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有柔风 有白云
有你在我身旁
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席幕容
玩累了，躺在草地上，仰望安静的天空，一如两人此时的宁静。
“换我心，为你心”，这是何样的期盼，让他如此执着不悟。她没有众多女人那般苗条的身材，也没有惑人的脸蛋，她有什么资格这么伤害一个人呢！她侧过脸，近看他的面孔。微微泛红，很干净，像是无暇的白玉。他的皮肤很漂亮，不像一般男人那般粗糙，就连他的手也让她羡慕地不得了，纤细修长。
“你看我很久了，”他侧身面对她，淡然一笑，“看上瘾了？”
立即正面仰视，但是她的窘迫还是被他一览无余。“你有胡子。”她指指他的下颚，却不小心撮到了他的脸，很有弹性。
“你很色吗？”他笑地很邪，“想要触摸我了。感觉怎样？”
“才不是呢！”百口莫辩，脸不争气地泛红。
“妍，我们是情侣，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说着，他拉上她的手，扶着摩擦自己的脸。“你不必紧张。”其实，他也很紧张，他不懂得如何取悦女孩子，更不懂得女孩子的心。以前是他不愿意去探索，去附和，现在是他不敢，一切都小心翼翼，身怕一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因为爱而在乎，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也许这就是爱的滋味，幸福也是，难过也是，痛并快乐着，回味无穷，意犹未尽。
他的手心很柔软、温暖，轻握却难以松开。“我们是情侣，这些都很正常的”，是的，很正常，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索取她想要的。手指轻触他的眉、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的脸，还有他的性感的唇－－经常偷袭她的唇，水润润，像是滑滑的布丁，叫人禁不住咬一口。她在想什么呀？拉回色色的思绪，专注地看他的眼睛。
他是在享受她的抚摩吗？呼吸均匀，没有一丝杂念，只求此刻和她一起的心情，有柔风，有白云。呼吸均匀，
“友西，你害怕吗？”语妍轻问，如吹过耳畔的微风。
“害怕什么？”仍旧闭着眼，试图藏匿内心开始的不安。
“分离，因深深的恨而分离。”她的母亲恨她父亲，她也恨他，只因他不再爱他们了，原本属于她们的爱给了另外陌生的人。
他怕，只是难以启齿。子启的事情，他还挣扎着是否要说。还是等打听清楚了再说，不能让语妍瞎担心。他每次这样说服自己，并且避开关于子启的话题。不是怕自己说露了嘴，而是害怕发现子启在她心底的分量更重。这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舍得看她奔向另一个男人。
“你好像有心事？”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样的阴霾。“子启，过些天就要回来了。”
终于谈到他了。
“哦。”简单的回应。
他可能是累了，那就这样躺一会，看着天空拉下黑色的帷幕，看星星点亮夜空。
……
白色的病房里，他静静听着音乐，看似很安详。
“你目前还比较正常，没有复法的症状，但是你还是得注意远离人群，出门最好带口罩，而且定期检查。”年老的医生翻看最新的检查报告说。
“ 已经好多年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了，还不如让我好好过余下的日子。”
“希望还是有的，”医生摇摇头，“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想想你的家人，他们都没有放弃你。”或者是吧，但是几十亿人中，有谁能挽救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环绕，他不后悔，吃了二十多年的药了，生命也该精彩地结束。这次归国，他遇见了她－－妍，他一辈子的天使。她变得像个女人了，也懂得照顾自己了，可是，她没有过去的单纯快乐了，冰冷得像个玻璃娃娃，看着心疼。
他记得那年，临走的前一天，他摸摸她的脑袋说：“妍，我要走了。”
她安静得出人意料，没有像以前那样撒娇耍赖，而是怔怔地看着他。他走远了，转身，她还是傻愣着，一句话也没有。
眼看，大家都长大了，也陌生了。她一如离开时的安静，多了份冷漠，眼眸里深藏复杂的情愫。而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关心她，呵护她。
……
冬天已经到了，气温骤降，好不容易晴了一天，又是连续的降水，天空似乎裂了一条缝，雨不大，却嘀滴答答落个不停。语妍翻出一件件去年的毛衣和大衣，对着镜子选择今天穿的衣服。都说女人的衣服千姿百态，五颜六色，她的柜子里的衣服除了黑就是白，要么一色的灰。
记得小的时候，母亲给她买的衣服都是亮得闪眼的红色，胸口还有别致的小花花。高中，她偏爱白色，衬衣是白色，毛衣是白的，唯一的一条裙子也是白的。大学，她整个是黑的，除了那张白嫩的脸会白里透红。或许，作为一个女人，无视自己到这种地步，未免有点失败，还有点寒碜。
友西和为楠忙得没有双修日，小小只能找语妍玩。她帮语妍整理衣柜，拎出的衣服都是黑色的。
“妍啊，你该去买衣服了，像我这样的红色。”说着，拉起自己的衣角，大大地转了一圈。
“呵呵，”她被她惹出笑声，“还像个孩子一样。那我们明天去逛街。”
“好耶，但是你不能再买黑色的衣服了，”小小抱着她的腰，“你要买艳一点的，你没看到那个叫琳的吗？多妖娆呀！”
琳？从遥远的记忆里拉出某个女人的身影。她有美丽的容颜，水蛇般的细腰，更要命的是，那种对男人的痴缠，连友西也抵不住她的诱惑。不是吗？他让她靠那么近，似乎还贴上了他的唇。语妍无意间拉扯着手里的丝巾。
“妍，你应该穿女人点，不要让她抢了你的男人！”小小给她打气。
他是她的男人？大家的眼里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如果被那女人当着大家大胆对他调情的话，她是很受侮辱的。对，不能让那女人欺负自己。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狐狸般的眼睛，对男人有勾人心魄的诱惑力，对女人投射的却是高人一筹的无视，。
“小小，”她叠好褶皱的丝巾，“你和为楠怎样了？”
“什么怎样？”她有意回避，“他有打算结婚吗？”
“结婚？”小小苦笑，但没让语妍看到，他连简单的“我爱你”都没说过呢！“我没想过，这样不就很好吗？”
真的很好吗？她担忧地望她一眼。小小从小就失去了家庭的爱，父母在一起车祸中丧命，而造事主逃之夭夭，唯一得救的她由舅舅家养大。一直，她没有过怨言，但语妍知道，她很渴望有一个家，一个充满爱的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爱她的男人。
两个不同背景、不同追求的女孩子，却因都有过伤痛而走在了一起，她们在艰难的生活中都已经长大。
“你没去为楠那上班？”语妍说着，把一件被染上黑色的白毛衣扔进袋子。
“没去，我现在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上班。”眉眼闪过一丝自豪，能进那家公司是她的运气。想着，那个顶头上司真是帅毙了。“我们的老板很年轻，很酷。全公司上下的女人都遭想某天嫁给他呢！”
“真是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有财有貌，又有钱，这种男人我们高攀不起的。”语妍说，“你的为楠也很不错。”
他何止不错，而且就是她口中的那种高攀不上的男人。小小不敢告诉她实情，她知道妍会为她担心。语妍只知道，为楠会是有钱家的公子，但至于到哪种程度，她没想过。
“我们不谈他们男人了，我们就谈我们女人！”小小从背后抓痒，妍立刻翻倒在床，两个女人滚在一起。
“小小……”妍痒地止不住笑。
“妍，你还是那么怕痒啊？太敏感了？嘿嘿！”她继续挠痒，还对她的脖子呼气。
“不行啦！你这女人，怎么跟友西那小子那样讨厌！”说露了嘴，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友西对你脖子呼气？”小小停止抓挠，转移话题，“出了这个，他还怎样了？”好奇能吓死猫。
语妍装作没听到，说“小小，你的头发好长啊？”她的发垂落，随着摇晃的脑袋飘动。
“恩。”小小看了一眼自己的黑亮的发，“小女人，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快说，不然我的九阴百骨抓过来了。”恐吓，引来更热烈的笑声。
“哈哈……没啦，真的没！”语妍钻到枕头下。
“不会吧？”友西那么乖？据她了解，他向来是不会放过眼中的猎物的，何况是如此娇柔的妍，他不把她吃掉才怪呢！没有人比他霸道的了。
“真的。”语妍拉小小躺下，头靠着头，“换我心，为你心”总是调动着她的心悸。“什么是爱？”她问小小。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就是”愿意为他付出你所有的的一切也不后悔“的感觉吧！”
“你爱为楠吧？”语妍轻问。
“或许，我也不知道。麻木了，呵呵！”就像谈论今天天气怎样那种话题般的自在洒脱。
语妍不强迫她回答，因为她对爱情也无能为力，但她一直挺小小，如果某天为楠伤害了小小，她会毫不犹豫得上前甩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