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分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
－－徐志摩
下午的商谈顺利结束，为楠和友西拿下一个重要的合约，应该说，这个合约为他们走向全国打下基础。他们的游戏软件开发公司正式上市才五年，每一点的成功都是他们脚踏实地，拼命努力换来的。虽说，两人的家庭背景都是举世闻名的，但他们都不曾依靠家事的显赫，反而，他们远离那些援手，而且，他们宁可在自己的小公司打拼，也不愿去继承家父的事业。
为楠最近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意气风发。点起一根烟，坐在友西的办公桌上。他看看友西的臭脸，没有同情他，却是一翻冷嘲热讽。
“我说你啊！真是得到报应了！”为楠换了个姿势坐坐，“谁叫你不把感情放心上，现在被感情折磨了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装作忙碌，把他当空气。
为楠抢下他手中的文件，问：“你不回家看看吗？你昨晚没回去，解释了？”这一句话使他的心纠了下，闪过一死痛。摸出手机，上面没有显示她的来电，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不归，或许是还不知道他未归。她不是更希望见不到他吗？
把手机扔到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批改。
“你这人怎么那么木的？”为楠说，“难道你真的认为她对你不关心？”
“你小子，给我闭嘴！”说着，揪起他的衣服，他那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就讨厌，真想一拳打下去。
“你等到你的女人被人抢走了，才会后悔吗？”使劲拽下他的手，“怪不得当初琳会选择放弃你。”一拳飞过来，嘴巴淌出了血。因那句话揭出他的弱点。为楠擦擦，也一拳飞过去，把他打得扑倒在地。“你小子，现在是该打打你，不然我会后悔的！”说着，又给了他一拳。
友西没有回手，任为楠的一记拳头打在脸上。这时，小小冲进来了，抱住为楠。
“你们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人呀！”小小看到友西扒在地上，看不到脸。她第一次看到，一向甚气凌人的友西居然颓废地丢了魂似的。
“不要管他，让他好好反省一下，我们走！”为楠揽小小的肩往外走，小小不时往后看，不放心就这样扔下他。
“为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友西呢？这样，会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小小对着最爱的蛋糕，没有食欲。她替他担心，觉得为楠不值得为丁点的小事和友西打架。
“小丫头！他是一时迷失了方向，我只是把他打清醒而已！没事的。”摸摸她的脑袋。
“真的？那他为什么事情想不通呢？”这人真不会看别人的心事，怪不得总是被别的男人骗，越来越舍不得放开她了。
“是你的好朋友，语妍！”
“什么？语妍不会欺负人的！她怎么可能使他变得这样措手不及呢！”小小无法相信她的朋友有这样的能耐。
“谁知道他们俩发生什么事情了，可能是友西还没搞定你的朋友。”
“我看百分之两百是的。语妍不相信爱情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单身呀！”小小也为她着急，一个人是无法过一辈子的，但是又没人能为她解开心结。“那我们这样把他们关在一个屋子里，是做错了吗？”
“不会错的！”为楠给她换了杯热奶茶，“如果他们不想住一起，他们也会搬的。”其实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两个人都埋藏着太多的过去，即使双方相爱了，也还会有来自各方的阻力。
水“哗哗”而下，从脊背淌下，他把脸埋在流动的水里，感受停止呼吸的心跳。水渗透到脸上的伤口，渗出血，有丝丝的痛。没想到那个小子的拳头还蛮硬的，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手下不留情，简直就是公报私仇。
他吹干头发，换上干净舒适的居家服。他突然发现，那身合身的西装一点不适合自己，也不管它是否价格昂贵，把它丢进垃圾桶，就像丢掉过去一切的记忆。也许，有些人，有些事，他无法抹去所有的痕迹，但是他不再爱了，他不再在乎了，那些只是人生中的过客。
“阿姨，你一切准备好了吗？”他特意从有名的家政公司高价请来保姆。
“老板，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只是……”她露出一点忧郁的表情。
“从您的资料中，我看到您不能吃虾肉，可是，你却要我买了不少……”
“没关系，你只要按我给你的食谱去准备就行！”他打断她的话，“还有，你把垃圾桶再清理下。”说着，他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才能下班，我还有时间再去买一束鲜花。听人说，送心爱的女人的花一定要自己亲手挑选。想着，受伤的嘴角露出笑的弧线。
……
他辞退了保姆，一个人看看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或许，自己做得没那么好，但是她一定会喜欢的。这是他第一次花心思去讨好女人。想好了台词，准备好一切煽情的氛围，就等她欣然归来。
“滴答滴答”，闹钟也为他扭起了腰肢。他突然想到，如果播放点音乐，那么肯定更浪漫了。放什么好呢？他在一大叠音带里搜寻。他打电话给为楠，为楠不帮他不说，还嘲笑他。他气得挂掉电话，后悔给他打这一通电话了。正气恼着，一条彩铃过来：虽然〈月亮代表我的心〉有点老，但是它或许能代表你的心。又是笑他，把手机关机摔进垃圾桶。
……
他迷糊地睡过去，当他醒来，桌上的菜都已冰凉，可，还不见她的芳音。她不会加夜班吧？那再等等！他蜷在沙发里，这段时间已经睡习惯了沙发，不会像刚开始几天那样腰酸背疼了。
再次醒过来，指针在12点上了。忘记了关窗，冷风把他从梦中吹醒。他感觉全身又冷又热，而且头也晕晕的。摸黑关上穿，又爬上沙发……
当语妍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子启一直陪在身边。他关怀的眼神，有担心，也有埋怨。
“你怎么总让人担心呢？吃着饭也会晕倒。”子启把被子往她身上拉。
“对不起。”嘴唇苍白。
“你对不起的是自己。”转过身，从保暖盒里取出一碗粥。“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扯住他的衣角。“谢谢你！”
他笑笑，很无奈。她开口闭口都是“谢谢”，有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子启，我该回去了。”
“可是，你还没完全恢复，你就在这住一晚，明天我给你请假。”
“不行，我要回去的。”如果她没回去，他可能会担心，即使他不担心，她也要回去，不知道他今晚有没有回去。
“那好吧，我送你！”拗不过她，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
但是，语妍没有让他送上楼，他再三要求都被婉言拒绝。她不想他进入她的世界，即使小小的窥探也不行。他只能做他的朋友，不然，某一天，可能连起码的朋友也做不成了，甚至可能，互相会憎恨。她宁可，她远远地看着他。或许，这也是她拒绝友西的原因。
门打开，漆黑的夜突然闪亮，他直直地站在她面前，神情呆滞。然后，重重地扒上了她的身体，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头无力地靠在她肩头。“妍，你不要离开我！”
“友西？”她无法拒绝他的拥抱。突然感觉他的身体冰冷，难道生病了？
“友西？”没有回应，只是更紧地抱住她。抱着她，他不再觉得冷，舍不得放开。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无理地一定要听到她的回答。
“我……我……答应你！”安全防线被他冲破，手中的包掉落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那就让命运来玩弄她吧！
谁热泪盈眶地，信手／在海滩上写下了这三个字……谁在她心底，呼唤出爱的渴望，即使爱让她从此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