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之后大家各自离开,孟氏之前还在着急,眼下见人都走远了,也不紧不慢的溜达起来,拐个弯,没了身形,便径直往邻居家走去。
宋天宝不明的拉住母亲道:“娘,你去哪儿?”
孟氏白他一眼:“你个实心眼子,还真去找那臭丫头啊。”
“娘,咱们不是说好的……”
“说好个屁,那是她宋长歌说好,我又没答应帮她找什么妹妹,再说刚才那丫头多嚣张啊,娘不过说她几句,看她那样子,这样的傲蹄子,老娘才没功夫搭理她,走,你陪娘去白婶子家坐会。”
“娘!二妹妹对咱们这里不熟悉,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那么大的人了。”
“娘啊,咱们现在应该先把人找到,去串门的事哪天不行啊。”
“我说你个混帐东西,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娘,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妹妹和她娘,可是您好歹是她的长辈,如今人住在咱们家,咱们不能不管。”
“我看是你想管吧!你喜欢那妮子什么啊,不就是长的好看点,能当饭吃啊!你自己多少本事?不找个实在过日子的,就看上那些个绣花枕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娘,儿子和你说什么,您又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我说你没本事,还想学人家娶娇妻!你拿什么养!”
“是,儿子没本事没出息好了吧,可是儿子却知道做人要实实在在,既然娘不去找二妹妹,那儿子去找,不过儿子也奉劝娘一句,二妹妹是和娘拌了嘴才出去的,若是不出事也便罢了,若是出了事,只怕娘的发财梦也要破灭,这个心结两家肯定会解不开,娘自己想吧。”说完,宋天宝甩手愤愤离开。
留下独自郁结的孟氏在原地直跺脚,儿子还是头一次顶撞自己,不为别人,竟是那个死丫头,这叫她心里如何不憋屈,就算她有攀附之心,也断然不会接受那个丫头做自己的媳妇,转念一想,儿子说的似乎也没错,这西岭村本就偏僻,家家户户粮食不够吃,也有在山上和山路上布置了陷阱抓些野味补贴口粮,那丫头莽撞的个性,若是出了事,只怕那宋长歌心里会对自己这个未来婆婆有芥蒂,想到这里,她也赶忙追了上去,却早已不见了儿子的踪影。
另一端,宋长歌带着宋福儿越走越远,天气寒冷,路上也没几个人,没人打听,只能抓瞎般的四处走着,眼看着天色也渐渐暗了,反倒离村子越来越远,竟是跟着迷了路。
宋福儿体力不支,软瘫在地上直喘气:“长姐我累了,我们歇会吧。”
宋长歌看看天:“福儿快起来,咱们得找到回去的路,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到了晚上更不好过,只怕还会有野兽。”
“野兽!”宋福儿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四下环顾的看了看:“长姐别吓福儿。”
“我不是吓你,这西岭村三面环山,你没看到许多人家的院子里都摆放着捕猎用的东西,怕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不然赶上大旱庄家没有收成,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可是我看有些妇人倒也过的滋润,怕是狩猎所得的皮毛卖了高的价钱,这才换得了过冬的口粮,不然你以为你吃的窝窝头是哪里来的,全靠种田怕是要饿死了。”
“哇长姐,你懂得真多,难怪父亲那么信任你,把我们都交给你。”
“我比你大自然懂得多,等你长大了,也会和长姐一样知道很多事的。”
“等我长大了,我还可以帮长姐,长姐就不会那么累了,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别拖长姐的后腿,要努力跟上哦。”
“嗯!我一定不会拖累长姐和这个家的,你放心吧!”宋福儿笑着拍拍胸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宋长歌之所以对宋福儿格外照顾,是因为这孩子母亲早亡,却养成了开朗乐观的性子,小小年纪虽懵懂无知,却十分懂事听话,性格里三分天真七分狭义,让人很难不去亲近。
当然,宋福儿也是这个家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不会对自己耍心眼,耍心思的人,这让宋长歌十分珍惜。
两人说笑着,互相鼓励着,忽然,宋长歌摒息凝神的看向远方,手指放在唇边郑重道:“嘘。”
宋福儿也屏息静听,片刻后小声道:“长姐,似乎有什么声音。”
二人警惕的抱在一起,宋长歌静静的看向远方,天色微暗,稀疏的星子早早的钻出了云层,在漫无边际的苍穹之间一闪再闪。
风夹杂着彻骨的寒意,在耳边呼啸而过,隐隐传来的呻吟声分明带着几分熟悉。
“救命……救命……”
二人互看一眼,同声道:“二妹(二姐)”
声音微弱,好半天才辨识出方向,二人急奔而去,却不想脚下一空,同时滑落而下,宋长歌眼明手快,在下落的瞬间,紧紧将宋福儿用力往上一抛。
“嘭!”的一声,肉皮和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宋长歌整个人着了地,摔的好不惨烈。
宋福儿趴在陷阱外大声道:“长姐!你怎么样了!长姐!”
“我……没事。”宋长歌呲牙咧嘴的坐起来揉揉摔疼的屁股,灰尘散去,这才看到了一旁的宋澜,她大叫一声:“二妹!”
宋澜也是误打误撞的掉进了陷阱,许是头先着了地,摔的不轻,头上还隐隐流着血,伤口不大,却也足够她受的,脖颈似乎也摔的错了位,往一边耷拉着,形象全无。
见到宋长歌的瞬间,宋澜的泪夺眶而出,她显然呼喊了很久,声音早已沙哑,被宋长歌搂在怀里后,顿时紧张的神经放松,委屈的喃喃道:“长姐……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