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小厮并不知道之前的小插曲,欢天喜地地奔到大堂:“相爷,相爷,夫人和大小姐回来了!已经到了门口了呢!”
正一脸喜气招待客人的李氏听了一惊,“嘭——”地一声碰倒了茶杯,沈尚珂闻声看向她的时候,她已褪去了惊慌的面容,又是一副欣喜的脸色,很是激动地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是夫人回来了,快去迎——!”
“不用了。”代倩云踏着从容的步子,走进来道:“早派了人下来通知,半天不见人上山,我还在想府里在忙什么呢!”
管家一脸茫然,慌忙打了个千告罪道:“夫人恕罪,是小的疏忽了。”他没有见到人下山来沈府送信,却不知原来是沈从安吩咐那婆子走小门直接去找的李氏。
“你起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代倩云不在意地摆摆手,快步走向沈尚珂,柔声喊了句:“相爷。”
沈尚珂连忙托住她,问道:“身子怎么样了?”
“看夫人这模样,许是大好了。”李氏看着代氏一脸红光满面,心里直打突:快要死的人了,怎么去了趟福禄庵就好得跟没事人似的呢?派去的人也还没回来,山下盯着的人也没看到代氏的马车,李氏暗道一声不好:恐怕这么长时间以来是自己疏忽了!
“娘这是全好了呢,我说福禄庵是个福气的地方吧!”沈从安笑眯眯地走上前,对李氏说道:“今天雨大,天气阴凉,我才命人给马车套上篷布,因此姨娘派在山下的人没有看见。”
听了这话,李氏登时脸色一变,转头看沈从安明明是笑嘻嘻的脸,她却感觉脊背阵阵发凉。
“是妾身疏忽了。”
“姨娘哪的话,姨娘关心母亲全府的人都知道,天天派人在山下守着,生怕错过母亲下山的消息。姨娘最近辛苦了吧?”
“大小姐折煞妾身了。”李氏讪笑:“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既然你回来了,身体也大好了,那府里的一切事务还得麻烦你了。”沈尚珂拍了拍代倩云的手,对李氏道:“过会跟夫人做下府里事务的交接。”
李氏只觉全身无力,低声应道:“是…”
而一旁的梅仕诚在下首坐得尴尬,频频看向沈从安,却见她从进门开始一眼未望向他,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梅大人来了。”代氏跟沈尚珂两人坐回上首,看着大堂一侧堆着几担用红绸装饰的物品,连忙问道:“今天是?”
“回相爷夫人。”梅府随行的媒人走上前:“今天梅公子带来请期之礼,就是来与相爷和夫人商讨一下梅公子跟贵府二小姐的良辰吉日。”
说着递上去几张大红帖子,笑着道:“夫人,这是拟的几个良辰吉日。老身看,两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十月初凉,是个嫁娶的好月份。”
代氏细细看了看,将帖子压在茶杯上,俄而抬眼道:“不妥。”
“额…”媒人愣了愣,连忙满脸地堆笑问道:“夫人,是何处不妥啊?”
“晗儿还未及笄,这个婚期拟得太早了。况且婚事是贵妃定的,要细细准备,不可草率。”代氏抬头,又道:“再一个,长女还未嫁,哪有庶女先嫁的道理?”
“可是…大小姐还没说人家呢?”李氏开口,要让汀晗等着她,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不急。”代氏看了她一眼:“婚事太赶,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们相府的女儿,难道还会嫁不出去不成?”
沈汀晗咬了咬嘴唇,内心不甘:她沈从安一无是处没人要,她就该等着她不成?那沈从安如果一辈子嫁不了人,自己也要被她连累着无法成婚?!
“汀晗虽是我相府的庶女,但也不能草草出嫁,婚姻大事讲究循序渐进。”代氏看了看合婚帖,又说道:“汀晗如今还小,不如就定在两年后的十月初一吧,是个好日子。”
沈从安知道一切都是代氏细细考量过的,她尽了一个主母的本分,所说的也并无不妥。不过,在别人眼里看就不是如此了吧?
看了看沈汀晗和李氏一脸心急的模样,沈从安暗自好笑:这是怎么了?真当梅府是多好的亲事,还怕她抢了不成?她可不是沈汀晗,看见她又的东西就恨不得全部抢过去。
李氏还想再说什么,沈尚珂却已经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汀晗跺一跺脚,含泪跑出去。