬托的更加皓洁。远处,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笼,微微散发着一股子人气。事到如今,冥月倒也不急了,反正阿奴发现自己不见后一定会找到自己,急也没用。
闲着没事,冥月就一个人在这月光下瞎转悠。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冥月终于听到身后一个气喘嘘嘘的声音传来,“陛下!”虽然声音有些喘,但是该有的礼节,却一点儿也没有少。
“免礼吧!”冥月淡淡的说道。
“是,陛下……”阿奴直起腰,正准备说话,冥月却突然抬起头看着月亮,低吟道:“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陛下怎么了?阿奴有些奇怪,原来的陛下,很沉默,即使自己是她的贴身奴才,也很少见她张口,更不要说是对着他吟诗了!
“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阿奴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尽责地回答道:“礼成之后就按规矩送到各自的宫里,不知陛下今晚要召寝哪位公子!”
见冥月不说话,阿奴有些急切地说道:“陛下,今晚是您的大婚之夜,如果您哪个也不召寝,恐怕……不妥!”
“自从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说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这‘不妥’二字了!”冥月低声一笑,“先去看檀锦!”
“陛下,您又忘了,您应该自称朕!”阿奴尽职地纠正,“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必了,他现在在哪个宫里,我……朕直接去找他!”虽然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但有些习惯,还是很难改的。
“陛下,这恐怕不……”妥。想起冥月刚才的话,阿奴硬生生地将那个“妥”字收回,急道:“按规矩,除皇夫可在天权星宫或禄存日殿侍寝外,其余的后妃,只能在紫微星宫侍寝!”
“嗯?”冥月不悦地扬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