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卫佳华打断他,“你说石头?比那块还要好的石头?”
“好是不一定好,但是各人的眼光不同,看的角度不同。再说那石头……”
卫佳华又打断他,“那石头什么样?在哪里?”
老者比划着:“很奇特,颜色有深有浅,形状说像什么就像什么。”
儿子举着叉子要蛋糕,卫佳华眼睛一楞,他奶奶和姥姥抱进里间,把蛋糕也拿走了。
卫佳华问老者道:“那石头不在你手里呀。”
“当然呀,石头不是我的,但是要变成钱,还得依靠我呢。”
“怎么说?”
“是我的一个好兄弟,不识字,没有见过世面,全靠我给他传递消息,搞成了,我就有酒喝了嘛。”
“这个人在哪里?”
“长坡区呀,你的管辖范围。”
“是不是花石头村?”
“应该说,离花石头村不远,也不近。”
“行了,我会去找,不用你啰哩啰嗦的了。”
“那好啦,我就走了。”
“等等。”
“书记还有事?”
“你把他的名字说了。”
“我不能说啊,我和他发过誓的,我们是好兄弟,不能出卖他呀。”
卫佳华父亲忍不住了问:“你不是本地人吧,街上没看见过你呀。”
“你错了,你随便在那里打听,谁不知道我呀。”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曾,名宪魁,街坊邻舍都叫我老曾魁。名字好吧,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喊,哎,老曾魁呀,你要去哪里主持公道啊。”说着伸了懒腰,“如果卫书记你真有心,那我就带你去看。”
小林动了一下。卫佳华发现他还在,说:“你还不走?木柱一样杵在那里干啥呀。”
小林问:“我走哪里?”
卫佳华说:“你去上班呀。”
小林还犹豫。
老曾魁说:“小伙子,还不快谢谢书记开恩呀。”
“哦。”小林就像小孩子拿了一块蛋糕那样,激动地跑走了。
老曾魁揉揉腰杆,道:“卫书记你没空,也是,那你们两位当爹的,出来一个随我去吧。”
他父亲岳父一个望一个,都不想去,要走几十里,腿不好。
卫佳华说:“我们都不去,你去,你帮我把那个人找来。”
“不行,那个人怪的很,不肯出门,就怕石头被人家给偷了。他就在家里守着,等着有人去会见。”
“有吗?”
“有啊,咋会没有?那天就来过两人,拿相机把石头先给拍了,说回去洗出照片来,拿到图片社去,可以卖钱的哟。两个人说了一大筐子好话,好不容易讲好先拿八百块定钱,石头就不准给别人看,结果运气不好,掏遍身上的钱只有五百。他们不了解乡下人。说下个星期他们来拿石头时一起补上。这不是哄人是啥,我们肯定不干,等他们一走,又要让别人来看。拿手表给顶着,也不行。两个人赶紧转身,一个责怪一个,你说我带少了,我说你抠门。”
卫佳华问:“那两人出多少钱买?”
老曾魁竖起一个手指头。
“一千?”
老曾魁摇头。
“一万?”
“嗯。”
父亲说:“就是这些人,哄抬物价。”
卫佳华说:“其实也不算高,我估计也是这样。”
老曾魁说:“高啰,咋不高?他一辈子都么见过这么多钱呢。”
卫佳华说:“你先回去,给他打招呼,说任何人也不要给他们看了,我明天就下来。”
“不行,他认钱不认人。”
看着卫佳华急躁的样子,岳父体贴地说:“为了保险,还是把定钱给他带去吧。”
卫佳华说:“我身上钱不够呢。”
岳父说:“还差多少?我这里有。”
“三百。”
岳父拿出手帕裹着的三百块钱。
老曾魁道:“书记的钱都去哪里啦?”
父亲说:“你看看,我们虽然当书记,但也不是很富,是不是?”
“谁知道啊。”老曾魁拿了钱就转身,拉起小林摇晃着身子走了。
父亲嘟哝说:“一下子拿了八百块,心也太狠了。”
卫佳华说:“他拿不走,那是买石头的定钱。”
岳父仰起脸想了一下说:“老曾魁,名字我好想在哪里听到过。”
父亲说:“明天你去了,万一找不见他,怎么办?”
卫佳华说:“他跑不了,这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