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纳罕地打量肖墨白,只觉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肖墨白就不是很正常。
说不清楚哪里奇怪,但她心里十分不安。
她自然是喜欢亲近组长的,但组长一贯是冷淡的人,昨天突然的热情,她简直是受宠若惊。她皱皱眉头,组长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她想到了昨天在组长的房间外,偷听到的话。
难道,是跟他的工作有关吗?
林晓傲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组长要调走了吧?那一大堆的文件,是他转职前的准备工作?
想到这里,她心中惶恐起来,抓着包包的手也开始冒冷汗。
肖墨白看了看她,悄悄叹了口气:“你干嘛呢?”
“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林晓傲想了想,决定问一下。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总可以吧?
肖墨白轻轻说:“林晓傲,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你会帮我吗?”
“帮!”林晓傲毫不犹豫地回答。吃了他那么多顿饭,在他家蹭了那么久的免费五星级酒店,她能说不嘛?
肖墨白转身面对她,停下车来,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强迫着她转身面对着他。肖墨白神色凝重,眼睛凝视着她的模样,十分认真严谨,害怕她逃脱一般:“林晓傲,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地听着。”
“组长,你说。”不知怎么的,林晓傲无端紧张起来。
肖墨白盯着她的眼睛:“我希望你记住,以后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你都不要放弃。昨天晚上饿吗?以后,你可能会比昨天更饿,而且不会有人给你做饭。我让你开车你害怕,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客服你心里的恐惧,总有一天,你需要用到汽车来逃命的时候,我希望你别被吓倒。”
“组长,到底怎么了?”林晓傲害怕起来。
肖墨白放开她,又怔怔地瞧着她一会儿,猛地转过头去,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他的声音闷闷的:“林晓傲,你不会明白,你在我身边,到底有多危险。”
“组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肖墨白越不说,林晓傲越恐慌。
肖墨白抬起头来,已经是一贯清冷的模样:“没什么,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那么吓人,她敢不记住吗?
肖墨白闭了闭眼睛:“嗯,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我会送你到驻军集训地去。好好锻炼。”
林晓傲差点跳了起来:“什么?”
肖墨白调转车头:“我看你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林晓傲欲哭无泪,眼巴巴地瞧着他,真希望他改变主意。肖墨白却坚定地瞧着前方,镇定地开车,再也不说话。林晓傲抓着肖墨白的袖子,低声问他:“组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对吧?对吧?”
肖墨白看了看她:“我在我公寓旁边给你租了房子,明天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林晓傲哦了一声,低下头去。
她心中觉得松了口气,毕竟孤男寡女总住在一起,的确也不太好。但……一股悄然的苦涩,却在她心中生了根。
经过一家包子铺,林晓傲连忙喊停。她跑出去买了几个三鲜包,顺带买了豆浆给肖墨白。
肖墨白在车中坐着,看着她轻松跑过去的背影,难以忍耐一般地闭起了眼睛。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能为她做的,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呢?
这几天回到家里的那种温暖,都是因为她。有她在,他才觉得这个房子是家,不敢想象,以后她不在了,又该是怎么样的冷清?他能为她铺的路,能代替她走过的,已经都走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他又该怎么告诉林晓傲,逃避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也许她会恨他,但是戳破她的防护罩,逼着她面对现实,这样……离开他的时候,她才不会再那样恐惧呢?
三年,命运给了他三年,他该知足了!
他想起两天去林晓傲的地下室拿东西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站在林家门口,仰着头凝视林家的模样,是仇视也是痛苦。
那是储晋。
曾经,这是跟他肖墨白一起长大的手足,是他一直惦记着保护着的人。但当储晋问他,到底是对林晓傲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时,他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林晓傲……是储晋的爱人。而她,也是爱着储晋的。
那一声梦中的轻噫,没听到之前,他舍不得放手,听到之后,更舍不得放手。
也是在那时候,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听说,你跟林家那个女儿走得很近?”那边,父亲的声音听得不太分明,每次这样说话,他就从心底感到一股寒冷。
他的家从来都像家,每次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准没有好事情。
他斟酌着要怎么回答,只听父亲慢慢说:“很好,我给你三年的磨砺时间,果然把你磨砺得好得很,知道对我隐瞒了。”顿了一下,他的心脏也漏了一拍,那边才说:“她……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我动手?”
“她……无关紧要。”那时候,他逼着自己回答。
父亲的声音淡淡的:“既然无关紧要,就不要再让我听到有人给我报告,你对她特别。”
“知道了。”肖墨白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疲惫和厌憎过。
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过是你看重的,我总会给你们一个机会。过阵子,送她到驻军营地去磨砺,我会让卢汉亲自监督她。”
肖墨白瘫倒在座位上,那股无力感又上来了。
林晓傲买了早餐回来,见他一脸虚汗,担忧地问他:“组长,你今天真的不太对劲,是不是饿了?”
肖墨白心中烦躁,她越是关心,他就越不堪,猛地将头扭过去,低声喝道:“别管我!”
“好吧。”林晓傲僵直地坐着,眼睛酸涩,黯淡无神,她怔怔瞧着肖墨白,好半天,才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