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山的卫金鑫打电话来，问我和你约好了没有，他那头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杨梅应该成熟了，去了就有好的挑选。”电话那头悉悉索索一阵，可能是翻看一下台历。
“那就大后天吧。”
贵山东南部云盘乡有一片煤山，别样不长，就产杨梅，酸味极少，几乎全是甜味。因为个小，邢厚泽就到地区农科所找人，经过几年培养，杨梅果儿大了不少，味道也不错，现在正扩大种植面积。农科所副所长从小拜祭给卫金鑫父亲，两人是干兄弟。他送了一篮子杨梅给卫金鑫吃，正好卫全新去到家里，让他吃了两颗。那味道确实好，卫全新就说要找个时机，带家人去游览参观，亲手采摘，体验一下田园生活。
第二天上班，卫全新给卫金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听说杨梅早就成熟了，王正良科长说了，想来见见你，借这个机会，要给你们部长打个招呼，把你的事情尽快给解决。
卫金鑫一惊一喜，惊的是吃了两颗杨梅，就记着更多，要出手了。喜的是自己的事有人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下来再说：“来吧来吧，我明天亲自去云盘上一趟，先搞点来搁起，时间过了也不怕，他们找了岩洞，冷藏起的。你们来了就有选的。关于我的事，我这几天在想，你要给他说清楚，他给县里打招呼的时候一定要明确，我就想去城建。”
卫全新说：“不是要你先去采，那有什么意思？王正良他想去，逮着家属子女一起去，他去了玩得高兴，你的事情就趁此机会说出来，那他就要见县委组织部的人，那对你的事情多有利。他一家人来就行，我们一家呢？来不来都可以。好好想想吧，我提醒你，不要要求太个高，量体裁衣，那城建要搞住房制度改革，忙得很呢。”
“我们城建局长年纪偏大了，可以安排休息。我这段时间休息够了，无所事事，再不忙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所学了。”
“说什么呀，你不是学财会的吗？”
“住房制度改革就需要算计，正好呀。”
“行了，你自己还得努把力，看看能不能成吧。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下了，就躺下来，好好琢磨琢磨。怎样办你在自己做主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琢磨。”
卫全新把通电话的意思和王正良说了，王正良没有表态。到达老地方，举杯之前，贴近卫全新的耳朵，轻声道：“你这个本家有点难缠，才给我说过，又还要你来啰嗦，真是穷追猛打。算了，后天也不一定去，我找过机会和县里打个招呼，叫他们斟酌给他了结了，具体能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要看县里对他的感觉，你叫他不要再东跑西窜的，甩着两只袖筒到处跑，能有多大成果？”
卫全新听得出王正良的意思，在电话里也和卫金鑫说得也很透彻，就差没有直接点名是钱的问题了。卫金鑫自己要想装憨，又要想吃饱，是有点不像话，没办法，要想让他有所清醒，须得从实践中得到教训，看他的造化了。
同一时段，车向前等到了张敬民简存余。开门上了车，说：“走走，先去裤裆口，解决温饱问题。”
张敬民说：“真要吃呀。”
车向前拍肚子说：“说啥话哟，忙了大半天，饿坏了呢。”
简存余说：“返还的事，还要给车局长汇报一下呢。”就把三个人凑一千块钱上缴的事说了。
车向前说：“哪能让傅主席和你们垫付呢？明天上班就叫财务上开支票去取。”
张敬民说：“得把它如实记在账上，以便今后好查。”
车向前说：“他们定的这些破规矩，等着吧，找机会奏他们一本。”
那裤裆口有两家餐馆，一边是锦绣餐厅，一边是柳荫饭店。两家门厅斜对着，规模差不多一样大，共同点都是女人在经营，不同之处是锦绣这边老板娘极少出面，而柳荫门口，老板娘总是晃来晃去。
不知为什么，车向前不怎么喜欢锦绣，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不由得也相信，躲在楼上装正经，其实在做什么鬼大家都知道。他带头径直走向柳荫这边，也不等老板娘的上前，大声喊：“来一个麻辣牛肉火锅底。”又点了一盘豆腐丸子，一盘千层肚，两盘生肉片，还有新鲜蔬菜。张敬民认真看了价目，九十六块。
车向前说：“张局长你也不要担心，我分管财务，我是有数的，这个月我们的预算支出中，招待费是九百块。今天已经是二十五号了，办这一件事，花这点钱应该的。”
张敬民说：“招待费招待我们自己呀？”
车向前说：“成经理支持我们多少？这算得出来么？”
成峰说：“你们都不要说，这顿饭我来请。”
车向前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帮我们还少呀。”
成峰说：“我是公司，我有自主权。”
吃着，车向前说：“明天你们休息，跑省头就我和贺国荣去吧。”
张敬民说：“你还是在家守着，事情也不少，我和成峰都讲好了，还是我们两个去，一鼓作气把事情办了。我要借这个机会，去会会柴中元，柴总，我的老同学。”
车向前说：“好啊，你邀请柴总他来县里，我们带他四处走走，看看我们的水力资源，帮我们想想办法，把水电站建起来。你看，就让成经理摊上事了，成经理你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叫我们怎样感谢你呀。”
成峰说：“一个是我的好朋友好兄长，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局长，为人又这么好，我能不主动处理么？再者，你们也是为家乡父老办事呀。”
车向前说：“有你成经理陪着我们张局长，事事都顺利。从我内心来讲，我也是希望这样，你们去要比我灵活的多，我是个典型的宅男人，我之所以说要去，也是看见你们很累了，我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呀。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再接再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